賀言姝瘋癲了這麼久,所以他們並未將她放在心上,結果壞了事。
不比以往,宋旌羽被帶走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短短半天,恆生的單子飛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些個各懷鬼胎。
宋仲川忙的焦頭爛額,一條船上的曹煜卻開始玩失蹤。
不得已,宋仲川給權植打電話。
望山別院。
德叔捧着權植不斷震動的手機。
“還是宋仲川?”
“是。”
聞言,權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告訴他,稍安勿躁。”
以權植對蕭長風的瞭解,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虛招。
如果急了,纔是真的着了對方的道兒。
“是。”德叔將權植的手機放在茶桌上,轉身出了木屋。
木屋內,權植摩挲着茶杯,眼神明明滅滅。
良久,他翻出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我想見虞傾。”
-
宋仲川沒能打通權植的電話,德叔的“稍安勿躁”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尤其現在,恆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損失錢。
宋仲川急的肉疼,但卻不能丟下宋旌羽不管。
這幾年,宋旌羽對他有很深的成見,宋仲川不敢冒險。
萬一宋旌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別說恆生完蛋,就是君善也得玩完。
“去操作一下,儘快讓那個孽子出來!”他對老六說。
老六頷首。
此刻,江城的貴賓樓裏。
藺正剛從電梯出來,迎頭就碰到陶勝男,陶勝男一愣。
“去哪兒?”藺正問。
陶勝男言簡意賅,“私事。”
藺正眉心微蹙,“什麼私事?”
陶勝男卻不回答,徑自就要離開。
“陶勝男——”
陶勝男充耳不聞,直接踏進了電梯。
藺正想要追上去,走廊傳來小郭的聲音,“藺處,宋旌羽說要見你。”
當務之急,藺正只能先讓陶勝男離開了。
“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小郭說,“嘴嚴實的很。”
“那我去看看……他要跟我說什麼。”
幾分鐘後,藺正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宋旌羽是從君善的辦公室帶到這兒的,黑色毛衣搭配着深藍色的大衣外套,一副商業精英的裝扮,可偏偏頂着的寸頭顯得特別不好惹。
看見藺正,他挑了挑眉,“藺處,久仰大名呀。”
吊兒郎當的聲音。
藺正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銳利的眸子直視着宋旌羽,“宋總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想跟宋旌羽虛與委蛇,藺正直接翻開手邊的本子,“聊聊吧,說說你是怎麼讓賀言姝變的聽話的。”
“聽話?”宋旌羽漫不經心地擡了下眸子,笑的無辜,“我讓人聽話還需要說什麼嗎?”
盯着藺正,宋旌羽說,“賀言姝沒告訴你,她喜歡我,甘願做我的小奴隸?”
最後幾個字,宋旌羽說的格外曖.昧。
但這是對藺正赤裸裸的挑釁。
審訊室內,氣氛陡然拉緊。
藺正冷峭的神色在短暫的錯愕後,笑了。
“看來宋總是不願意說實話了?”
“藺處覺得什麼纔是實話,賀言姝說的,還是你們調查的?”
這樣的動作,一般女生做的多。
但宋旌羽渾身上下都透着混不吝。
“我願意見你,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
言外之意,他說不說,也得看他願意。
藺正審過不少人,比這囂張的也有,但最後都什麼好下場。
他冷嗤一聲,“宋總這意思,是我的榮幸了?”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沒有問題。”
呵。
荒謬。
還真是把自己當盤菜了。
宋旌羽這模樣,藺正也不想再浪費口舌。
本子一合,他端正的身體往後一靠,語調散漫,“那說說,你到底要跟我聊什麼?”
看到他的動作,宋旌羽笑了。
仍舊狂佞。
“我哥那樣的人,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藺家是燕城真正的世家,宋硯青跟他們交朋友,算是高攀。
如果宋仲川知道宋硯青在燕城有這樣的關係,就算噁心死自己,也不會把宋硯青從君善趕出來。
所以宋旌羽一直很好奇,兩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難道如今這一切,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謀劃的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還挺佩服自己那位哥哥的。
藺正不答,淡淡說,“我也挺好奇,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弟。”
聞言,宋旌羽掀了一下眼皮子,眼眶燎着怒火。
藺正繼續添柴火,“聽說令尊不止你這一個兒子,是不是優秀的都在外頭?”
宋旌羽眼中的怒火在燃燒,臉上的笑容卻更濃烈了幾分。
“看來……藺處知道的不少。”
“要是宋總再能透露一點,我會知道的更多。”頓了頓,藺正說,“不然,我們也沒有這樣見面的機會。”
“呵,子虛烏有的事情怎麼說?”宋旌羽冷笑。
“宋總要是不願意說,我們以後多的是機會,只不過到時候……你說再多都沒有用。”
藺正敲了敲桌面,“我聽說你一直在洛城找人……找的是這一位嗎?”
話落,藺正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是粵橦。
但跟宋旌羽不一樣的事,粵橦青春翩翩,眉眼間皆是純淨。
“雖然你們父子並不待見他,但如果我把這張照片寄到白家,會怎麼樣?”
“你敢?”
終於,宋旌羽情緒失控。
但也只是一瞬。
“看來藺處是不想繼續幹了!”
藺處盯着宋旌羽,不想錯過他任何眼神的變化。
“大不了我再做回藺家的少爺嘍。”
他笑着傾身,衝宋旌羽說,“不過你就不一樣了,就算沒有宋硯青,只要你外面的弟弟們都還在,你將終日不得安寧。”
“畢竟誰都不願意……在身邊埋着暗雷。”
語落,藺正起身。
他雙手撐着桌面,居高臨下的看着宋旌羽,“宋總好好享受這剩下的十二個小時吧,或許這是你最後的自由。”
語落,他轉身出了審訊室。
本以爲宋旌羽和宋仲川關係緊張,他會說點什麼。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藺正翻出了宋硯青的電話。
“把粵橦帶到貴賓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