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正抹黑往前走, 就聽到細聲細氣的詢問聲。
“嗯, 說清楚了。”林晏走到牀邊上, 窗簾拉的嚴實,只看得見縮在被子裏黑乎乎的一團。
他伸手摸了摸枕頭上的小腦袋,柔聲問:“怎麼不睡”
“睡不着。”
“還在害怕嗎”林晏擔憂的把手碰了碰楚珺爾的額頭,還好,不像一開始那麼涼。
“不是。”楚珺爾搖搖頭, 嘟囔:“我早上十點才起的,怎麼睡得着,又不是豬。”說完,把臉伸出被窩。
昏黑中,一雙眼亮閃閃的,眨巴着看向坐在牀邊的高大身影,微弱的光透過遮光布的縫隙照射進來, 將男人緊抿的脣顯露。
“幹嘛那副表情,你老婆我心理素質強着呢, 雖然掛了彩, 但該抽的我也沒算了。”
她說着揮了揮手, “哎喲”下一刻皺着臉痛呼出聲, 妹的, 拿藥過後還真有點疼。
“你就安穩點吧。”林晏握住她的手腕, 另一隻手擰開牀頭燈。
她不提還好, 一提又讓他想起了她不該受的委屈, 被打的那巴掌威力現在顯現的透徹,白嫩的臉頰上從之前的通紅變得青紫。
“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打的,放心,我扇的比這還狠,估計小丫頭現在臉腫的像個豬頭呢。”
林晏笑笑,看了眼楚珺爾大了一圈的臉和核桃似的眼睛,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你放心,以後這種事不會發生了。”
楚珺爾看着他暗沉的眸子,心裏嘆口氣,拿裹成豬蹄的手撞了撞他的胸口,語調豪氣:“我很放心,不過你要是硬要覺得對不起我,算了,給你個機會。”
“嗯”
“c. l代言人,接”她揚着下巴問,心裏卻有點虛,畢竟這個事關工作,按理來說得過馮駿那關。
“開玩笑。”林晏皺眉,“不是我你還想誰來代言,那個祈尚”
楚珺爾一愣,“關祈尚什麼事”
“呵,我要是晚一步,你可不就和祈尚成朋友了,小屁孩一個。”林晏撇嘴。
朋友楚珺爾看着男人彆扭的神情,恍然頓悟,立馬悶着腦袋嘿嘿笑了兩聲。
沒想到林晏這種醋都喫,幸好祈尚有事,不然真來了,他說不準要酸成什麼樣呢,不過也巧,趕上他來不了,林晏纔有機會出場。
楚珺爾想着想着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巧,那頭剛不來這邊就替上。
她狐疑的打量着身旁的人,眯着眼問:“不是你做的手腳吧”
“什麼”林晏眨眨眼,無辜的聳肩。
“再裝說吧,你幹什麼了。”楚珺爾撐着手肘爬起來,好奇的問。
林晏扶着她靠好,慢悠悠的說:“那個電影製片的上部戲我友情出演過。”
“哦,所以人家就給了他機會,不對啊,這也太便宜他了吧聽說是個大導哎。”說到底,祈尚出爾反爾,楚珺爾還是有點不滿的,無緣無故賣了林晏的人情給了他個大好機會,怎麼說也有點虧啊。
“哼,誰說試鏡了就要他了。”林晏冷笑。
“嘖。”楚珺爾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就說他怎麼會這麼大方,原來是讓人家空歡喜一場。
楚珺爾拍了拍旁邊的枕頭,示意男人靠過來。
林晏乾脆脫了鞋靠坐在牀頭,把人撈到懷裏抱着,細軟的頭髮觸碰到他的下巴,麻癢癢的,他輕輕蹭着。
“你的粉絲會不會氣死了”想到他宣告了她的身份,相當於給粉絲既一年前的婚訊又一次暴擊。
“出軌的刺激更大吧。”林晏閉眼,本來拖到下午才澄清,就是想讓粉絲
達到對他最失望的狀態,雖然對不起她們內心的煎熬,但那時候再說明事實,是讓楚珺爾被接受最快的途徑。兩方都不願傷害,但他卻只能全心護住一個。
“我也不懂你們的事,不過想想,從今以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林夫人了,想想還有點激動呢”楚珺爾晃晃腦袋,這也算因禍得福,終於,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男人屬於她,楚珺爾的了。
“那林夫人,明天跟我去z市如何”
“去那幹嘛”
“帶着你,昭告天下啊。”
“嘿嘿,準了。”
夜半,林晏抱着在夢中囈語的楚珺爾,輕輕吻去她額角的冷汗。
說好的不害怕呢,怎麼一晚上竟是噩夢呢。
果然,不能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啊,既然這樣,那就帶着身邊吧。
工作室還在裝修,漂亮衣服的最後一期還要在下週播出,楚珺爾舉着兩隻殘了的手,心安理得的跟着自家男人跑前跑後。
“嘖,這威亞這麼細安全嗎”楚珺爾皺眉看着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繩索,不放心的問。
“嫂子,放心,安全的很。”特技小哥拍着胸脯保證。
“那也得勒的慌吧,疼嗎”楚珺爾扭頭問。
“不疼,習慣了。”林晏搖頭。
“那就是疼了。”楚珺爾心疼的摸摸他肩膀磨到的地方,怪不得有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晏看着楚珺爾對自己上下其手,好笑的捧住她的臉啃了一口。
“哎喲。”楚珺爾紅了紅臉拍開他,“這麼多人呢。”
“汪汪”場務在一旁嚎了聲,和在場的工作人員捂着臉笑開了。
這場景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林晏把這個傳說中的老婆帶進劇組,圍觀了前段時間烏龍事件的衆人從一開始的稀奇,到現在,天天被狗糧喂的牙酸。
一條拍完,楚珺爾蹦跳着上前給林晏披上衣服,“哇,剛剛那條拍的好好,你的眼神看的我喲,差點衝上去打人家琪琪了,我都沒讓你這麼傷心過。”楚珺爾眼裏泛着花癡,挽着林晏的手誇讚。
“我說呢,爲什麼拍戲的時候一陣陣發冷,原來是你後面放刀子呢,珺爾,親熱戲分手戲還有就互相喂口冰淇淋你都喫醋,我好難啊。”女二號魏琪捂臉痛哭。
“嘿你誇張了啊,我哪有這樣,你們喫冰淇淋我說啥了”楚珺爾跺腳。
“你是沒說啥,就看見你午飯時一個勁喂林哥喫飯了,不曉得以爲是他殘了呢,也不看看你手心的紗布,我是沒見着林哥滿下巴飯粒的模樣,還多虧了你,哈哈。”魏琪拍着腿和在場的劇組人員笑成一團。
“哪有”楚珺爾臊的背過身,擡頭看見林晏眼裏的笑意,惱的用手肘頂了他一下腰。
“嘶”林晏捂腰,“冤枉,我差點被噎死都沒抱怨過一句啊”
“哈哈哈,就是,林哥抱着湯桶猛灌都沒捨得抱怨你一句。”助理在一旁附和。
“你你,喫屁去吧。”楚珺爾瞪了林晏一眼,快步往休息區走。
“哎,我夜戲拍完了,你跑哪去,回去睡覺了。”林晏好笑的去追人。
“睡你個頭,一個人和枕頭睡去吧。”楚珺爾說完掉頭一溜煙跑向了保姆車。
“喲喲喲,嫂子發話了,林哥要寂寞了。”整理着道具的小哥嬉笑着打趣。
林晏手插着口袋晃晃悠悠的往車的方向走,聞言挑挑眉,“她捨得”
聽見這話的人莫不嫌棄的搖搖頭,一天到晚當衆撒狗糧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