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溫流年感覺,自己的姐姐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失去了某種精氣神。
溫流年問溫似水和肖御司之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溫似水又只是搖頭,沒說什麼。
溫流年跟着溫似水,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卻來到了一家西餐廳。
林諾和溫似水相對而坐。
她的牛排都已經吃了三分之二了,溫似水面前的牛排還沒有動過一口。
溫似水長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又把你找出來了。”
“時薪五萬,我收錢了。”
溫似水擡頭看着林諾,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明亮有神,微微一笑時,眼波流轉,那水潤的眼眸彷彿盈着柔柔春光,讓人看着看着,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
溫流年偷偷的看着,看着看着,眼眶漸漸熱了起來。
這樣的笑容,他在姐姐臉上已經很久沒看到了。
溫似水說道:“其實你也發現了吧?很久以前我就沒把你當替身了,我只是太寂寞了需要人說說話。”
林諾點頭,舉起手上的手鍊,“從國外你說給我獎金開始,你就沒送過我男士手錶了。”從那時起,她就知道溫似水已經不再把她當替身了。
“我最近感覺不太對。”
溫似水眉頭擰成一團,“但是要跟人說,又不知道跟誰說,只能找你了。”
林諾安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溫似水好像也只是想當一個傾訴着,她將他和肖御司這些日子的相處娓娓道了出來。
一開始,愛情是甜蜜的。
兩個人在一起,牽手是甜的,同喝一杯奶茶是甜的,一起乘坐郵輪欣賞夜景是甜的。
甚至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呆在一起,安靜的看着彼此都是甜的。
可是愛情並不總是甜的。
它還是嫉妒,爭吵,冷戰。
她被李海浙糾纏,肖御司跟她吵架,冷戰,她性子也倔,也冷戰。
然後肖御司去喝酒,和酒吧的人起了衝突,手捏碎酒瓶,傷了一隻手,她心疼,只能道歉。
她想雖然她跟李海浙沒有任何逾越之處,但是畢竟李海浙也算是她招惹的,她道歉也無可厚非。
後來,她參加演出,合作的金髮男彼時也有了女朋友,整個樂團的人一起出去喝酒慶祝演出成功。
肖御司冷着一張臉。
她問他是不是喫醋了。
他說沒有。
但是他嘴上說着沒有,行動上卻忽視着她。
他還是會陪她喫飯,陪她說話,只是她問一句,他嗯一聲,就像戳一下才動一下的紙青蛙,除此之外,他冷酷的就像一尊冰雕。
很讓人難受,家裏的氛圍凝重到讓人窒息。
她受不了了,可是兩個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他的性子就是那樣,她又不是不知道。
難道分手嗎?
後來肖御司又喝醉了,他痛苦的看着她,她又怎麼忍心看他繼續痛苦下去,溫似水又道歉了,還承諾以後會減少和金髮男的合作,爲此她甚至放棄了一個站上國際頂尖舞臺的機會。
再後來,兩個人又甜蜜了一陣子。
於是,她在不出去表演的時候就去公司陪肖御司,偶爾做一些祕書一樣的工作。
畢竟,他工作那麼忙。
她好像真的並不是很忙。
她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好像應該是很甜的
一對情侶,畢竟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可是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爲什麼戀愛是如此的讓人迷惘?
溫似水問林諾:“愛情是不是都是這樣,酸甜苦辣都有?”
林諾沒有回答,反而問溫似水:“累嗎?”
溫似水悵然,失魂一般。
林諾說:“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累。”
溫似水抿了抿脣,她好像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這會兒林諾提了,突然感覺好累好累,好想什麼都不想的躺一天。
林諾遞給溫似水一個盒子,“多虧你的照顧,我奶奶昨日出院了,已經回家了。這是謝禮。”
溫似水接過,勉強自己笑了笑,沒有打開。
她好像已經喪失對這個世界的興趣了。
溫似水走了,溫流年面色凝重的在林諾面前坐下,“我會負責到底。”
林諾說的沒錯。
溫似水是他姐姐,是他把姐姐推到肖御司身邊的,所以他一定會負責到底。
他沒談過戀愛,對愛情是不是酸甜苦辣都有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姐姐不開心。
姐姐失去了活力。
那麼,這就是肖御司的錯。
林諾把溫似水沒動過一口的牛排夾到自己碗裏,糧食是珍貴的,最好不要浪費。
溫流年卻擋住了林諾切牛排的動作,讓服務員重新給她上了一份,“冷了,傷胃。”
林諾只能放下刀叉,看向他,“有話問我?”
“我要怎麼做?”
溫流年真誠的看着林諾,眼底深處全是對溫似水的心疼,“我看得出,你對我姐姐是真心的。”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是你,姐姐以後分手,我可以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和姐姐在一起。無關其他,只因爲姐姐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林諾:“……”
這熊孩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算了,懶得解釋。
林諾:“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開門見山的和你說。”
聞言,溫流年深深的看了林諾一眼。
在他看來,林諾這話就等於是默認了她和姐姐的關係,等於林諾愛着溫似水。
林諾說道:“肖御司不是一個好的對象,他偏執,自卑,同時又自負。”
“自卑?”溫流年驚了。
肖御司那狂妄的樣子哪裏像自卑了?
“不要打斷我說話。”
“抱歉。”
林諾:“肖御司是愛你姐姐的,但是更愛他自己,極度的自卑和極度的自負兩種性格交織在一起造就了他極度自尊的性格。他愛你姐姐,但是同時他也根本不懂怎麼正確的愛一個人。和他在一起,只會消耗你姐姐。他的不斷酗酒,自殘,和冷暴力,統統都是控制你姐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