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方詢要跑。
林諾衝了過來,“保護皇上,所有反賊格殺勿論。”
林諾大義凜然的站在周喆面前,就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的將周喆保護起來。
周喆大爲感動。
林諾沉聲說道:“皇帝,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重點是要報仇。”
周喆茫然的擡起頭,臉上是兩行清晰的淚。
對,報仇。
這些人傷了封桀,就必須死。
周喆咬牙切齒的說:“殺,全部殺了。”
方詢亂了。
暗衛亂了。
林效一把刀從方詢身後插入。
黑色面巾下,方詢吐了血。
他苦笑着看向周圍死的死殘的殘的同期,回身擋住林效的大刀,拖着受傷的身體,扔下其他人,拼命的逃跑。
至少他不能死在圍場。
看過他臉的人不計其數。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主子的人。
至少他應該死遠點,在無人的角落獨自死去,不給主子增加任何麻煩。
黑衣人全軍覆沒。
周喆將封桀平放在營帳之內。
王太醫戰戰兢兢的給封桀查看傷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思歹毒的設計。
王太醫回稟道:“皇上,這箭矢之上全是倒刺,不能拔,只能用刀一點點的割開皮肉,再取出來。而現在圍場沒有這個條件,宮裏纔有。”
“那……怎麼辦?”
周喆六神無主,林諾說道:“現在立刻收拾東西,起駕回京。”
“是,太后。”
一心人浩浩蕩蕩,緊趕慢趕終於在一個多時辰後回到了宮裏。
周喆抓住封桀的手,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他錯了,他現在知道了。
他喜歡封桀,特別極其非常的喜歡他。
喜歡到見不得他受傷。
喜歡到封桀死了他就活不下去。
林諾和周喆在門外等太醫給封桀動手術。
林諾讓所有人都退下,問周喆,“皇帝,你老實告訴哀家,你上次和哀家說的,你所喜歡的人是不是封桀?”
周喆咬着脣,點頭。
林諾走上前,一巴掌打在周喆的臉上,“皇帝,你怎麼能學民間那種不入流的喜好?你是大周的皇帝,是黎民的榜樣,你這麼做對得起先帝,對得起大周的列祖列宗嗎?”
“你父皇去得早,你少年登基,哀家和你孤兒寡母面對朝堂衆臣威逼利誘,母后花了多大的功夫才保住你的命,保住你的皇位。”
林諾悄咪咪的偷換歷史給周喆洗腦,事實上帝皇周喆和先帝一脈相承的手段強硬又靈活,大周洗腦也洗得很好,官職設置監督等等權力制衡也做的很漂亮,大臣大部分不管貪不貪,至少都是忠的,不敢謀反。
林諾一邊洗腦一邊威逼,“你現在好不容易地位稍微穩固了一些,你的皇叔伯們還在虎視眈眈,你這個時候給他們遞刀子,你是怕母后和你不夠死嗎?”
周喆咬了咬脣,哭着大喊:“可是怎麼辦?我喜歡他,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母后,愛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封桀不能死,他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
林諾一副被氣到的樣子,轉身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喆大抵也是回過味來了,明白剛剛林諾的話和過去太后的表現一樣,都是表面嚴厲實則關心。
周喆拉了拉林諾的衣袖,“母后,你幫幫我。”
林諾長嘆一口氣,轉過身來,摸了摸周喆的臉,“打疼了吧?”
“不疼,只要母后高興怎麼打朕都可以。”
“傻孩子。”林諾嘆息道:“你到底是母后養大的,母后還能不心疼你嗎?你和封桀的事,只要小心一點,你把自己該履行的責任履行了,不要讓臣民知道,母后可以假裝不知道。”
“母后……”
周喆更感動了。
多好的母后啊。
他當初怎麼就會懷疑這樣一位母親呢?
林諾默默在長袖下比了個yes。
一個男寵而已。
其實就是周喆真養了真玩了,臣民也不會說啥。
最多也就是大周多了一段風流韻事。
周喆純粹就是把事情想複雜了。
皇權至高無上想幹啥幹啥爽死了,真沒那麼多限制,就像李隆基娶兒媳,武則天養男寵。
那老百姓自己爲了口喫的整日奔波還能爲了皇帝養個男寵造反?
那大臣還能管到皇帝寵幸誰頭上去?
都不要命了?
林諾見周喆已經信任她,再度開口說道:“但是封桀畢竟是封國人,更是一個男人,難保不會有人拿他做文章對付皇帝,皇帝,你要答應哀家,以後有事要第一時間告訴哀家。還有,封桀是封國人,封國也可能利用他對大周不利,你以後要少與他談論政事。”
“嗯嗯。”
周喆敷衍的點頭。
心下卻覺得封國也好周國也好,宏圖大略也好,都與他無關。
而且既然太后奏摺批得也挺好的。
還不如把朝政都推給太后。
這樣,他和封桀之間就少了很多阻礙。
他也不用在大周和封桀之間左右爲難了。
周喆感覺自己太聰明瞭。
一下就想到了破死局的方法。
這時,殿門開了。
王太醫走了出來,他官服上沾着鮮血,拱手說道:“皇上,箭已經取出來了,封世子暫無生命危險。只是……”
“只是什麼?”
王太醫說道:“箭矢射中了脊椎,封世子下半身可能……以後能恢復的可能也很渺茫。”
傷了脊椎,那就是半身不遂?
周喆愣了愣,隨即回顧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史書和小說。
沒事。
書上沒說封桀下半生都在輪椅上度過,說明他一定可以恢復。
畢竟美強慘大佬在成長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慘。
而他們作爲被歷史選擇的人,也一定會創造奇蹟。
他們從來都不是普通人。
周喆走進去看封桀了。
林諾沒興趣,打道回府。
太后殿門口,李挺邡恭敬的站着,“臣給太后請安。”
“起來吧。”
林諾淡淡一笑,“今日表現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