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病人特別多,晚上關門關得晚。
林復熱了飯和滷肉留給大傢伙一起喫。
消失了的林堯也回來了,正偷摸着想回屋讓林諾給抓了個正着。
林堯跪在門口,“阿姐,好阿姐,你就饒了我吧。”
林諾慢條斯理的喫着飯,“這幾日又輸了多少?我看你遲早把命都折在那骰子裏。”
“沒,沒輸,還贏了。”
林堯將贏了的錢拿出來,一口袋呢。
他嬉皮笑臉的說道:“阿姐,我這也是看咱們十方堂老是免費給窮人看病施藥,入不敷出,纔想着去賭場賭幾把賺了錢貼補家用。”
說着,林堯給林復使眼色,林復假裝沒看見。
他又給馮麗珍使眼色。
馮麗珍笑了笑,求情道:“諾諾,你看阿堯也是一心爲了咱們,就算了吧,下次不犯就好了。”
說的是下次不犯。
哪一回下次沒犯了?
林諾有點煩馮麗珍這種人,一會兒聖母得不行,一會兒冷血得不行。
在不該聖母的事上聖母,又在最不該冷血的地方冷血。
林諾估算了下時間,洪仰天和秦凌梟的對決已經白熱化了。
按照回憶錄上說的,秦凌梟也差不多該對洪洋幫的賭場動手了。
林諾看向馮麗珍,“這可是你給他求的情,若是他下次再賭,你就必須負責親自把他從賭場抓回來。”
“好。”馮麗珍一臉寵溺的看着林諾:“阿妹,我來負責,下次阿堯要是在賭,我不僅親自去賭場把他抓回來,還會親自打斷他的狗腿。”
聽見打斷狗腿,林堯身子抖了抖,“嘿嘿,嘿嘿。”
他乾笑。
賭狗,除非把兩隻手都砍了,否則永遠不會收手。
果不其然。
沒出兩天,林堯又去賭場賭了。
林諾笑遞給馮麗珍一根雞毛撣子,“去吧。”
馮麗珍拿着雞毛撣子有點怕。
上次的妓館之行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讓她徹底怕了那些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林諾手在馮麗珍背上一推,“去吧,皮卡丘。”
馮麗珍暈暈乎乎的拿着雞毛撣子來到了賭場。
這賭場裏都是男人,甚少有女人。
她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穿着藏青色的旗袍和淺色的外衫,模樣秀麗,楚楚可憐,一進賭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賭場的打手yinxie的目光在馮麗珍身上來回的遊動,“小姐,你找誰?”
馮麗珍咬了咬脣,鼓起勇氣,“我找我弟弟,林堯,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爛賭鬼林堯啊。”
打手哈哈一笑,往那邊一指。
馮麗珍順着走了過去,就看到林堯上半身被扒了衣服綁在柱子上,身上貼着白單。
所謂白單就是欠款。
三天內拿錢贖人。
否則,這命就得留在賭場。
馮麗珍壓根不懂白單,看到林堯被扒了衣服綁柱子上,那痛苦的回憶瞬間醒了過來。
她氣沖沖的衝過來,怒問,“你們怎麼能將人綁起來?”
“我是他姐姐。”
“姐姐啊,好好好。”三角眼和他身邊的人笑了起來,“既然是他姐姐,他欠了咱賭場的錢,一千五百個大洋,給錢吧,給了錢,咱們就把他放下來。”
一千五百個?
馮麗珍傻眼了。
“你胡說!我就借了三十個。”林堯大叫。
“瞧你說的。”三角眼笑笑,“咱借你錢不收利息的嗎?”
三角眼說着,充斥着yu望的目光在馮麗珍身上打轉,“實在不行,咱給你通融通融,讓你姐姐陪咱們樂呵樂呵,就多寬容你幾天。”
“你——”
林堯知道跟這幫賭場的打手說不了理,轉而對馮麗珍說到:“麗珍姐,你走吧,別管我。”
“不行,我答應了阿妹把你帶回去。”
說完,她死死的抿着脣,說到:“你借錢給我弟弟也是爲了賺錢,一千五百個大洋沒有人付得起,拿不到錢,你弄死了他也是虧。我給你五十個大洋,放了他怎麼樣?”
三角眼把玩着手裏的兩個大鐵球,眼珠子精明極了,他斜眼看着馮麗珍,“這麼說有錢啊。有錢還講價?你當我們賭場是鬧着玩呢?”
說着,三角眼身旁的幾個人將馮麗珍圍了起來,“誰說弄死了他,咱們會虧,這不還有你嗎?看你這身段這長相,賣到翠玉樓,怎麼着也有一百個大洋吧?哈哈哈哈。”
“你、你們……”
馮麗珍害怕的後退。
她剛從鳳仙樓逃出來,難道現在又要入翠玉樓嗎?
“王春,你閉嘴,不準動我姐姐!”
“我可沒動她。”三角眼笑道:“我是讓她自己選,是還錢,還是交人。”
“麗珍姐,你快跑,跑啊。”
林堯汗都急出來了,可是往哪裏跑啊。
馮麗珍周圍的路全被堵了。
“親愛的。”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嘈雜的賭場內響起。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搭配長款的風衣外套,帶着一隻黑色的太陽眼鏡。
他穿過圍住馮麗珍的人羣,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微微有些驚訝。
這女人的腰居然這麼細這麼軟?
秦凌梟笑了。
他本是找個由頭來洪仰天底盤上解個氣的,沒想到意外發現個寶貝。
不僅人長得漂亮,這腰還軟到了他心坎裏去。
“你……”
“噓。”秦凌梟俯身,曖昧的在馮麗珍耳邊說,“想救你弟弟就聽我的。”
林堯警惕的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鬧不清他和麗珍姐的關係,張了張嘴又選擇把嘴閉上了。
秦凌梟直起身子,看向三角眼,“我弟弟欠了你們一千五百個大洋,必須還是不是?”
“不然呢?當咱們哥幾個在這裏陪你玩呢?”
“剛好,我有大洋。”
“那交錢吧。”
秦凌梟拿出五個大洋。
“五個,哈哈哈哈。”
大傢伙一塊兒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腦子不清醒,他欠的是一千五百個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