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人在村子裏生活二十多年了,甚至都已經融入了村子,成爲了裏面的一部分,跟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一起防止別的女人逃跑。
而有些女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像鄭燕。
光靠肉眼去辨識,很難辨別。
但是,用科技直接對比骨相,正確率會大大提高。
林諾甚至將這些視頻匿名打包發給了網絡上最大的一個尋找失蹤婦女兒童公益組織,讓他們去abb村看看有沒有他們失蹤的親人。
短短一週內,全國各地的尋找失蹤婦女兒童的人都收到了匿名郵件。
落款都是:葵。
……
中午,喫完飯,全國最大的尋找失蹤兒童公益組織‘尋夢’公益組織的龐博濤回到了辦公室。
他今年二十三歲,剛剛畢業沒多久。
尋夢’公益組織說是一種組織,不如說是一個受害人家屬自發的團體,全靠新年維繫着這個組織的運轉。
他的舅舅傅鵬遠的女兒就曾經被拐走,那是十多年前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全國監控還不成熟,只拍下了人販子的背影。
舅舅和舅媽找了七天,全市的火車站汽車站,都找遍了,始終沒有找到。
後來,老兩口哭了很久。
他爸爸媽媽那幾天一直陪着他們。
再後來,兩個人一直沒有放棄,舅舅把公司交給他爸爸媽媽幫忙看着,舅媽從大學辭了職,兩個人開着車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找。
找了有大概五六年吧,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老兩口一下子老了。
再後來,舅舅去領了表姐的死亡證明,想再生一個。
那時,舅舅舅媽都已經快五十了。
舅舅的意思是做試管嬰兒,但是舅媽不肯,堅持要找到表姐。
最後,兩個人離了婚,舅舅娶了三十多歲的新舅媽,又生了一個兒子,和原來的舅媽結了仇。
但實際上舅舅和舅媽都沒放棄找到表姐。
舅媽出錢成立了這個組織,舅舅偷偷捐錢,還讓他畢業後過來幫忙。
舅舅是知道現在是信息化社會了,舅媽不懂怎麼營銷,怎麼玩轉各種平臺規則。
唉……
龐博嘆了一口氣。
舅舅和舅媽兩個人,誰對誰錯,他也不好說。
舅舅覺得希望渺茫,不管人找不找的到先生一個再說。
舅媽覺得舅舅把死亡證明拿回來就代表對自己女兒的背叛。
兩個人想法不同,最後導致走不下去。
龐博點開電腦,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打開後臺查看郵件,看有沒有人有新的消息。
說實話,他畢業也才幾個月,只在這裏工作了幾個月。
那些失去家人的人,每每看到有陌生人投過來的消息,每一次去都充滿了希望,最後都是失望而回。
一次兩次還好。
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
讓你每個月經歷七八次,每一次都要跋山涉水去遙遠的陌生的城市呢?
龐博將消息分類,有一些是說看到過疑似受害人家屬貼出去的照片的女人,這些他就直接整理出來聯繫對應的家屬。
有一些比較籠統是說他們發現某個地方好像有好幾個被拐賣的女人,那麼他們會組織願意去的家屬一起包一輛大巴車一起過去,這樣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龐博整整工作了三個小時才把大部分的資料分門別類歸納好。
“還有最後五封就結束了,加油。”
龐博對自己打氣,然後點開了下一封郵件。
“你好,事關重大,我長話短說。我是abb村一位被拐賣婦女生下又好不容易逃走的孩子。”
前兩句話就讓龐博坐直了身體。
這不是那種我發現了一個有點奇怪的村子的說法,這是被拐賣婦女生下的孩子發來的郵件。
龐博有預感,這封郵件一定會爲他們的尋親帶來一個突破。
“我們村子是一個嚴重重男輕女的村子,剩下的女嬰大部分會被溺死,男孩則會長大,這樣的村子基本上就是光棍村,沒女人,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和人販子買一個女人回來,有些買不起的也會買一些男童回來養。光我所知道的,就超過三十多家。”
龐博冷汗從臉龐流下
三十多家。
天啊。
太可怕了。
他滑動鼠標繼續看下去。
那人沒有透露自己的信息,是男是女等等,但是在信裏面詳細的寫清楚了“他”所知道的各家各戶的情況,並且還附了偷偷錄製的視頻。
最後落款:葵。
這絕對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
其他的信息都不重要的,關鍵是這封郵件。
龐博立刻拿出u盤將一切都拷貝下來,然後給舅舅舅媽打電話,給尋夢的所有人打電話,召集所有人過來。
一個小時,小會議室裏擠滿了人。
大家熱切期盼的眼神看着龐博。
龐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將匿名收到的視頻播放了起來。
當看到一個突然衝出房門的瘋婆子。
有人驚呼一聲,“這個好像咱們女兒。”
“也像我女兒。”
“老周,你女兒算下來該三十二了,她年齡好像大些,更像我女兒。”
“天天受折磨能不老嗎?”
周爸爸周媽媽這邊說完,又有人說:“我怎麼看着也像我老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龐博的舅媽陳慧茗安靜的坐在吵鬧中間,一言不發。
龐博趕緊出來控場,“大家先別急,還有很多,據那位匿名郵件的發送者所說這個村子裏很多人都是被拐賣的。依我說,咱們組織起來,一起去村子裏走一遭,到時候大家都認認,看看有沒有自己的親人。像這種拐賣村,咱們這些年來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這種村子都很團結,一般輕易不放人,咱們人多力量大,加上警察說不定能夠把人都救出來。”
龐博一說完,那些摸着眼淚的受害者們立刻說:“好,咱們去,咱們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