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聲音哽咽的說道:“你看,這是我,這是媽媽,這是你。你還記得小時候,爸爸帶你去看燈會嗎?萍萍好聰明,猜對了燈謎,得到了兔子花燈。”
王建國:“你高中的時候,爸爸對你很嚴厲,你沒考第一,爸爸還打了你,爸爸錯了。”
“還有你媽媽。”
王建國說道這裏,眼淚再度落了下來,“你媽媽她,不在了,你被拐走後的第二年……”
“媽媽,媽媽怎麼了?”
女人終於忍不住追問。
王建國哭着說:“你媽媽在找你的路上,出車禍,沒了。”
王萍萍終於哭着奔向王建國,“爸,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媽媽。”
“不是,傻孩子,跟你沒關係,你媽媽是意外。”
兩個人抱頭痛哭。
馮獨眼急了,“張春花,你敢不老實?”
他說着就要去拿鋤頭。
其他人先一步將他圍了起來。
他有鋤頭,他們就沒武器嗎?
尋夢來這裏的人都是痛失親人的人,他們看着王建國和王萍萍相認,就如同看到自己和自己家人相認。
這份重逢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龐博說道:“我們來的路上已經報警了,你就等着被抓吧。”
“你胡說!”
馮獨眼囂張的大喊,“她是我老婆,是張春花,我們領了結婚證的,就不算拐賣。我們是合法夫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帶不走她!”
“那你可以試試,看看警察認不認你的結婚證!”
連名字和證件都是假的的結婚證,連人都是買來的結婚證。
呵呵。
馮獨眼不服,“我說她是張春花,她就是張春花,你憑什麼說她是萍萍,是你們的人,萬一是你們想拐帶我老婆呢?村長,他們要搶我老婆,你要給我做主啊。”
【尼瑪,好惡心。】
【死不悔改。】
【看他找村長告狀理直氣壯的樣子,這絕對不是這個村子裏的個例。】
王建國將王萍萍護在身後,“你要證據我給你,我和萍萍回去就立刻做親子鑑定,鑑定結果出來,我親自送你進監獄!”
馮獨眼:“村長!”
村長被人羣擠在了後面,實在是勢單力薄。
龐博喊道:“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王叔叔,先帶萍萍上大巴車。”
王建國回過神,立刻拉着萍萍走。
王萍萍卻不肯走。
她的三個孩子還嗷嗷待哺啊。
“萍萍!”王建國急了。
幹了這麼多年打拐尋親,陳慧茗早已經對這些被拐賣女人的心理熟悉透了。
她一看就知道王萍萍捨不得三個孩子。
陳慧茗冷靜的說道:“王萍萍,你首先是人,其次是女兒。作爲人,最首要的原則就是愛自己,爲自己做打算,他們是孩子,你也是孩子,他們需要人愛需要人照顧,你難道就不需要?難道你要爲了一點點虛無縹緲的母愛留下,然後養大三個和qiangjian你的人一樣秉性長相的人嗎?他們不是你自願生的,與你何干?請你做個人,堂堂正正的像個人一樣爲自己而活,爲自己自私。你也是你爸爸的女兒,你是清清白白的孩子,他們不是。你捨得讓你死去的媽媽死不瞑目,讓你爸爸因爲你而傷心欲絕嗎?”
【要我是陳阿姨說話還是太客氣了,就該說,這三個都是孽種,生出來就該被掐死,跟王萍萍沒有任何關係。】
【據我所知,王萍萍被拐賣的時候才二十二,剛大學畢業,現在算下來也才三十出頭,三十歲,多年輕啊,她完全可以重新開始,憑什麼爲了三個孽種犧牲。】
【還不是有太多的聖母了,看看那些尋親節目就知道了,天天道德綁架逼人家好不容易逃出火坑的女人回去養娃。】
王萍萍哭了,她最後看了一眼三個兒子,一咬牙,說道:“爸,我跟你走。”
“張春花!”馮獨眼咬牙切齒的大喊。
與此同時,他用力的一掐最小的那個兒子,三兒子哇哇大哭,叫着媽媽別走,哭得王萍萍心都快碎了。
孩子是無辜的啊。
陳慧茗適時說道:“他們不是無辜的,是帶着原罪生下來的,你纔是無辜的。”
王萍萍猛然一驚。
她終於明白了那句她是人,首先是人,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的爲自己而活,堂堂正正的自私是什麼意思了。
對,她是人。
她不是女人,不是母親,不是姐姐,不是女兒,不是妹妹。
她是人。
是人!
人!
她要做個人,要是個人,要和人一樣活着。
尋夢的所有人護着王建國將王萍萍放回了車上。
馮獨眼不服,要砸車窗。
砸啊。
這車窗是他們尋夢裏一個做安保的陸嘉上專門定製的,刀槍不入,火燒不毀。
陸嘉上的兒子被拐賣了,帶着自己的團隊,通過尋夢找到的線索,活生生自己抓住了人販子,打斷了人販子的腿,割了當初拐賣他兒子的人的舌頭。
然後入獄三年。
坐了一年牢表現良好被放了出來。
從此之後就是尋夢的顧問,每次尋夢出去找人,他都在。
而且,陸嘉上在做安保之前當過好幾年的特種兵,尤擅格鬥。
是他們尋夢的主心骨,平常不說話,但是隻要他在,大家就都安心。
馮獨眼要砸窗,陸嘉上過去就是幾個擒拿,拿住了他,“小子,再敢動手就沒這麼輕鬆了。”
說完,他跟隨大部隊繼續往前走。
馮獨眼咬了咬牙,繞小路超過尋夢的人,去通風報信了。
尋夢的人開始敲第二家。
剛好就是距離馮獨眼很近的馬志高的家,於是林諾通過直播看到馬志高滿臉土色的打開了門。
這纔多久啊,馬志高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跟皮包骨似的,走路也雙腿發軟,一看就沒力氣。
林諾勾脣一笑。
看來毒蘑菇是吃了。
馬志高這裏沒女人,換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