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紀行昭已經沒了人影。
林諾納悶極了,紀行昭到底怎麼了?
林諾對996說道:“紀先生情況不對,會不會出事?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996一雙眼睛看透太多,“是你想看吧。”
“我是擔心他。”
“他中藥了。”
“哦,那不去看了。”林諾往屋裏走,忽然呀了一聲,“紀行昭中藥,找丹尼爾先生,難道他們……”
996:“……”你想啥呢?
後院有水井。
涼水井。
紀行昭正在給自己沖涼。
至於找丹尼爾,估計是可以幫他打水吧。
現在紀行昭打水的樣子可真夠狼狽的。
後院,紀行昭身體搖搖晃晃,一邊要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邊拼了老命的拉動水井裏的水桶。
林諾是個女子,他又不好意思開口幫忙。
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難受,痛苦,還難堪。
他這輩子沒遭受過這麼大的羞辱。
冷水一桶一桶的往身上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行昭感覺那讓人十分不愉快又十分難堪的感受稍微好了一些。
他精疲力竭的癱倒在梧桐樹下。
燥熱停止了對他的折磨,可是這深秋的夜,加上涼水對身體的沖刷,讓他十分的難受,渾身提不起半分力氣。
他就這麼坐在樹下。
偏偏這個時候,後院門開了。
考慮到前院有林諾,丹尼爾摟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一路親吻着推開後院的門走了進來。
然後一路脫衣解帶。
紀行昭滿臉通紅,是叫丹尼爾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終於兩個人一路親到了屋內,院子裏響起了某些不可名狀的聲音。
“噗噗。”
林諾聽到996的描述,實在是憋不住笑了。
紀行昭怎麼這麼倒黴?
而且爲什麼這種不幸的事情落他頭上,這麼搞笑又可憐?
趙光復正在練字,他又聽不見996和林諾在意識海里的對話,只覺得娘忽然好奇怪的笑了起來。
他問道:“娘,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什麼,娘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笑又可憐的事情。”
林諾起身,拿了一條稍微厚一點的毯子,叮囑趙光復安心寫作業便去了後院。
紀行昭坐在梧桐樹下,衣衫凌亂,彷彿被怎麼的了似的,脆弱易碎。
林諾蹲下,輕聲喚道:“紀先生。”
紀行昭已經開始發燒,腦子迷迷糊糊的,林諾喚了他好幾聲,他才能勉強擡一擡沉重的眼皮。
“紀先生,我扶你去客房休息吧。”
“嗯。”
紀行昭想要站起來,身體卻彷彿根本不是自己的,壓根兒動不了。
林諾將厚毯子披在他的身上,拿起紀行昭的手臂,繞在自己的肩膀上,喫力的將他背起來。
忽然,不遠處的屋內傳來一生高亢的叫聲。
光聽聲音就知道丹尼爾和女郎的進度。
紀行昭臉又紅又燙,林諾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害羞還是發燒。
原身矮小,但常年做苦力,力氣夠大,所以林諾還是能背動紀行昭。
很快,到了客房,林諾將紀行昭放下,又去丹尼爾先生房間裏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紀先生,你先把溼衣服換下,不然病情容易加重。”
“嗯。”
紀行昭艱難的應着,還不忘說道:“辛苦你了。”
“不客氣。”
林諾從外面將門帶上,去燒水。
過了會兒,林諾將熱水提進來,倒入浴桶中,交代紀行昭去泡個熱水澡。
然後她去廚房繼續煮薑湯。
等了一會兒,林諾端着煮好的薑湯水敲門,“紀先生,你好了嗎?”
沒人應。
咚咚咚!
“紀先生?”
996嘆了一口氣,“他昏死在浴桶裏了。”
林諾:“……”
這人身體也太弱了,早知道就不讓他泡澡了。
半夜,紀行昭迷迷糊糊的醒了。
耳邊是呼呼的聲音,他睜開眼,正橫躺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林諾拿着吹風機在給他吹頭髮。
等等,他不是在泡澡嗎?
紀行昭猛然瞪大了眼睛。
林諾看到,點頭,“沒錯,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這這這這這……”
紀行昭臉又紅了,紅得能滴血,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頭髮幹了。”
林諾將吹風機放下,指着牀頭櫃上的薑湯水說道:“紀先生,記得喝,不然等睡醒起來,多半要進急救室。”
說完,林諾走了。
紀行昭快瘋了。
他感覺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他他……他赤條條的被林諾從浴桶裏搬出來了嗎?
這讓他以後怎麼見人?
他可是紀行昭啊,堂堂師範大學的國學教授,是學生的榜樣,是紀先生!
關門後,林諾一路笑一路走,萬萬沒想到,那麼多民國政客文人敬佩的紀先生居然這麼純情。
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把他從浴桶裏擡出來?
那需要強大的手臂力量的。
所以她當然是敲開了剛辦完事,還在回味的丹尼爾的房門,讓丹尼爾把他擡出來順便換的衣服啊。
哈哈哈。
天啊,她現在一看到紀行昭那小白兔被調戲的模樣就想欺負他。
笑死了。
林諾感覺自己有點像大灰狼與小白兔裏的大灰狼。
但是紀行昭也太好欺負了吧,這讓她骨子裏的邪惡基因蠢蠢欲動。
清晨,紀行昭醒來,林諾將昨夜他洗乾淨曬乾的衣服拿到房間,“紀先生。”
林諾將衣服往他面前一遞。
紀行昭臉頰微紅,眼神左右飄動,就是不敢看林諾:“你放在一旁就好。”
“嗯。”
過了一會兒,紀行昭下來喫飯。
早餐是三明治和熱牛奶。
丹尼爾咬着三明治問,“紀,昨天你發生什麼事了,可把我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