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奪走了凌鬱秋可能找到親生父母的機會,爲的就是讓自己領養成功,讓凌鬱秋合法劃入他的戶口下。
謊言的幕布籠罩天際,凌鬱秋有種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這道幕布下的壓迫感和荒誕感。
不提凌天爲何要費盡心思地領養她,凌鬱秋其實更想知道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是在哪,想必她就是在那裏與親生父母分開的。
小蝌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媽媽,那她要多久才能見到……媽媽呢?
凌鬱秋心思發散了一瞬。
“姐姐,凌天在亞藍星北海域上的情況被人爲破壞了,一時修復不了。”
踏雲泄氣道,它知道這段斷層的資料纔是整個脈絡中最重要的部分,但偏偏被數據化粉碎了。
它已經啓動了緊急修復,但看着那長長的遲遲不動的進度條,何時能完成、完成後修復的效果怎樣,它都不能向凌鬱秋保證。
好氣。
“踏雲你已經很厲害了,來,我們開心地笑一個~”
凌鬱秋手動提起踏雲兩邊的嘴角,調侃式地安慰道。
一旦牽扯到她,踏雲就有些鑽牛角尖,明明本來就是難以修復的東西,幹嘛怪在自己身上,凌鬱秋既無奈又心疼。
數據化粉碎後再想修復這種事,想必現在整個聯邦除了踏雲,沒有人會去嘗試,他們甚至還會罵你一句“無知”,一點兒專業知識都不懂。
凌鬱秋猜測這也是幕後之人想要達到的目的,毀屍滅跡。
不過這個幕後之人絕不是凌天,因爲從機密的衛星資料被人爲粉碎這件事來看,他沒有與這件事匹配的那個能力和財力。
凌鬱秋隱隱預感凌天的存在可能只是那天發生之事的冰山一角,冰山之下藏着的主體部分,遠不是她現在可以抵抗的。
“姐姐,你爲什麼不直接問那個男人,他肯定知道一些當時的事情。”
踏雲突然建議道。
聽此,凌鬱秋滑過它毛髮的手一頓,她也知道從凌天那裏會獲得一些從別處查不到的信息。
但現在問題是,作爲他心裏埋藏數十年的事情,凌天顯然不會那麼輕易地說出來。
另外,其實凌鬱秋心底對凌天現在的感情很複雜,她一時不想見他。
而且她想到如果自己本就是被丟棄的一方,那找到所謂的親生父母又有什麼意義?
“……睡覺吧,這件事先放下。”
事件分析走到了一個被巨石堵住的衚衕處,剷除巨石需要的時間是未知的,凌鬱秋並不能一直在這件事上傻耗着,所以她選擇先放下。
她還要繼續推進自己其他計劃的進度,比如,和白家的合作。
就在凌鬱秋入睡休息時,從星痕塔出來後就一直在苦思冥想的冷雲亭,終於找到了在她身上感受到的一股熟悉感的來源了。
即冷家之人特有的血緣感應。
也許是凌鬱秋身上另外一半血脈過於霸道的原因,這道感應變得很弱,因此他之前才一直沒往這處想。
考慮到一切只是他的猜測,他避開了冷家所有人,只暗中安排自己的人將這份樣本與冷家所有人挨個進行基因比對。
結果出來需要兩天。
……
還不知道自己的半個身世即將呼之欲出的凌鬱秋,在飛船上睡的很不安穩,意識沉浸在一場似真似假的夢裏。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小,好像是一個脆弱不堪的嬰兒,一直在被人緊緊地抱着,顛簸不斷,讓她有些發暈。
隱約聽見周圍有一羣怪物在說着她聽不懂的話,她想睜大眼睛看一看,但卻怎麼也睜不開,似乎有一股怪力束縛着她不讓她有任何干預的可能。
“寶寶,等媽媽……”
突然的一聲刺耳嗡鳴,還沒聽清後面的話,凌鬱秋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夢裏脫離。
“嘶~剛纔的夢是小時候的記憶嗎?”
凌鬱秋揉了揉太陽穴,剛纔夢到的一切還清楚地印在她腦海裏,並沒有因爲她的驚醒而消失,讓她覺得那不是夢更像是受刺激突然浮現出的嬰兒時期的記憶。
“喵?”踏雲被凌鬱秋嚇醒,有些懵。
凌鬱秋表示沒事,將它收回了生命空間,讓它繼續睡。
她則頭抵着窗戶,又回憶了幾遍夢裏的內容,當時抱着她的人好像在與人打鬥,從那人隱約急促的喘息聲來看,夢斷掉的地方後面,那人很可能陷入了危機……
“你讓我等你,可是我長大了你都沒有來。”
夢裏的那句“等媽媽”,給凌鬱秋的感覺太過不捨與悸然,那保護着她的懷抱更是溫暖的像雪地裏的炭火,深沉的像高山裏的樹木,安全感十足。
凌鬱秋心底築起的屏障瞬間崩塌,一直在自欺欺人的她本質上還是一個渴望母愛孩子。
她妥協,眸光堅定地在自己未來的計劃裏又加了一項“小蝌蚪找媽媽”的計劃。
【尊敬的各位乘客,瑤光號飛船即將與站點船塢對接完畢,下船前請檢查隨身物品,以免造成遺漏,感謝您的配合。】
四面八方傳來到站的聲音,凌鬱秋拍了拍臉,丟掉負面情緒,整理好衣服下船。
外面自告奮勇來接人的白糯瑤已經在等她了,白行禹還在公司加班,畢竟啓動一項工程浩大的創新項目需要協調的東西太多了,資金、人力、宣傳……都需要一一安排下去。
“鬱秋!這裏!”
凌鬱秋剛下飛船就聽到了一道輕靈的聲音,擡頭望去,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糯瑤正站在閘口外。
對於白糯瑤來接自己,凌鬱秋是很驚訝的,畢竟白糯瑤頂流歌星的身份擺在那,被人認出來那明天的星網頭條還指不定是什麼呢。
比如:
‘少女歌星夜會神祕男/女友?’
‘某歌星深夜於船塢站點尋求靈感?’
‘讓我們扒一扒某白氏藝人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