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能變回去了,以後都這樣喊爸爸,拉鉤!”
冷北鬱鬆開她,煞有介事地舉起手伸出小拇指。
凌鬱秋微愣,她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承諾遊戲。
拉鉤蓋章這件事,是冷北鬱已經去世的母親,凌鬱秋的祖母,在他小時候經常和他玩的遊戲。
算是一種傳承?
冷北鬱此時此刻就很想這麼做,他勾住凌鬱秋的手指,二人幼稚地蓋了個父女之間的獨特的章。
凌鬱秋笑了,如春日桃花,明豔溫暖。
“不對,你現在出來會打草驚蛇嗎?背後那些人……”
凌鬱秋突然反應過來,冷北鬱這時候出來,不是會暴露他已經康復的事實?
要是因爲自己讓冷家復仇計劃出現失誤,她會很不開心的。
“沒事,爸爸以後可以出來了,至於背後的人,你只要注意點與你一同入學的歐雲飛就可以了。”冷北鬱認真道。
凌鬱秋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歐家……居心不良。
不過,知道這個事實後,她又突然感覺很悲哀,內訌絕對是一個國家走向衰敗的開始。
也怪不得未來會被蟲族奸細以此爲契機,將聯邦內部攪得一團亂。
未來大戰,聯邦之所以比帝國損失慘重,信息劣勢是一方面(現在經過她對冷國淵的提醒大部分已經扭轉了)。
另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爲,大戰來臨時,聯邦內各個勢力間關係崩壞,無法有效合作和一致對外。
那種感覺真是太悲酸與無奈了。
“別多想了,你現在專注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身後有整個冷家給你撐腰。”
冷北鬱喚回凌鬱秋意識,揉了揉她的頭。
“嗯。”
凌鬱秋坦然接納他的感情,心裏也有些反應過來,冷北鬱應該又恢復了不少記憶,他的性格比之先前完全沉穩了一個大跨度。
“爸,你很棒!”
女兒突然的誇獎,冷北鬱心裏那是陡然一軟,整個人飄飄的,不過面上他還是笑得剋制:“咳咳,怎麼這樣說?”
凌鬱秋搖搖頭,笑笑沒多做解釋,“就是想這麼說一下。”
“好。”她不想說,冷北鬱也沒再多問她。
接下來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冷北鬱悄然離去,至於凌鬱秋還要裝樣子在治療室住兩天。
枕着頭望向窗外,凌鬱秋雖然並不懼寒冬,但還是戴上了冷北鬱帶給她的絨帽,小小的一個東西神奇的,溫暖了她整個身子。
想到剛纔對冷北鬱突然的讚揚,凌鬱秋是因爲想起了某本書中的文字。
那上面說,身中蟲皇母毒之人,在恢復記憶的過程中,每受一次刺激後記憶重塑的痛苦程度,不亞於將刀片插入甲縫,然後咚地懟上牆壁,這一物理換新的過程。
那種痛苦,冷北鬱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恢復到現在的性格,所以,他真的很棒了,在她這個女兒心中。
時間流於指縫。
轉眼來到了跳級考覈的第一天。
凌鬱秋終於能離開治療室了,這兩天她要瘋了,感覺全身關節都鏽掉了。
像一隻閃電兔一般,凌鬱秋噔噔噔竄出治療室,只出門前快速和帥冶道了聲:“醫師,再見。”
帥冶瞥了眼她毫不停頓的步伐,無奈笑笑,他這個大叔也是老了,這魅力啊在凌鬱秋那兒是完全不起作用了~
想當年,他剛成爲星伐軍校特聘醫師時,那些小姑娘每天都尋個藉口來找他,指甲長了啦,手長繭子啦,破皮啦……
雖然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都不來了?
帥冶至今都不明白原因。
他口中的小姑娘表示:因爲看清了你的性取向,是tm骷髏架子啊!
…………
凌鬱秋趕到第一門考試,機械基礎。
在這裏,她遇到了巫小司、歐雲飛他們,當然更多的人是已經在星伐軍校生活了半年的大一學生,她一個都不認識。
大致掃了眼情況,凌鬱秋懷着疑惑向巫小司問道:“冥靈不在嗎?”
巫小司回憶了一瞬,向她解釋道:“請假,跳級考覈後,歸。”
請假?凌鬱秋有些懷疑,難道是毒素她沒替她處理乾淨?
“凌同學,能從海獸嘴裏得以倖存,你令人敬佩。”
右邊突然有人靠近,凌鬱秋後退半步,不動聲色地看向來人,歐雲飛。
“只是幸運而已。”
對於他的讚美,凌鬱秋謙和道,面上一派無害。
歐雲飛盯着凌鬱秋的眼睛,沒有露出絲毫表情波動,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搭話。
接了一句,“你不必過多謙虛。”,隨後他兀自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老師喊人進場。
他那周身的氣質一派凝練,正氣,看得其他地方站着的女生花癡不已。
見狀,凌鬱秋斂眸深深,要是冷北鬱沒有提前說,她估計也會有些猶豫不定。
對此,她心裏無奈發起一陣悲嘆。
本來她想的好好的,要狠狠地暢快體驗一把這一世的軍校生活,力保死而無憾。
但現在,有目的不明的歐雲飛在,按照他剛纔的舉止表現,她感覺未來的生活特像在玩人狼遊戲。
不但要及時找出藏身於黑暗中的所有狼人,還得同時謹防他們的算計。
就比如歐雲飛,就絕對是一名不顯山不露水的暗夜狼王啊,這人比所有人都危險。
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找個月黑天高夜,快刀斬亂麻地對暗處的人斬殺一波,但那真是天真了。
媽媽咪,他們一個比一個身份牛,底牌估計也是深不見底,她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能成爲翻車魚。
“凌鬱秋、巫小司、文易……上前。”
考場中央一排機甲處,傳來監考老師聲音,輪到凌鬱秋他們進行測試了。
凌鬱秋收起思緒快步上前,巫小司緊隨其後。
路上,巫小司突然朝她問了一句,“你,戒備他,爲什麼?”
如此敏銳的“嗅覺”讓凌鬱秋心裏一跳,但她的演技絕對沒問題,於是她裝作無事地反問道:“爲什麼這麼說,他挺‘正派’的一個人啊?”
巫小司撥了撥兜帽下的劉海,隨意道:“剛纔,他突然過來,別人都在看他,我在觀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