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應到她的內心活動,那位老師視線從她身上掠過,神情陰鬱地盯着裂空蟲道:“我還沒有仁慈到,可憐一個那麼折磨我學生的東西。”
聽此,凌鬱秋無聲一笑。
“不!我也,是受害人,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爲人師表,你……”
“好了,這位志願者,別裝了。”臉上浮現不耐,凌鬱秋冷聲道。
“……什麼!?”裂空蟲心裏驟慌。
斯博士的癖好,作爲所謂的“造物主”,他只有對待自願成爲實驗體的人時,纔會施捨着給予其一縷原本的思想。
而非自願人士,他只會將其當成一塊不會說話的“璞玉”,無盡雕琢之後,結果無非是壞掉,或是成功成爲他的又一項寶貝。
從眼前這隻裂空蟲說的話來判斷,他充分有着生前的記憶,是自願參與身體改造。
那麼,之前傷害古珞的行爲,完全是他自主而爲。
可不存在一些,類似精神病患者的殺人量刑從無原則。
而且,基於人的感性方面,更是,在場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說要寬恕他。
周圍的溫度冷下來,裂空蟲身上冰霜漸起,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座醜陋的冰雕。
凌鬱秋確認了一眼,隨即在身側那位老師異樣的眼光下,將其收到了空間中。
凌鬱秋:“?”
老師:“咳,能分我一半嗎?”
冷靜下來之後,他突然發現這隻蟲子的外形,和最近挖掘地那邊傳來的某隻古蟲影像很相似。
很有必要研究研究。
聽此,凌鬱秋的目光在他眼神上徘徊了一瞬,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打算,她神色微微凝雪。
“老師,我可以將它直接捐給展覽館研究室。”她的語氣還算溫和。
那位老師一聽,臉上頓時浮現喜色。
“不過,不是最近。”
語氣恍然一變,凌鬱秋周身氣勢壓迫力十足,似潛伏的猛獸盯着孱弱的獵物一般,看得那老師表情一僵。
他隨即又聽到。
“另外,希望您將今天看到的所有事,都小心地藏在心裏,而不是,分享出去。”至少在她將斯博士殺了之前。
凌鬱秋在心裏補充道。
斯博士的行徑之惡劣,牽扯之多,一旦現在就被官方知曉,他們是一定不會考慮她的個人恩怨和利益的。
因此,爲了不被上面打擾她的個人計劃,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能透露出去。
她這一番話砸下來,那位老師的表情直接從僵硬轉爲黑沉,實在是,他堂堂一個教師,竟然被凌鬱秋一個屁大點的學生威脅。
這可真是……“哼!希望你千萬不要幹出什麼包庇這個研究室主人的事情。”
他妥協。
對待學生……他一貫都是因材施教的!
聽到他的回答,凌鬱秋勾脣一笑,眼裏卻是溫意稀薄,“那是,必然!”
一番略有些尖銳的對話結束,凌鬱秋抱起古珞大步朝這座研究室的無菌室走去。
往日記憶襲來,她突然意識到,不用找高等級治癒師,在這裏她就能治好古珞。
毀壞的反面是修復,他需要用“修復”來支持自己更多的“改造”。
找到細胞引力艙,凌鬱秋快速摸索了一番,發現獨立能源充足,功能完備,立即就可以啓動。
她將古珞快速安置在裏面,回想記憶中有些模糊的不好體驗,她抿了抿脣,摁下了束縛帶。
“咔”的幾聲,除了右臂,古珞的雙腿、左臂,腹部,全被固定住了,想亂動也動不了。
“鬱,秋……這被捆縛的感覺,真冷……”
古珞虛弱地眯着眼睛,對這突然的禁錮,眼角流露出一絲恐懼。
“我知道,我們就一會兒,出來後,你馬上就可以繼續從事你喜歡的修復師工作了。”
凌鬱秋極盡柔和地安撫她道,將眼底,由記憶勾起的不好情緒,掩飾的極好。
嗡嗡~~
細胞引力艙開始啓動,斷口橫截面清理,神經激活,緊接着生物粘質塗抹,藥效在逐漸滲透進去。
這一段時間,古珞覺得自己傷口處彷彿有數萬只螞蟻在啃咬,痛,麻,癢,三種滋味交織,讓得她整個身體都不好了。
“額,啊……”
痛不欲生的感覺,讓她如凌鬱秋所料,開始渾身反抗起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穩固異常的束縛帶,因此都勒進了她肉裏。
凌鬱秋儘量讓自己無視,現在可不是心疼的時候。
另一方在修復池裏的右臂已經準備完畢,她隨即操作儀器,開始進行手臂接合工作。
“啊啊!!”
這一過程,比剛纔的前提準備階段還要痛苦,肌肉組織,神經組織,骨骼等,都需要完美對接,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內部銳痛。
半小時後。
古珞的老師,在門外等的已經有些焦躁了。
這時,凌鬱秋看向掃描結果,屏幕上顯示,古珞的右臂已經修復完畢,血液流通完美,皮膚表面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疤痕存餘。
這讓得她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給古珞餵了一管能量劑,將她扶了出來。
出來的古珞,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右臂,先是緩緩擡了擡,又是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戳了戳,最終發現,那感覺和沒受傷時一樣。
這個認知,讓她一個沒繃住,猛然哭了出來。
邊哭邊抱緊凌鬱秋,還親了她幾口……
凌鬱秋摸了摸溼溼的臉頰,縱容地拍了拍她的背。
古珞已經足夠勇敢了,作爲非強襲系的普通人,經歷了一番殘酷的折磨,她需要用哭泣來洗刷掉心中的陰霾。
………
待古珞恢復好情緒,凌鬱秋讓那位老師和她一起離開了,研究室上方,這片鬧市區,距離古珞家很近。
她現在急需要回家鑽進被子裏,矇頭睡一覺……災厄晦氣都離開,災厄晦氣都離開!
而凌鬱秋自己,她則在研究室裏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探索。
首先,是那個治療精神力暴動的源藥劑,噬靈古藤並沒有在儲藏室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