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總有人逼我和仙君談戀愛 >17.蟬蛻長生
    魔物怎麼會上到八重天來

    亓涯仙君踏輦而出,不過須臾就已經到了八重天的引門之處。原本站着等待封仙的仙人處已經是狼藉一片,血色遍地,幾個受傷的仙人被扶到一邊正由人治療着。

    鮮血的氣味在一派清朗之氣中尤爲明顯,而一縷挑釁囂張的魔氣混在其中,也十分引人不悅。

    這一縷邪魔之氣很是留戀欣賞清明染污,在血氣之中上竄下跳。看到亓涯往這邊來,竟然還上下呼嘯一番,直衝亓涯本來。仙君擡手一把捉住這縷由其主人留下的囂張魔氣,隨手一捏便捏了粉碎。

    他問昌武:“如何”

    昌武示意方纔在場的金甲衛回話。這金甲衛道:“是突然襲擊。不過一瞬,在場仙人就被吞喫。若不是空中泄露出一點邪氣,都不能確定是何物作祟。應該是一開始就混在了人羣之中。已經派人追出去了,不過”

    這一遲疑,追出去的金甲衛便來回稟:“稟報殿下,跟丟了。”

    匆匆來遲的芷螺聽到這句話,面色一白。封仙大典的前後章程是她負責的。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她是不肯好好休息也要好好休息了。而且她方纔前頭望了一眼,玄宗門的弟子們損害最重,那十名嫡傳天賦子弟,竟然一個都沒有存下來

    簡直是天要負她

    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不過亓涯還是問了一句:“方向”

    金甲衛道:“東南。”

    “殿下難道要親自去”芷螺大驚忙阻止他,“此事不敢勞動殿下,還請讓下官去”

    亓涯擡手示意芷螺安靜,擡手一轉,飄散在空中的血霧便凝成一道線,指引着東南方。那是死去的仙人還未退散的怨氣,在給活人指引害死自己的兇手的方向。

    亓涯道:“你們看顧好這裏。”

    說罷,踏雲直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金光。

    血線在層層厚雲之中爲亓涯引路,他一路指引,一直追到了二重天和一重天之間。卻在二天交界之處,血線消失,線索斷鏈。

    不見了,亓涯皺眉。四下各處遠眺,發現這裏和瑤山巫水起碼還有極遠的路程。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放心,略作猶豫還是壓下雲頭來到了瑤山界。

    落腳的地方倒也是巧,正是當時斬殺蟒怪,救了瑤山一命的那個崖頭。

    他覺得自己瘋了。竟千方百計的找理由,就爲了到這裏來見瑤山一面。現在明明該是在找不到線索,立刻趕回九重天的時候。可是他熬不住,只要往這個方向來,他的目光就會永遠望着瑤山。所以哪怕只是一小會兒,也讓他能與他離得近一些。

    亓涯站定,略穩了穩心神才擡起腳步。

    去往隨香洞的路徑他當然是無比熟悉的。上次瑤山帶他走過一次,亓涯就記下來了。他撥開瑤山茂盛的草木往前頭去。心裏想着等會兒要是見到瑤山要說什麼。還是說他見不到,只能在隨香洞面前站一站。

    畢竟那兩個小侍童的情況看着不太好,瑤山可能要一直照顧他們。

    這種忐忑和期待的心情揉在一起,把亓涯一顆心揉得緊緊的。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隨香洞外,亓涯還是順利地看到了瑤山。不過並不是清醒的模樣,瑤山曬着太陽,在洞府前的一塊大石頭上趴着睡。淺色的發蓋在臉上,襯得脣紅麪粉,額上丹朱淺光柔柔。

    只是這一幕,就已經叫亓涯覺得難得的安心。

    亓涯用最輕的步伐上前去,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一樣蹲在瑤山面前,專注地望着他。望着他淺淺的呼吸,一起一伏,連空氣都因此溫柔下來。

    就像是看着無比珍貴的寶物。要去觸碰也要斟酌準備許久。

    如此專注地看了一會兒,亓涯擡手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瑤山的面頰,順着柔和的弧度滑下來。然後似爲了保存手指上這一點氣息,緊緊握住了指尖。

    時間到了,他已不能再留。

    亓涯擡手摘下左鬢的金羽一支,吹出一口氣,金羽毛立刻變成一件金羽衣。仙君看着手中羽衣,猶豫了一下,還是手一翻將那華貴的金色掩去,裝飾成了一件普通的衣袍,然後展開蓋在了瑤山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亓涯深深又看了瑤山一會兒,方纔轉頭駕雲離開。

    “這次共有一百一十二新仙,折

    損九十五人,受輕傷十人,其中兩人重傷尚未清醒,七人倖存。另有十四位仙人被連累,或死或傷。”

    昌武仙奉報告完這次事故上的損失,將摺奏合上,嘆道:“天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說實話,昌武仙奉是非常不滿的。他總領仙界武將,效命於亓涯仙君,封仙大典的防衛是直屬他的責任。而這一次芷螺仙奉堅持以要讓更多的人看到仙君封仙的威儀爲由,將原本護衛的金甲衛往後調配,致使出事的時候金甲衛離中心點太遠,趕到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攔截作惡的魔物。

    天界安危出了問題,他便是第一責任人。就算是他把這個過失推到芷螺身上。但二人同爲仙奉,級別相當。卻因爲不能堅守底線致使出錯。他就算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昌武仙奉都是必須擔責,推不出去的。

    此時彌羅殿裏,仙君並三位仙奉,還有直屬的仙官聚在一起就爲了封仙大典上發生的慘案。芷螺仙奉已經被髮跣足跪在彌羅殿當中,一副請罪的模樣。

    另外一位仙奉,滄恵拿着一柄扇子遮住嘴角,眯着一雙狹長的眼睛勸說:“現在說這些罪不罪的話,最是無趣了,先找到了真兇再說。芷螺你也不必如此,不妨想想大典前後有哪裏不對勁。”

    哪裏想到芷螺十分堅持,頭磕在地上,道:“請殿下責罰。”

    對芷螺這樣固執到有點偏執的性格,滄恵也很無奈頭痛。自知說不通,只好看向亓涯:“仙君”

    亓涯原本在想其他事,聞言掃了下方一眼,說:“芷螺起來。”

    可惜芷螺不應,依舊固執地跪着。亓涯便不理她了,直言道:“去查倖存的人,不管是否傷重。”

    滄恵問:“殿下是覺得魔物披着仙人的皮肉混入了仙界”

    昌武道:“下官也是如此認爲,若非如此,他們連重天境都進不了。”

    這等魔物千方百計僞裝成仙人混入天界目的何在沒有人會覺得他只是爲了喫幾個仙人那麼簡單。如果只是單純的想借此等邪法提升自己的修爲,暗中潛伏再吞殺豈不是更好。何必用這種手段,冒着被憤怒的天界追殺的後果,鬧出這樣一團糟出來

    在場的仙人們想到仙君趕到現場時,那一縷不知死活衝着仙君而去的魔氣。那分明就是挑釁

    嘲弄仙界的人敵我不分,堂堂天庭竟然連個殺人魔都找不到。人間境的那些生靈若是知道飛昇成了仙,也不過是魔物的口糧。從此只會對仙失去信心,而對魔更加的懼怕敬畏。

    滄恵仙奉展開了扇子又合上,帶出一縷風竟能讓人聽到仙界關於此事的討論聲。

    亓涯看了他一眼,道:“滄恵。”

    他說:“殿下,此事鬧得太大,仙人們議論不絕這風聲也便不會息。魔族行事素來隨心所欲,這一次挑着封仙大典下手,意圖險惡。若不將此魔物捉住,仙界怕是人心惶惶。”

    後果嚴重,昌武仙奉立刻對亓涯抱拳道:“叫殿下威名受損,下官難辭其咎。還請殿下將此事交由下官處置。”

    “不”一直跪着的芷螺忽然擡頭,睚眥欲裂喊出聲來:“此事請務必交由下官來做那魔物害我天庭安危,損我顏面,傷我門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昌武不放心在把防衛之事交給芷螺去做,而芷螺爲了挽回顏面又不肯放權。兩邊無聲爭執起來。

    在封仙大典之前,瑤山侍主鬧了九重天門被仙君帶走。然後仙君去了一趟彤華宮,隨後便是彤華宮的仙官被降了仙級。彤華宮做的一點小手腳惹來仙君不喜的消息並沒有瞞住。

    這件事兩位仙奉都在請事,交給誰來做,關係着亓涯仙君是否還信任彤華宮爲首的派系,以及天界微妙的勢力風向。

    氣氛冷凝,滄恵仙奉斂下眼皮,不做表態。各位仙官心中也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決定此事的亓涯仙君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彷彿那手指上有極度吸引他的東西。等了稍許時候,常棣咳嗽一聲,小聲提醒道:“殿下”

    亓涯停下動作,嗯了一聲,下令道:“此事前後交給芷螺去查。”

    芷螺仙奉面露喜色,大拜稱謝。彤華宮自然是無比激動的,這代表着仙君依舊是信任他們的。於是也都跪下稱謝。

    昌武和滄恵各自不言。誰想,仙君又道:“芷螺去吧,昌武和滄恵留下,我另有事交託。”

    二人對視一眼,皆都看到彼此眼中情緒又收回,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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