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靜的雪層裏爬出大大小小數十半人高的雪人,沒有五官,兩手拿着狼牙棒,拖着笨重的身體打了過來。
只是開胃小菜,不用怎麼動手就解決了。
兩人往山上走,幾次都差點雪崩,還要提防着有雪妖突然從腳下出沒,頗爲麻煩。
花了雪有兩三小時,終於登上了雪峯,然而上方一片平坦,哪有蘭諾蹤跡
蘭溪眉頭一擰,嘆氣道:“我們上當了,這是緩兵之計,這裏有結界,所以才無雪,現在只怕外面半分腳印也沒有了”
阿凌站在旁邊,分析道:“他找蘭諾不找我們,應偏愛女性,我們可以將他引出來”
“怎麼引去城裏抓人到時候蘭諾可就什麼也沒了”
阿凌帶着他找了個雪窟,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和花飾,又找了件女裝外衣,示意蘭溪換上。
蘭溪搖頭後退一步,尷尬笑“阿凌看着怪乖巧的,還隨身攜帶這些東西”
阿凌回道:“姐姐的”
是我誤會了雖然蘭溪百般抗拒,但時間越來越緊迫,只好換了衣服,轉頭道:“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阿凌道:“會”
“那你還出這注意”
阿凌單純笑,揚了揚花飾“我有辦法”
“”
蘭溪被他一通折騰,算了算時間,又急了,擡頭道:“好了嗎”
阿凌低頭,兩人一寸之隔,他乖乖的讚賞“還差口紅,溪真的很漂亮~”
“我告訴你哈,不許用漂亮形容我”
蘭溪看不見自己的樣子,既然阿凌說好看了,那肯定是像女人的,於是兩人出了雪窟,在結界外大雪紛飛中閒晃。
走了一段時間,沒有碰到雪妖,但是明顯感覺道有雪球在周圍起伏。
蘭溪有點冷,無奈道“真的會上當嗎”
阿凌握住他手“噓,他在附近”
“是是嗎你可以鬆手嗎兩個大男人的”
“溪忘了嗎你現在是女人,我們要假裝情侶讓他誤會,待會我找個機會離開,他若來了,你就假裝被抓走”
蘭溪點頭,兩人又走了一會,停在一片雪地小林,阿凌放開了他說要去撿柴火取暖。
蘭溪獨自抱着自己瑟瑟發抖,果然阿凌剛走,就有雪花捲起,遠處走來一人,容貌還算清秀,身材高挑,他舉着傘靠近,附身微笑“姑娘爲何一人身處野外”
蘭溪壓低了聲音,用女聲道:“我和夫君出遠門走親戚,夫君撿柴去了,一會就來”
那人道:“這傘送給你遮雪罷”
蘭溪搖頭“謝謝公子,他馬上就來,我們親戚就在不遠村莊裏”
那人似疑惑“姑娘可是以爲我是壞人”
“啊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男人忽然變臉,將他定身封言,抱在懷中帶走。
蘭溪抽空衝身後比了個手勢,不知是不是錯覺,雪中阿凌的表情很殘忍兇狠。
男人但是很體貼,豎起了雪障擋了風,身體稍微沒有冷的那麼厲害了。這麼看起來倒不像是喫人的妖。
雪妖抱他走了許久,停在一座廢棄多年的村莊遺蹟,沿着一圍牆走入地下室。
又走了一段,聽到鎖鏈聲響,原來是蘭諾逃走成功並帶着許多衣衫破舊女孩,然而她們比較倒黴,好不容易跑了出來,卻被逮個正着。
雪妖將蘭溪放在一旁,將蘭諾捉住,又幻出雪球將大家逼了回去,詫異道:“姑娘,你爲何還有力氣”
“可在下明明親眼見你喫下了散靈藥。”
“空間轉移懂不懂啊傻叉”
“哦,原來如此,可惜姑娘能力不夠,無法自己空間轉移,既然藥對你沒用,我們換種方式讓你無力再逃吧。”
他將失去行動力的蘭諾抱起,走向一旁小間,回頭衝蘭溪溫雅一笑“姑娘還請稍等”
蘭溪很是無語,心道現在妖怪害人都這麼紳士嗎但是換種方式是什麼方式
雪妖剛走,蘭溪就起身擊潰看守雪球,幾步追了上去,抽劍刺去,雪妖愣了一瞬,平安躲過,阿凌從牆後閃出,一掌拍下,雪妖就愕然倒下,臨死前還在問“爲什麼”
蘭溪將他屍體燒化,緩緩道“因爲你弱”
定身解除的蘭諾不爽了“你說他弱,那我豈不是更弱”
她正好撞到槍口上,被蘭溪逮住好一通數落,都是讓你天天玩不好好練功云云。
蘭諾焉了,老實的將洞中人解救出來的大家一起頂着風雪迴歸。
其中一名骨瘦如柴女人道“從前雪妖是女的,男女都喫,洞中許多枯骨,後來被打敗,新的雪妖將大家關起來養着,以供鮮血,大家最久的在這裏挺了半年才死”
蘭溪問“你們爲什麼不逃走”
女人道“不行的,我們都被餵了藥,修爲散盡,又鎖鏈在身,雪妖捉的都是美貌之人,平時吸血之外,還還”
她說不下去了,低頭哭泣起來,衆女都泣不成聲,被淹沒在尖銳風聲裏。
忽然這麼多人回到村莊,整個村子都驚動了,大家忙前忙後安撫,直到快黎明,院子才安靜下來。
衆女被安排下去暫且休息,等天亮就送回各家,蘭溪疲憊的衝熱情的村民揮手“大家都別忙了,半宿沒睡,回去休息吧”
小院恢復冷清,蘭溪拉着阿凌進了客房,愧疚道:“對不起,害你也陪了半夜,快去休息吧,咱們明日再趕路”
阿凌點頭輕“嗯”,目光卻是注視交疊雙手,蘭溪進了屋放手去關門,他站在身後還在凝視溫熱不復的手。
蘭溪反鎖了門,見他似乎在失神,問道:“你怎麼了可是傷口加深快躺下快躺下”
他將阿凌推着走過去,愧疚不已“對不起,你本來傷都沒好”
阿凌乖乖脫去中衫外衫躺在牀上搖頭道:“沒事”
“沒事什麼啊沒事,血都滲出來了”蘭溪幫他仔細清理了一遍傷口,才又裹好外衣。
外面風雪停了,一片寂靜,離天明還有三四個小時,兩人都只穿內衫而眠,時間漸過,房間內只剩下平順的呼吸。
外面熙熙攘攘,很是熱鬧,隱約可以聽見蘭諾道謝推脫,她說“大家別客氣,除妖是我們份內之事”
估摸着外面被送回家的女子家人尋來道謝。
聲音隱隱約約,又斷斷續續,很縹緲,蘭溪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略恍惚,用力眨了幾下,才終於看清四周。
“阿凌,你好了身體沒事了嗎你在桌子那裏做什麼”
阿凌轉過身,手中正拿着擰乾的毛巾,他附身牀邊道:“傷的是右肩膀,其它處沒有問題”
“啊這麼快青蛙的毒不是最少十天才可以行動自如嗎這麼說的話,你昨夜還和我一起跑了,厲害厲害,你煉過體”
“嗯”
“哎你拿毛巾做什麼”
阿凌將毛巾疊成整齊的長方形,覆在他額頭上,道:“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