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的確來自隱翅蟲,後面的治療就更加有把握了。找到了背後的黑手,事情就好辦多了,王世子妃的病牽動了整個王廷的弦,以一王廷之力,別說慶國公府七小姐和合意兩個小女子了,就是再大的勢力,也難敵一個國家
的力量。
順藤摸瓜,很快就把真相查得清清楚楚。
這裏頭,除了慶國公府七小姐外,還有其母親的手筆,這幾隻變異的隱翅蟲就是其母從人手中買來的。
一場令整個夏國都陷入恐慌的變故,源頭卻是來自女子的嫉妒,當真相大白之後,最難堪的當數是夏王與王廷了。
他們之前的各種疑神疑鬼,各種惶恐不安,如今看來,無疑於是夏國最大的笑話。
更令夏王與王廷後怕的是,差一點兒,王世子妃的事就被心懷叵測之人利用,夏王差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夏王惱怒之下,亦爲了殺雞儆猴,將凡是牽涉此事的人全皆賜死。
慶國公爲了保全國公府,將其弟一家驅逐出國公府,並從族譜除名。
王世子府,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王世子妃見外頭的花兒又開了,臉上蒙上白紗,走出躺了許久的陰暗寢室。
“阿月,你在挖什麼?”王世子妃走到園子,見宓月帶着一個婆子在挖土,好奇地過去一瞧。
“挖點藥。”
在宓月的指點下,婆子一鏟子下去,挖出了一塊溼潤的泥塊,泥塊裏,幾條見了光的蚯蚓驚慌地往裏面縮去。
婆子又一鏟子拍下去,把泥塊拍碎了,躲在裏面的蚯蚓露在陽光下。
在蚯蚓往泥裏鑽時,婆子挑了幾根大的蚯蚓放在瓦盆之內。
王世子妃走近,看到瓦盆裏扭動着身子的蚯蚓,只覺得有點噁心。“阿月,你要這些東西何用?”
宓月笑吟吟地說:“給你用的。”
王世子妃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給、給我用……”
“蚯蚓,又叫地龍,它有清熱定驚,止咳平喘的效果,還可用於關節麻痹,半身不遂。”
“可是,我又沒有半身不遂。”爲了表示她能走能跳,王世子妃跺了幾下腳,說:“瞧,我哪兒哪兒都好好的。”
宓月忍住笑,說:“蚯蚓性寒,不宜血虛之人服用,我不會開在你喝的藥方裏的。”
王世子妃鬆了一口氣,“不是喝的就好。”
“不用來喝,卻可以用在他處。”宓月又說道。
“用、用在什麼地方?”王世子妃雖然膽子大,但對蚯蚓等帶着粘液的無脊椎動物有着天然的害怕。
宓月有些猶豫,問:“你確定要知道?”
“是、是用在我身上的?”
“是。”
王世子妃頭皮有點發麻,但還是壯但還是壯着膽子說:“我要知道。”
宓月想了想,說:“行,等會兒你看着我怎麼製作的。”
王世子剛進園子,便聽到王世子妃充滿驚嚇的聲音,他連忙走近幾步,叫道:“阿蘭,阿蘭,你怎麼了?”
待王世子趕到時,王世子妃已拈着一條蚯蚓在手指間晃來晃去,“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在初一開始的驚嚇之後,本就膽子大的王世子妃習慣了蚯蚓這東西后,懼意便消了不少,竟敢拿來把玩了。
“阿蘭,快把那物扔了。”王世子看到後,只覺得後背發涼,渾身發麻。
王世子妃眨了眨眼睛,對王世子說:“它粘在我的手上,扔不了。要不,你上來幫我拿開好不好?”
王世子沒有細想,衝到王世子妃面前,抓了那蚯蚓就扔得老遠。
“又有一條。”不知何時,王世子妃手上又拈了一條蚯蚓。
王世子忍着雞皮疙瘩,再去取,卻被王世子妃塞到他的手心,合上掌,小手包上去。
“阿蘭,快鬆手!”
“不松,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王世子無奈地說:“好端端的,你怎麼玩上這東西了?”
“阿月說,這是給我治病的藥。”王世子妃狀似低落地說道:“我所受的一切苦都是因你而起,我那樣難受,你卻連一味藥都不敢拿,可見,你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的。”
“好好好,我拿着便是。”王世子渾身發僵,但在妻子的目光下,卻不敢把手中扭動的東西扔出去。只好問宓月:“阿月姑娘,這東西有用處?非得用它治病嗎?”婆子已挖了足夠的蚯蚓了,宓月讓婆子拿去清洗,並把蚯蚓的內臟清理乾淨了再拿來。“阿蘭臉上的潰瘍面積過大,除了我配的綠藥膏之外,還需要再加一些輔助治療,方
能讓傷口好得更快。”
一聽是爲了治妻子的臉,王世子再不覺得手中的蚯蚓可怕。這會兒,王世子也猜到了宓月上次騙了他,“你上次說阿蘭臉會毀容,是嚇唬我的?”
宓月搖了搖頭,“也不算是嚇唬,其中有兩處會比較難痊癒,能恢復成什麼樣子,我暫時還不能保證。”
王世子細問之後,得知只有兩處銅錢大小的地方難好,但並非一輩子不能好,只要聽從醫囑,會有好的希望。再者,這兩處可以用脂粉遮蓋。這個結果對王世子來說,是出乎意料的驚喜了。他原就做好了妻子一輩子帶着這張臉,如今聽說能好大半,只有一些小瑕疵,妻子還可以如以前那樣出外見人,豈不是喜
出望外麼?
這會兒,王世子再不覺得這蚯蚓可怕了,反而覺得可愛極了。“阿月姑娘,你這藥怎麼制?我可以給你搭把手。”
宓月朝王世子妃看了一眼,說:“這製作過程,恐怕會有些反胃。”
“我不怕,我要看着。”王世子妃心大地說道:“我天天看着自己的這張臉都不怕,還怕幾條小蟲子麼?”王世子想陪着妻子一道,便也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