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幕末開始的太平生活 >第二十五章 所謂男人
    快速的攻防在激烈的進行着,明明只是竹刀卻散發着凜冽的劍氣。

    “不是放棄了一切嗎?不是連小薰都不要了嗎?爲什麼還要拿起竹刀!”泰平嘴上問着,手中攻擊不停。

    神谷咬着牙,雙目赤紅,狀若瘋狂,堪堪抵擋着攻擊。他的劍術不差,也是少年成名的天才,但此刻卻被牢牢壓制着,別說進攻,連防守也是搖搖欲墜。

    他若是百裏挑一,那泰平便是天下無雙!

    “放棄吧!”泰平說:“放下刀劍,帶着小薰一起,去鄉下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等世道好了,再出來也不遲。”

    對啊,既然無法抵抗,爲什麼不退縮?就算爲了小薰,變成懦夫又怎樣?

    但爲什麼……自己始終無法鬆開手中的竹刀?

    “啊!”神谷大喝一聲,強攻上來,卻被泰平一劍抽飛出去。

    雖然只是竹刀,但中劍的部位卻火辣辣的,猶如被割開了皮膚一般。

    神谷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看看你自己,是如此的弱小,什麼也做不到,爲什麼還要抗爭?”泰平再次質問。

    神谷翻身起來,拿着竹刀再一次衝了上來。

    泰平手中的竹刀如鞭子一般,劃出漂亮的弧線,再一次將他抽飛出去。

    “自責?”

    “內疚?”

    “悔恨?”

    “不甘?”

    神谷一次次的站起,又一次次的被擊倒,如此重複着,直到他再也站不起來爲止。

    “你什麼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懂我現在的感受!”他躺在地板上大聲叫喊着。

    “那就告訴我!”泰平也同樣大喊道:“用你的劍告訴我!”

    “啊!!!”

    神谷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再一次衝了過來。

    兩人又戰在一起。

    “你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竹刀抵在一起,兩人在互相僵持。

    “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的劍在動搖,它早已告訴了我答案!因爲妻子的去世,你被打垮了!你想要逃避,想要懲罰自己,加入軍隊只是個藉口,對吧!”

    “不是……”被說中心思的神谷一個愣神,然後又被一劍抽飛了出去。

    “痛苦嗎?難過嗎?悲傷嗎?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無需掩飾也無需羞愧!”泰平停止了進攻,用劍指着對方,大聲的說道:“但所謂男人,就是能默默的承受,還支撐起這一切的存在!”

    “所謂男人,就是受盡了痛苦與折磨,還能用微笑迎接家人的存在!”

    “所謂男人,就是被壓彎了腰,也要咬牙堅持,等待反彈的存在!”

    “所謂男人,就是再苦再累,只要一杯濁酒就會重振旗鼓的存在!”

    “而你,就是這個男人!”

    “……”

    神谷呆呆的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着。

    泰平扔掉了竹刀:“小薰我會帶走的,你放心吧!”

    當他抱着小薰出來的時候,神谷站在了門口。

    “泰平,等我從戰場上回來,陪我喝一杯吧。”

    少年擺擺手,走遠了,只留下一句話。

    “到時,我來做東。”

    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鼓勵。他們往往三言兩語就會熱血上頭,像個傻瓜。

    但又傻的可愛。

    神谷看着泰平離去的背影,小薰伸着手,離他越來越遠,他流着淚,卻在微笑。

    “爸爸會爲你打造一個幸福的時代,到時我們一起去祭拜媽媽,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裏,帶上她最喜歡的白糖糕……”

    神谷越路郎加入了軍隊,以丈夫和父親的身份,不再是自我放逐,而是揹負起了責任。

    ……

    ……

    大津,宵裏山下。

    劍心正在鋤地,巴用毛巾包裹長髮,在已經開墾好的田地上栽種菜苗。

    “哎呀,真勤勞啊!”

    輕快的聲音讓兩人擡起了頭。

    泰平站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着他倆。他本人風塵僕僕,腰間別着一把長劍,還掛着一個葫蘆,更讓人在意的是,他肩頭還坐着個小孩子,正一邊抓着泰平的頭髮,一邊瞪着圓滾滾的眼珠打量兩人。

    “按照約定,我來找你們玩了!”

    少年說着走了過來,肩膀上的小孩子上下起伏着,但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呵呵直笑,應該是早就習慣了這個特殊的“座位”。

    “怎麼,不歡迎嗎?我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泰平看着發呆的兩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劍心和巴回過神來,忙說道:“不,十分歡迎!”說着丟下手中的活計,迎了上去。

    “喏,拜訪的禮物!”

    泰平遞給巴一尾肥大的青魚:“在路上的清泉裏抓的,十分新鮮,晚上就喫它吧。”

    “啊,十分感謝。”巴連忙接了過來。

    泰平解下腰間的刀,靠在門邊。劍刃與劍鞘撞擊的聲音讓劍心一愣。

    “真劍嗎?”

    “嗯,因爲有些用,所以向朋友借的。”泰平沒有掩飾,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據說是名劍呢,不過我不大懂這些就是了”

    劍心看着劍柄處銘刻的十六片花瓣……是菊一文字,的確是名劍。但對泰平哥來說,是不是名劍意義不大,與其關心劍的本身,他更好奇泰平要用劍來做什麼。

    在他的印象中,這是兄長首次刻意的使用真劍。

    “雪代姑娘,請拿三個碗來。”泰平解下腰間的葫蘆放在桌上:“今天算你們有口福,讓你們嚐嚐好東西。”

    拔掉塞子,劍心抽了抽鼻子。

    “酒?”

    “好香。”巴先是讚歎,然後接過了葫蘆,替三人斟酒。

    一口下肚,三人都露出滿足的表情。

    “真是好酒。”劍心讚道。

    巴也點頭:“十分的香醇呢。”

    泰平有點得意:“那就再來一杯。”

    “這酒是哪裏買的?”巴好奇的問道:“若是不遠,我回頭也去買些。”

    “不遠,就是東邊村子裏買的。”

    “村口那家酒屋?”

    “嗯。”

    巴猶豫了一下:“那家的酒我們喝過,似乎不是這個味道。”

    泰平笑着說道:“酒一般,但裝在這個葫蘆裏,就會變的美味。”

    “還有這等奇事?”劍心奇怪的說道:“這個葫蘆是?”

    “別人送給我的,我可是非常感謝她呢。”

    “泰平哥喜歡喝酒,這葫蘆確實正對你的胃口。”劍心點了點頭。

    “是啊,所以我就想,人家送了我這樣的好東西,我也要給個回禮纔是,你說對吧?”

    “的確應該回禮,泰平哥想好要送什麼了嗎?”

    泰平眯着眼,看了看靠在門邊的菊一文字。

    劍心和巴感到皮膚上微微刺痛……是殺氣。

    坐在他懷中的小孩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殺氣消失了。

    “啊,又哭了。”泰平一副頭痛的模樣:“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又想要喝酒了對吧。”

    他把小孩抱起,用指頭沾着酒,遞到對方的嘴邊。

    小孩抓着他的手,使勁砸吧着酒水。

    巴嚇了一跳,焦急說道:“怎麼可以給這麼小的孩子喝酒啊?”

    泰平笑着解釋道:“沒事,別看這孩子年紀小,可是十分愛喝酒呢,每次她一哭,只要喝點酒,立刻就老實了。你看,今天也不例外!”

    小孩臉上紅撲撲的,還打了個嗝,縮在泰平懷中,沉沉的睡去。

    這根本就是喝醉了好吧!

    “啪!”

    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面色嚴肅。她搶過孩子,渾身散發這莫名的氣場,嚴厲的說道:“怎麼可以這樣帶孩子,兄長你實在是太過粗心了,在你沒有被我認可之前,請務必把孩子交給我!還有,不許再給她喂酒了!”

    巴說完,便抱着孩子坐到一邊,輕輕哼着歌,拍打着孩子的後背,散發着母性的魅力。

    “劍心!”泰平抓着劍心的胳膊,淚眼婆娑的哭訴道:“你媳婦剛纔兇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劍心哭笑不得,可一邊是媳婦,一邊是兄長,該如何選已經無需多言:“巴也是關心孩子嘛,泰平哥你別介意。”說完又好奇問道:“說起來,這孩子是?”

    泰平一臉自豪:“我閨女,可愛吧!”

    劍心瞪大眼睛:“你已成婚了嗎?連孩子都這麼大了,她母親呢?”

    “她母親啊。”泰平又飲下一杯,苦笑說道:“死掉了。”

    “什麼?!!!”劍心大喫一驚,憤然問道:“是何人所爲?”

    “是維新者。”

    現場就此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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