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爲,尖端的技術,就要用於戰爭上。因此,在如今的和平年代,他便想要回到過去。
面對劍心的評價,他義憤填膺,憤怒大喊道:“開什麼玩笑!我的技術無人能及,絕非拙劣二字可以形容!我曾爲無數權貴製作過假死脫身的人偶,就連最高明的醫師也分辨不出真僞!”
“只能製作假屍而非真人,不正是你的拙劣所在嗎?”劍心說道:“我的兄長曾經說過,技藝並非是高高在上的華麗學問,而是誕生自平凡生活的一點一滴,你看不清世道,所以纔想回到過去,你不懂人心,所以才做不出足以迷惑人心的精湛作品。或許醫生是無法分辨假屍的真僞,但我想,那些至親好友,大概只需一眼,就能分的一清二楚。”
外印臉色難看,因爲劍心說對了。他最終惱羞成怒的站起吼叫:“外行人才沒資格對我評頭論足,以爲沒了人偶我就無法戰鬥嗎?大錯特錯!給我去死!”
他雙手一揚,猛衝上前,隱約有銀色的絲線在空中飄蕩,那正是金剛絲,即是操控人偶的工具,也是分金裂石的利器,死在其下的高手,不計其數。
但劍心並非高手。
他是絕世高手。
逆刃刀輕快的揮出一擊,外印便慘叫倒地。
“哎呀,似乎下手重了些。不過不用擔心,在下用的是刀背,所以閣下不會有生命之憂。”
外印雙眼翻白,吐着舌頭,已然暈了過去,大概是聽不到了。
劍心沒有在意,收劍回鞘,不再理會。
他的戰鬥到此便已結束,因爲正如他所說,緋村劍心已經不再殺人。
另一邊,短矛和長劍的碰撞暫停了一下。
“外印這麼快就輸了,真是讓人汗顏。”魚沼宇水咧嘴笑道:“本來還想與你多玩一會,但爲了挽回敗局,我也只好快速將你擊敗了。”
齋藤一挑挑眉毛:“哼,做的到嗎?”
“試試就知道了。”魚沼宇水從背上拿下一塊龜甲盾,變成了一手持矛一手持盾的狀態。“池田屋,新選組的崛起之處,如今作爲新選組的隕落之所也是匹配。如何,喜歡我們爲你挑選的這處墳墓嗎?”
“老實說,還真是蠻喜歡的。”齋藤一深吸了一口香菸,看着熟悉的建築悠悠說道:“彷彿啊,又回到了與同事們一起拼搏的日子。”
“彆着急,我很快就會送你去見他們了。”魚沼宇水用短矛敲了敲盾牌:“出於對壬生狼的敬意,讓你先攻!”
“被小瞧了啊。”齋藤一雙腳一錯,側身站着,左手握刀,刀與水平約呈30度角上斜,右手的指尖搭在刀刃前端。“知道嗎?敢讓我先出手的人,都已經死了!”
鋒利的劍刃猛衝向前,鋼鐵在月色下折射出慘白的光,壬生狼在新時代再一次展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惡即斬的信念從來都貫徹始終!
“牙突!”
鏘!
火花四濺!
沒有血。
因爲劍刃被龜甲盾牌擋住,弧形的圓面偏轉了力量,輕鬆的滑開了強力的刺擊,讓齋藤一失去了平衡。
唰唰!兩道破空之聲。
短矛如毒蛇吐信,飛速的出擊又飛速的收回,只在齋藤一的大腿上留下了兩個圓滾滾的窟窿。
“唔!”齋藤一用劍撐住了地。
“嘿嘿嘿!”魚沼宇水在盾牌後壞笑起來。
“我在多年前見過你這一招,當時我可是慘敗,落荒而逃才留下了一條性命。”魚沼宇水戲謔的說道:“在那之後,我就找到了破解這一招的辦法。我放棄了長槍,選擇改用短矛,攻擊的範圍雖然小了,但速度卻大幅提升,在用盾牌架開攻擊的同時,我也能順利的發起攻擊,如此攻防一體,我便立於不敗之地。”
“到是你,你的牙突雖然可以近距離發動,但也需要助跑蓄力,現在你兩腿皆傷,又要如何出擊?當年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了,這次的勝利者,必將是我!”
齋藤一直起了身體,問道:“你說那人……是天夏泰平?”
魚沼宇水一愣:“你怎麼知道?”
“之後?”魚沼宇水不屑道:“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沒有以後了!雙腿無法移動的你無法使用牙突,你必將死在我的矛下!”
“是嗎?”齋藤一無悲無喜說道:“那你還等什麼,來殺我啊。”
魚沼宇水小心翼翼的上前,心眼中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虛張聲勢!”他如此判斷,大喝一聲,架着盾,挺起短矛就向最後那隻壬生狼的咽喉刺去。
但,異變突生!
上一次他聽到了龍鳴,這一次響起的則是狼嚎。
齋藤一原地站定,雙手後襬,沒有助跑,僅憑腰背之力,就刺出了嶄新的一擊。
“牙突,零!”
轟隆!龜甲破碎。
魚沼宇水吐血飛起。
倒地後他掙扎着爬起,想要重拾短矛,右手卻被一劍釘在了地上。
“啊!!!”
淒厲的慘叫響起,齋藤一卻充耳不聞,他撿起短矛看了一眼,又隨手丟在地上。
“你放棄了長槍改用短矛?是天夏泰平告訴你的吧!他可是早就對我說過,我的牙突需要謹防短小兵器的快速攻擊。哼,他偷學別人技藝只是討厭,你拾取他人牙慧卻據爲己有就是無恥!我說過吧,敢讓我先出手的人,都已經死了!”
長劍舉起,反射着月光,如狼之瞳,散發着陣陣寒意。
“別、別殺我!”魚沼宇水嚇的涕淚橫流,連忙叫道:“我願意坦白,坦白出一切,只求繞我一命!”
“嘁,大名鼎鼎的盲劍,原來是個怕死鬼嗎?”
“你難道不想知道主謀是誰嗎?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更詳細的計劃嗎?只要你饒我一命,我就通通告訴……”
咚的一聲,齋藤一一腳踢在魚沼宇水的腦袋上,讓他暈了過去。
“英靈征戰之地,如此貪生怕死,可真是失禮。”齋藤一看了一眼池田屋的招牌,吐掉菸蒂。
說是一根菸的時間,那就是一根菸的時間。
齋藤一便是如此守信之人。
“嘖,腿好痛,好想早點下班。”
最後的壬生狼掏出火柴,又點了一根。
另一處戰場的瀨田宗次郎在牆面上飛奔,然後高高躍起,菊一文字在夜空中寒光乍現,滑翔翼瞬間四分五裂,其上的男人慘叫着隕落,摔暈了過去。
“喂,雪代緣,可就剩你了。”齋藤一不耐煩的喊道。
“別吵了,這就結束!”
他的對手一個是手持巨鐮的女性,一個是手持長劍的男性。
雖然是以一對二,但緣卻未落下風。
非但如此,反而是他壓着兩人在打,佔盡優勢。
如今,他的“大話”也引起了對方的兇性,手持巨鐮的女性冷喝一聲“大言不慚”,便高高躍起,向他當頭斬下。
雪代緣非但沒退,反而猛衝向前,一下將刀插入地面,踩着刀柄跳起,再收刀直削上方敵人。
“倭刀術,朝天刀勢!”
砰的一聲,鐮刀碎裂,女子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另一名男子趁着雪代緣身在半空無法躲閃,手中長劍一揮,劍身竟軟滑抖動,只憑手腕就能控制改變方向,如靈蛇一般讓人防不勝防。
“見識吧!”男人大吼一聲:“我的殺人奇劍,薄刃乃太刀!”
“花裏胡哨!”
雪代緣冷哼一聲,開始下落的時機與收刀的動作天衣無縫,如此利用身體外加刀的反彈,他竟然是凌空疾跑,驚險的躲開了男人的攻擊,然後就是乾脆利落的揮刀橫擊。
“倭刀術,疾空刀勢!”
砰的一聲,男人也步上女人的後塵,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雪代緣挽個劍花,收刀回鞘,從動到靜一秒不到,只剩下紅色的劍穗還在輕輕搖擺。
他沒有顯赫的家室,也沒有名滿天下的師父,唯一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他失去了愛情,前往清國,就此收穫了力量。
那便是他如今的刀法,傳自戚家軍的倭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