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進一點。
再用力一些。
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到達心臟,將雷禪斬成碎片!
泰平咬緊牙關,雙手不斷髮力,聖光氣勐烈燃燒直衝天際,如同巨大的火炬。
大地不斷龜裂,石塊震動不已,天空中不斷傳來隆隆的雷聲與閃電,彷彿是龍在高鳴!
兩把劍一點點向前,皮肉和骨頭一點點被撕裂。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不約而同的誕生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雷禪要輸了嗎?
最強的妖怪,要敗給最強的人類了嗎?
“若是我……”黃泉沉吟了一下,終是甘拜下風說道:“擋不住。”
一衆妖怪大驚失色。
“並不奇怪。”黃泉嘆息道:“天夏泰平太厲害了……不,應當說,是人類太厲害了。他們天生弱小,卻創造出了無數匪夷所思的技巧,正是將這些才能匯聚一身,天夏泰平纔能有如此成就。與其說是雷禪敗給了天夏天平,不如說,是妖怪敗給了人類啊。”
愚者失落無比:“大人……”
“呵呵,也不用做出如此模樣。”黃泉突然笑了:“人類有人類的長出,妖怪也有妖怪的優勢。現在天夏泰平是佔優不假,但雷禪是不會那麼輕易輸掉的。”
“可他就要被一刀兩斷了啊。”
“愚者,你知道我爲什麼能跟雷禪平起平坐嗎?”黃泉突然問道。
愚者一愣,連忙回答:“當然是因爲您擁有與雷禪對等乃的實力啊。”
“並不是這樣的。”黃泉說道:“我之所以能跟雷禪平起平坐,完全是因爲……”
“那個戀愛腦一百年沒有喫飯了。”軀聳聳肩對飛影和時雨說道:“他的實力低落谷底,所以我和黃泉才能趁機崛起。”
飛影一驚:“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軀笑了:“我和黃泉如今凌駕在魔界全體妖怪之上的戰力,也不過是雷禪最虛弱時候剩下的那麼一丁點兒力量而已。知道我爲什麼說天夏泰平絕不可能贏嗎?因爲真正的雷禪,秒殺我和黃泉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場上,正在緩慢移動的劍刃停住了。
因爲雷禪的雙手突然抓住了它們。
擡起頭,雷禪雙眼血紅,面容扭曲,猶如怪獸一般呢喃着:“痛,好痛啊!”
泰平一愣,繼續發力,但劍刃卻紋絲不動。
“但比起痛……”雷禪張開嘴巴,露出利齒和涎水,咆孝叫道:“更讓我痛苦的,是餓啊!”
卡察一聲。
兩把靈劍被手指硬生生捏碎。
泰平瞪大了眼睛。
雷禪卻已獰笑着勐衝上前。
這傢伙!
泰平擡手一拳打出,正是擊中必倒的神拳二重勁。
就見空氣瞬間爆炸,強悍的力量引起震盪,氣流如同狂風過境,瞬間席捲開來。
但泰平只覺的眼前一花,雷禪已經沒了蹤影。
糟糕!
擊空了!
泰平立刻選擇防守,但還是慢了一步。
雷禪如同野獸一般上前,嘴裏一邊發出嘰裏咕嚕的詭異聲音,一邊一把按住了泰平的腦袋。
“讓我,喫東西!
!”
沒有技巧,僅僅是蠻力,泰平就彷彿讓一座高山擊中,轟隆一聲,被狠狠按進了地裏。
“唔!”
恐怖的力量讓他眼前一黑,口噴鮮血,大地更是再次粉碎,被擊出一個深坑。
力氣好大!
所以。
這纔是你的真正實力?
雷禪張開大嘴,一口咬向泰平的脖頸,但牙齒碰到的卻是氣鋼鬥衣,只能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響。
“礙事!”
雷禪發出抱怨。
泰平擡手一擊,卻被雷禪用左手穩穩接住,即便這一拳是名爲二重勁的神拳,即便雷禪的左手也支離破碎爆出血霧,卻絲毫不能阻攔雷禪滿足進食本能的腳步。
若說泰平是擁有的是積攢了百年的怒火,那雷禪積攢了百年的就是慾望!
鬥神右手一拳,氣鋼鬥衣便轟然粉碎。
泰平口噴鮮血飛出,渾身上下更是支離破碎,猶如千刀萬剮。
這些傷有的是因爲雷禪,但更多的則是超越極限後的反噬。
氣鋼鬥衣是人類最強的防禦,但在泰平手中,卻是用來維持身體機能的裝置。
現在,最強的防禦被一擊而碎,千瘡百孔的身體便呈現在衆人眼前。
聖光氣肉眼可見的摔落,評測器上的讀數也飛快的下降。
人類的力量源自精神,但若肉體出了問題,那精神必然也將遭到重創。
“敗局已定。”黃泉說道。
“結束了啊。”軀有點傷感:“不論是天夏泰平的時代還是雷禪的時代,都要結束了。”
兩敗俱傷就是二者的結局。
但在那之前,還是要分出勝負。
雷禪欺身上前,泰平努力抵擋。
可隨着力量的衰弱,泰平很快就連抵擋的資格都失去了。
反抗如此激烈的食物雷禪可從未見過,他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泰平身上,最後又發狠的折斷了泰平的骨。
只聽卡察一聲,泰平的右臂被徹底扭曲,他剛慘叫一聲,
“啊啊啊!
!”
泰平大叫,不僅僅是因爲傷痛,更多的是源自再一次成爲食物的恐懼。
會被喫掉!
這個念頭不住的衝擊大腦。
即便身經百戰,但泰平還是忍不住顫抖。
因爲那是源自基因的記憶。
是人類悲慘歷史的迴音。
同樣的道理,食人也是雷禪的基因記憶,就像魚在水中,鳥兒會飛一樣。
話雖如此,但他卻突然渾身一震,然後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嘔!”
喫下去的東西,全被雷禪又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魔界最強的妖怪跪在地上不斷咳嗽就像是一個下賤的可憐蟲。
相同的情況,泰平也躺在地上不斷喘息,最強的人類遍體鱗傷,甚至連戰都站不起來,也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
“哈哈!”泰平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雷禪也跟着笑出了聲。
隨後兩人放聲大笑,肆無忌憚。
“真是慘啊,雷禪。”泰平說道。
“天夏泰平,你也一樣。”雷禪翻了個身:“兩敗俱傷啊。”
“剛纔是你全盛時期的幾分力量?”
“三分。”
“只有三分嗎?”泰平長出一口氣:“雷禪,你果然很強。爲什麼忍耐到如此地步還不進食呢?”
“你呢。”雷禪反問:“你明知會死,爲什麼還要向我挑戰?”
“因爲一個承諾。”
“真巧。”雷禪無奈道:“我也是因爲一個承諾。”
兩人沉默着,然後再次一起大笑起來。
“那麼,還要打嗎?”雷禪問道。
“當然。”泰平搖搖晃晃的站起:“你信守了承諾,但我還沒有。雷禪,我們今天註定有一個會倒下,我想看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