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暢意說道:“正是與好友重逢的時機!”
他伸手一招,立刻就有一道光芒穿越空間飛馳而來,正正懸浮在他的面前。
衆人定睛一看,就見那是一隻平平無奇的木劍,可幽助等人卻認了出來,那正是供奉在泰平屋內,曾經獲得了“團體第三”的那支木劍。
“沉寂百年,一夕再見。如今,便讓你我在此並肩作戰吧。”泰平一把握住劍柄,整支木劍被聖光氣包裹,變的與巨人相同比例。
他輕撫劍身,木製的長劍就開始層層碎裂,火焰自木屑之中燃起,露出裏面金屬的劍身,劍刃上是無數細小的鋸齒,在烈焰的炙烤下散發着噬人的光輝。
這便是志志雄真實贈與天夏泰平的寶劍——無限刃!
“抱歉了,千葉先生,我要暫時放下您的教導,重新拿起飛天御劍流的教義了。”
泰平揮動無限刃,火焰立刻鋪天蓋地。
志志雄是從大火之中誕生,泰平也是在大火之中才找到了自己的意義。
火可焚遍天地,也可溫暖人心。
具體怎樣,還要看握劍的人。
但不論是志志雄真實還是天夏泰平,有一點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這把劍的名字。
無限刃。
他們都在追求着無限,人類的無限!
志志雄曾經失敗了。
但泰平,不會敗!
“雷禪,我來了!”
泰平高舉劍刃,然後下噼。
平平無奇的吶喊。
平平無奇的斬擊。
兩者相加,卻是不屈的意志與毀天滅地的一擊!
人類之威,恐怖如斯!
萬妖臣服,定於此刻!
劍刃斬落,金光與烈火不斷交錯。
劍未至,而威力已至。
外圍的妖怪被狠狠吹飛,摔的筋斷骨折,而靠近的中心的妖怪則被無形之力壓在地上,只能任由洶涌的劍氣不斷撞上他們的身體。
藏馬吐血。
飛影吐血。
幽助吐血。
黃泉和軀也是吐血。
妖怪們曾經引以爲傲的身體,在人類如今的精神體面前……不堪一擊!
巨劍斬落的並不快,所以雷禪看的很清楚。
他彷彿回到了見到那個女人的夜,又見到了那個女人死去的模樣。
然後,他看到了天夏泰平。
曾經他玩弄對方就像玩弄一隻螻蟻。
但如今。
螻蟻已經變成了巨人。
於是雷禪也忍不住再一次感慨。
“人類啊,真是太強了!”
巨劍斬落,雷禪閉上了眼睛。
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能死在如此精彩的戰鬥中,也算不錯。
轟隆!
巨劍揮出,山河斷裂!
大地裂開了一道可怖的縫隙,連綿萬里直達天際。
煙霧瀰漫,所有人都在等待結果。
可待煙霧散去,人們才驚訝的發現,這一劍……斬偏了!
泰平已經恢復了原本大小,正站在雷禪對面,他手中的無限刃並沒有斬在雷禪身上,而是斬在了旁邊的地面。
失手了嗎?
當然不!
若說天夏泰平會失手揮偏了劍,那定然是無稽之談。
那麼就是故意的。
但……
“爲什麼?”雷禪滿頭冷汗,問道:“爲什麼不殺我?”
“我殺了,可沒成功。”泰平回答道:“我斬偏了。”
雷禪大叫:“那是你故意的!”
泰平笑了。
“沒錯,我是故意的。”
“斬出這一劍,我就戰勝了你。”
“但斬偏這一劍,我就戰勝了自己。”
“雷禪,你看。”泰平指向遠方:“那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真是美啊。”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每個人都有難以忘懷的悲傷和痛苦,可若是都沉浸其中,便再沒了前進的可能。
所以天夏泰平放下負擔,放棄了戰勝敵人而選擇去戰勝自己,他拿雲做比喻,就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嗎?
雷禪回頭,想詢問泰平,可等他轉過眼神,才發現身前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已經熄滅的無限刃插在地面。
“他回去了。”黃泉說道。
“到底還是不怎麼成熟的技巧。”軀哼了一聲:“大概他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才使了出來。”
雷禪向巨樹上的泰平身體看去。
就見巨樹開始衰敗,瞬間變成了空洞洞的樹幹,而泰平也從樹枝上滑落下來,胸口處依舊凝結着一顆由細小樹枝編織而成的心臟。
“他……死了嗎?”雷禪問道。
但話音剛落,遍地的草叢也紛紛枯萎,微風一吹,草屑便漫天飛舞起來,其中夾雜着無數種子,期待着在前方更加廣闊的大地上生根發芽。
生命,便是如此頑強,生生不息。
“呵,真是問了個蠢問題。”雷禪彎起嘴角:“天夏泰平,怎麼可能死呢?”
他扭頭看向軀,軀又扭頭看向黃泉。
“暫時休戰吧。”黃泉嘆息說道:“有天夏泰平在,我們內訌,只能讓人類白白佔了便宜。”
“哈哈哈!”雷禪大笑起來:“難得你也會顧全大局了。”
“連天夏泰平都能放下仇恨了,我若是還學不會顧全大局,豈不是要被人類落的更遠?”黃泉說完,又看向泰平的身體:“那麼,要趁此機會囚禁他嗎?我的學者應該可以在他身上動些手腳,就算不能在睡夢中殺死他,至少也可以延緩他醒來的時間。”
“嘁。”雷禪咧嘴:“收回前言。黃泉,你還是一樣的下賤。”
“沒辦法,我是盜賊出身嘛。”黃泉並不介意,而是問道:“那麼要做嗎?”
雷禪有點意動。
佩服歸佩服,但還不至於佩服到迂腐的境地。
他正想點頭,軀卻開口了。
“算了吧。”軀擡擡下巴:“已經有人在保護天夏泰平了,雷禪,你的兒子也在其中呢。”
另外兩人擡頭一看,就見幽助,藏馬,飛影已經擋在了泰平面前。
“混小子!”雷禪氣道:“你到底站那邊的?”
“當然是人類這邊!”幽助毫不遲疑的回答:“生我的是人類,養我的是人類,教我道理和武術的也是人類。浦飯幽助就算變成了妖怪,也永遠會站在人類這邊。雖然並不是個盡善盡美的世界,但我會永遠的保護它,因爲那邊有我珍愛的人們!”
雷禪不爽道:“難道我就不是你珍愛的人嗎?”
幽助毫不留情的說道:“拜託,我們才認識4天!”
雷禪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果然,你跟她一樣呢。”
幽助:“?”
“她也是個暴脾氣,一樣深愛着人類。”雷禪露出些許緬懷,接着又大手一揮:“那麼滾吧,你去保護你的人界,我來保護我的魔界,就來比比看,我們父子誰做的更好!”
幽助彎起了嘴角。
於此同時,黃泉則看向了藏馬。
“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了。”
藏馬:“第二次嗎?”
“沒錯,我抓住了當年打瞎我眼睛的妖怪並用酷刑囚禁了起來。我問他,當年是誰派他來殺我的,你猜他怎麼回答?”
藏馬皺起了眉頭。
“銀色頭髮的妖狐。”
黃泉聳肩:“他便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