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擦司雖名聲不好,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權官署。
督察百官,何等的權重!
柳侯爺是柳貴妃的兄長,四皇子的舅舅,讓柳侯爺掌管特擦司,足見皇上對柳貴妃和四皇子的偏寵。
見此,百官都忍不住想窺探太子和其他皇子的反應。
至於倒下的平國公府,早已無人關心。
......
葉默重修了葉家祠堂,葉蘭芷也住回了長樂侯府。
就在時芙昕想着要不要給葉默送份賀禮過去時,時定浩從宮裏回來了。
“姐,你知道嗎,曹雲霆越獄了!”
時芙昕滿臉詫異:“曹雲霆的武功不是很厲害吧,他怎麼越獄的?”
時定浩喝了一口茶:“是平國公豢養的死士把他從刑部牢房中救走的。”
時芙昕聽後有些感慨:“平國公對曹雲霆真是沒話說,可對羅元律就......”
時定浩也對羅元律深表同情:“我挺理解平國公夫人的,我要是平國公夫人,我也要親手弄死平國公,不然不足以解恨。”
時芙昕看着弟弟:“曹雲霆越獄跟我們無關,你也別多打聽這事了。”
時定浩點着頭:“這兩天乾清宮氣氛緊張得很,四皇子幾次頂撞了太子,都被皇上笑呵呵的揭過了,太子的臉啊,黑透了。”
時芙昕垂眸,沒想到這次葉默被奪權,竟激發了太子和四皇子的爭鬥。
想到推動這一切的皇上,時芙昕深覺便宜徒弟選擇韜光養晦簡直太正確了。
“皇家的兒子不好當啊!”
“可不是嗎。”
因爲太子和四皇子的明爭暗鬥,時定浩進宮當差時都比往常要小心了幾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成了炮灰。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避開了皇子們,卻沒避開公主。
冬日裏,皇上和文武百官上早朝的時候,一般天都還沒亮,時定浩作爲皇上的喇叭,更是要提早進宮。
臘月十五,時定浩像往常一般抄近路去往乾清宮伴駕,在他經過太液池的時候,突然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
時定浩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就看到一襲夜行衣的永安公主面色蒼白的浸泡在冰水中,似昏迷了過去。
“唰!”
時定浩飛快的扭回腦袋,繼續朝着乾清宮的方向奔去。
“沒看到,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時定浩一邊跑一邊嘀咕。
“個人有個人的命,真要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我是爹孃哥姐心中的寶,不能涉險,我得爲他們保護好自己。”
“天大地大,我的命最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該死的!”
時定浩驟然停下,唾棄了自己幾句,‘嗖’的一下,飛身回到太液池邊,一把抱起昏迷的永安公主直奔以前發現的廢棄宮殿。
永安公主穿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而且他也不想招惹麻煩救公主這功勞他也不要了,所以,將永安公主放到廢棄宮殿是最合適的。
“哎,我就不該多管閒事的。”
“幸好昏迷過去了,要不然永安公主鐵定以爲我在佔她便宜呢,要是像話本里寫的那樣,一睜眼就給我一巴掌,那我能嘔死。”
“哎,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阿彌陀佛,老天,你可得多多保佑我。”
將永安公主藏到牀底下,確保就算有人來也發現不了,時定浩就快步離開了。
時定浩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昏迷的永安公主就睜開了眼睛,垂頭看了一下裹成蟬蛹的自己,眸光閃爍不定。
......
雖然時定浩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乾清宮了,但他還是遲到了,早朝已經開始。
皇上最不喜隨伺人員不盡心,加之太子的人和四皇子的人又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在朝廷上吵起來了,其他幾個皇子還在拱火,一腔怒火就發泄到了時定浩身上。
皇上直接罰時定浩在乾清宮門口跪了大半天。
寒冬臘月,天亮後又開始下雪,和時定浩交好的御前侍衛和太監宮女都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跪足時辰,時定浩身上已經被一層白雪覆蓋住了,像是穿了一件白裘。
“皇上讓你回家反省,日後可不能再遲到了。”
趙大公子走過來扶起凍僵了的時定浩,見他手腳僵硬,叫來了兩個侍衛,直接擡着時定浩出了宮。
坐上伯府馬車,時定浩重重嘆了口氣:“六姐說得對,不能隨便亂髮善心救人,善心很貴,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還沒到家,時定浩被皇上罰跪一事,時家上下就都知道了。
時定浩回來後,含糊的打發了府里人,卻將時芙昕留了下來。
時芙昕看着弟弟:“說吧,出什麼事了?”
時定浩連忙將救永安公主的事告訴了時芙昕。
時芙昕皺眉:“永安公主一身夜行衣?她不是體弱多病嗎?”
時定浩同種疑惑表情:“是啊,我也很詫異呢。”
時芙昕:“昏倒在太液池邊,她做什麼去了?”
時定浩搖頭:“六姐,三姐夫和永安公主關係匪淺,你說這事要告訴他嗎?”
時芙昕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丫鬟來報,說時芙音和蕭子清來了。
“應該是姐知道你被皇上罰了,不放心,回來看看。”
“既然姐夫來了,你等會兒就跟他說說吧。”
時芙音關切的詢問了一番時定浩,確定他沒凍着身子,才放下心。
安撫好了姐姐,時定浩纔看向蕭子清:“姐夫,我今天被罰,是因爲救永安公主。”
一聽這話,蕭子清和時芙音齊齊變色。
“永安受傷了?!”
“傷得重不重?”
時芙昕看着兩人的臉色:“姐、姐夫,永安公主昨夜出宮,你們好像並不意外?”
時芙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丈夫。
都是妻弟妻妹,蕭子清也就沒隱瞞:“永安出宮是去了安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