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萬一他們氣不過,回頭糾結一批親戚朋友的孩子,在學校圍毆你家孩子,你家孩子再能打,也雙拳難敵四手不是?
到時候你孩子被打了,你去找他們理論,他們就學那位女士先前說的那樣,說小孩子年齡小,沒有法律責任,打了你家孩子也沒事兒,那你也拿他們沒轍,你說是吧?”
胡強立刻臉色嚴肅起來:“陳老師,讓孩子欺負孩子的話,這算霸凌了吧?你們學校不管?”
陳老師嘆口氣:“當然管,那也得看到遇到纔行啊。
可我們學校是公立學校,一個年紀八個班,一個班四十五個孩子,這麼多班級這麼多孩子,老師的數量卻很少,一時之間也難免有個疏漏。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家如果非要針對你家孩子,總會找到機會。
當然,我說的那種情況有些嚴重,不一定會發生,真要發生了,我們肯定會嚴肅處理。
但還有種情況不得不防,而且這種情況更加棘手。”
“什麼情況?”胡強皺眉問。
陳老師壓低聲音道:“比如說,他們糾集一幫孩子家長來學校鬧,說你家孩子太危險,聯名要求開除你家孩子,讓你家孩子離開這個學校。
你家孩子之前就有過多次打架的記錄,如果他們以你家孩子太危險,要求開除你家孩子,那衆意難違,校方很可能爲了平息多數人的情緒,而對您的孩子執行勸退處理。
就算您堅持不退學,甚至要跟學校打官司,或許能留下了,但這樣一來,學校有的是辦法對您孩子冷處理。
就算學校一視同仁,可學生家長萬一讓他們的孩子聯合起來,一起孤立你家孩子,不許跟你家孩子一起玩,一起說話。
這種冷暴力的環境,對您孩子來講,不是個更大的傷害麼?
還有啊胡桃爸爸,你那位女性朋友之前說的再好,也只是說服我,嚇唬住那個家長。
但你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方孩子傷的更重,而且看起來就很慘。
人家回頭想明白了,給孩子的傷情拍照發羣裏,然後惡人先告狀,引導輿論,說你家孩子有暴力傾向,就喜歡打人,你說到時候人家信誰?
人家是信你們家完好無損的孩子,還是信被打的鼻青眼腫的孩子?
那時候,別的不明真相的家長是信他們,還是信你說的?
別指望學校能處理,真要是輿論被引導起來,我們就算說出真相,學生家長也不信。
真要是大家都信了,聯合起來要求你家孩子退學,我們學校怎麼辦?只能對您孩子勸退啊。
對方那個孩子家長是本地人,本地親戚朋友一大堆,她好多親戚朋友的孩子都在這個學校。
因爲這邊原先是農村,城建改造後,這些村民的孩子就變成城裏人,孩子自然都來這裏上學了。
他們要搞個串聯,那還不是輕鬆自在啊?
到時候,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本地人,還是相信你一個外地人?
所以啊,如果你不想讓你家的孩子被迫轉學,那我勸你還是再回去跟人家長好好道個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別爲了自己一時的口嗨跟人較真,搞的孩子以後不安寧。
我知道您工作很忙,平時難得回次家,要不然也不會把孩子都託付給保姆。
這種情況下,您沒法天天看着自己的孩子對吧?
可那些本地人,尤其是拆遷戶,有錢又有閒,還特別好面子,人家真要想辦法對付你家孩子,有的是辦法。
沒看剛剛人家走的時候,那個家長的眼神麼?
那分明是一副不服氣,你給我等着的眼神。
現在是法治社會,或許他們對付不了你們這些大人,可對付孩子的話,你真覺得很難麼?
胡先生你跟他們本地人慪氣,這不是自找麻煩麼?這不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是,我明白了。”胡強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陳老師您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胡桃,一定讓她好好反省,好好寫檢查。
另外,您能把對方家長的聯繫方式給我麼,我回頭好好跟人道歉。”
陳老師這才欣慰的點點頭:
“好的,回頭我把那個孩子的家長聯繫方式要來給你。
記住,一定要好好說話,好好道歉,不要激化矛盾!
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是,明白!”胡強嚴肅的點點頭,“保證好好道歉。”
之後,胡強跟陳老師互相加了微信好友,還加入了胡桃的家長羣。
過了一會兒,陳老師把胡桃的書包拿過來,交給胡強後,又把對方家長的聯繫電話給了胡強,再次叮囑了一番,這才轉身離開。
而看着陳老師離開的背影,胡強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歐陽莫菲!你可真是個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