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有可能看錯了,我不可能會嫁給陶宇軒,你應該去討好未來的陶太太,而不是像我這樣在他生命裏只是一個過客的女人。
老周愣了一愣之後,笑了:顏小姐,我跟在陶總身邊十年,陶總的性子我摸的很清楚,他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不管是對事對物還是對人,都是沒有耐心的。可是他對顏小姐卻是耐心很足。
顏若沒說話。
老周覺得自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足了,所以也不多言,告辭後,轉身就走了。
顏若看着空空的走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淡淡一笑,關上門去給兒子洗澡。
陶宇軒回到別墅,車子熄火停下,他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給老周打了電話,老周說顏小姐和顏貝已經住進去了,他嗯了一聲,收了手機,推開車門下去。
張嫂看到他,笑了一下:還沒喫晚飯吧我去做。
不用了。陶宇軒看看樓上,陶吉在樓上
張嫂點頭:安小姐也在。
他們吃了
都吃了,安小姐在客廳裏等了一會兒陶先生,沒等到,纔上去。
陶宇軒擡腿往樓上而去。
他先經過了陶吉的房間,然後小傢伙趴在牀上玩遊戲,他皺了皺眉,並沒有推開門進去,而是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安芯房間裏沒人,他徑直走進去,看到牀上有幾件衣服,浴室裏還有水聲傳來,想必是她在洗澡。
想了想,陶宇軒轉身出去,想着等一會兒再過來找她。
浴室的門這個時候打開,安芯裹着浴巾從裏面出來:張嫂,我讓你給我拿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安芯臉色一變,轉身就往浴室裏躲。
陶宇軒卻已經看到了,並且看的一清二楚,他只愣了一下後,三步並做兩步就奔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聲音有些不自然:這是
安芯臉色拉了下來,眉眼間也有些冷:放開
陶宇軒卻不理她,扳着她的身子往後一看,後背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一條交錯着一條,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倒抽了一口氣,問:這是這幾年裏留下來的
見他明晃晃的問出來,安芯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已身上最醜陋的疤痕給心愛的男人看
她痛哭起來:你放開我讓我去換衣服
陶宇軒看了看她,最後撒手,安芯一離開他,抓起牀上的衣服就衝進了浴室。
換好了衣服,安芯站在鏡子面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已,她在他面前從不敢穿短一點的衣服,就怕露出這些讓他看到,可她自已心裏也清楚的明白,想讓他碰自已,這些遲到會叫他知道。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知道女人身上有這些醜惡的疤痕後,一定會受不了。
可是
陶宇軒好像不是這樣。
他剛纔在外面拉着自已,神色沒有厭惡,也沒有討厭,好像眼底還閃過了一絲的心疼。
那麼是不是代表他看到自已身上的、連自已都覺得噁心的東西,他一點也不嫌棄
認知到這個,安芯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拉開浴室的門,出去。
陶宇軒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地板,他指間燃了一根菸。
聽到動靜,他擡頭看過來,安芯朝他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陶宇軒熄了手裏的煙,就聽到安芯說:我身上這傷是這幾年裏得來的,沒回市的之前,我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被人欺負過,也被人打過,那一段的日子過的生不如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也不知道我是誰,更加不知道我該去幹什麼。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眸子裏迸發出某種恨意,那恨意看的陶宇軒心驚。
他無法想象這些她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
這幾年我一直在各個城市裏,或許老天看我太可憐,失去的記憶也慢慢回來,沒回市之前我在另外一個城市,那個時候腦子裏有個聲音對我說,我的家c市,我要去c市,去了那裏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後來我就來了這裏,遇到你大哥,之後的事你也大概知道了。
安芯慢慢的敘說,說到最後默默掉淚,陶宇軒拿過紙巾給她擦眼淚,安芯接過紙巾撲進他懷裏,宇軒,你會不會嫌棄我
陶宇軒沒有推開她,擡手落在她肩膀上,我只怪我自已,當年要是更加細緻的查下去,就不會讓你流落在外面五年,怎麼可能還會嫌棄你。
安芯擡起一張臉,眼眶是紅的,她問:那你會不要我嗎
陶宇軒抿了抿嘴角,安芯心裏咯噔一下,正要說話,陶宇軒嘆了口氣,扶起她:芯兒,我今天回來,就是要跟你說一件事。
我想讓陶吉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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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安芯就激烈的打斷,我絕對不會讓吉吉離開我
陶宇軒擰眉。
意識到自已的態度激動了一些,安芯緩了緩,又開口:你要把吉吉弄到哪裏去陶家老宅你爸媽想照顧孩子一段時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陶宇軒沒說話。
是顏若對不對安芯卻精準的猜出這件事,是不是顏若讓你這麼做的她想要把我的孩子搶過去就讓你來把吉吉帶走是不是她怎麼能那麼做
她情緒越來越失控,陶宇軒安撫她:只是帶出去住一段時間,以後你想他了,我可以讓他回來看你。
安芯慌的不能自持,這話已經說到明面上了,他擺明了要帶走孩子,想要孩子跟她徹底斷絕聯繫。
如果陶吉都不在這裏了,那麼陶宇軒是不是就更加不會回來了
心裏越是這樣想,情感的起伏就越大,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透着憤怒透着生氣
顏若,那個女人爲什麼要逼得這樣狠
把陶宇軒搶走了,現在又要來搶她兒子
她生氣、憤怒、一雙拳頭捏得緊緊的,牙齒恨不得咬碎。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吉吉。
陶宇軒起身就要走。
我被流浪漢打過,可那些傷早就好了。而這些醜陋的噁心的可能一輩子都會跟着我的傷痕,你知道這是誰留給我的嗎
剛起身,安芯的聲音就從身後傳到陶宇軒耳朵裏,她的聲音異乎尋常的冷,像冰渣一樣,冷的不像她自已的聲音。
陶宇軒一愣,扭頭看她。
對於顏貝來說,這個新公寓他是陌生的,所以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他失眠了。
已經是晚上十一半了,顏貝爬起來一看,他媽媽還坐在客廳裏,不知道在等誰,電視開的很小聲,幾乎聽不到聲音,他揉了揉眼睛,從臥室裏出來,媽媽,陶吉還沒過來
今天要搬過來的時候,顏若就跟他說過,陶吉今天晚上也會過來,並且以後會跟他一直住在一起。
可是等啊等,等了很久都沒看到陶吉過來,最後顏貝熬不住,他先去睡了,一覺醒來,竟然發現陶吉還沒有過來。
顏若看到是他,回過神來,笑了一下:還沒有,可能不會過來了,你怎麼起來了
睡不着。
嗯,媽媽陪你去睡。
不等陶吉和他爸爸了
不等了。
顏貝點點頭,顏若起身去關了電視,領着他進臥室,剛一躺下,手機響了一下,她立刻去拿。
原本以爲是陶宇軒發過來的信息,他的人不過來,陶吉也沒過來,至少要給她說明一下爲什麼。
可是拿起來一看,卻不是自已想象中的短信。
顏若愣愣看着手機上的圖片。
是什麼啊顏貝見她拿着手機發愣,爬過來一看,手機上有陶吉的爸爸,他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牀上,那個女人靠在他懷裏。
顏貝認得這個女人,是陶吉的媽媽,叫安什麼的。
顏貝下意識覺得媽媽可能有點傷心了,他去看顏若,聲音也小小的,媽媽
顏若回神,嗯了一聲,眼神還是有些不集中。
手機上的相片是自拍,顏若知道這肯定是安芯拍的,陶宇軒不可能會拍這樣的相片,他是個極其討厭照相的人,更何況還是這種親密的相片。
那麼由此可見,安芯是故意發給她看的,想要故意氣她。
雖然這一點她很清楚,顏若也在心裏告訴自已,不要介意,不要生氣,不要理會
可生氣還是像火苗一樣順着她的七經八脈燒到胸口,連呼吸都帶着一點疼。
他明明答應了會帶吉吉過來,卻失言沒帶過來,一條短信也不給她發,讓她胡思亂想了幾個小時,結果現在大半夜了,卻收到了一條他和別的女人的短信。
顏若氣,氣到恨不得摔了手機
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她就這樣摔了手機,不就是中了安芯的套。
她就是希望她生氣希望她憤怒吧。
顏若性格倔強,不是個惹事生非的主,別人不招她,她就禮貌待人,別人若招了她,如果事情不大,她可能會默默忍下來,不去回擊。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已忍無可忍。
先是教唆陶吉,挑撥陶吉和陶宇軒,還有自已的關係,接着又挑釁似的發來這樣一條短信,真當她是個病貓好欺負是不是
顏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過,氣到差點思緒混亂,中了她的招。
還好她及時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