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寂靜無比。
正在外面的關榆敲了敲半昏迷半清醒的腦子,想啊想的,腦海裏一張冷然的臉浮過,她轉了轉脖子,右手邊果然停着一輛車,無聲無息。
她動了動,挪過去往車裏面一看,頓時一個激靈。
這不是人民警察麼
她嚥了口唾沫開沒說話,坐在裏面的人先發了話:傻站着幹什麼,還不進來
關榆二話不說拉開車門進去了。
吐乾淨了
嗯。
爲什麼喝酒
想喝了。
雷慰夜看了她一眼,不在說話,收回視線如入定般淡然不動。
關榆腦子還有些懵,混混沌沌,好像什麼都記得,又好像什麼都不記得,只得轉頭傻乎乎問了一句:我怎麼在你車上這又是在哪兒呢
雷慰夜偏了偏頭: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他好看的雙眉擰起來:爲什麼三更半夜出來喝酒
關榆眨了眨眼:我沒有出來喝酒啊我是出來買酒的說到這裏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默了一秒鐘後開始找起來,一邊找一邊嘟噥,哎,我的酒呢,我買的酒呢怎麼不見了停車停車,我要去找我的酒,肯定掉半路上了。
雷慰夜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很肯定的確定,這女人喝醉了,現在還是醉酒狀態。
開門開門,停車停車,我要下去。她說着就去開車門,也不管是不是還在高速行駛中。
鬧什麼你給我回來雷慰夜伸手把她拽回來,冷着一張臉。
關榆沒有鬧,也沒有醉,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還在今天收到一份大禮,閨蜜和男友的雙雙背叛,她只不過心情不好喝了一點酒,然後一不控制,冰箱裏的啤酒全被她喝完了,沒有酒了,她打算出來買酒,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又碰到這個腹黑男了。
自己的男朋友和女朋友背叛了自己,她心裏不舒服,難道喝點酒都不成麼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堵心。
你幹什麼幹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欺負我,欺負我很好玩麼關榆驟然掙脫他手,反身撲過去打他,一邊打一邊掉眼淚,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就知道欺負女人,都是混蛋
雷慰夜被她突然的攻擊弄得愣住,一時忘了動作。
前面開車的小李從後視鏡裏看過去,一瞬間對這個女人另眼相看,還從來沒有人敢對大名鼎鼎的雷局長動手。
真是朵奇葩
關榆不管不顧,一邊打他一邊哭,哭的一抽一抽,說出來的話也斷斷續續:今天是我生生日而你們都欺負我我很好欺負是不是我想喝酒怎麼了你還不讓我喝我想去買酒買酒你也不讓買
雷慰夜終於回過神來,頓時怒從心起,冷哼一聲,抓着她胡亂揮舞的雙手低吼一聲:夠了
關榆一怔,打了個酒嗝,繼而委屈的癟嘴,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你還兇我。
雷慰夜沒有放開她,逼近了問她:還鬧不鬧
關榆沒答他的話,只是囁嚅着說:我要酒
他看着她像水龍頭一樣溼漉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雙眉蹙起:去給你買,不許哭了
關榆吸了一下鼻子,乖乖點點頭。
小李,前面停車,去買啤酒。
酒是買回來了,可是喝酒的人又出狀況了。
關榆蹲在電梯門口死命的搖頭:我不回去,我不要去那個房子,你把酒給我,我要喝酒。
孔夫子說的對,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起來他居高臨下。
不,不起來。
很好。雷慰夜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就走,還沒走出兩步,被人拽住了。
關榆抱着他腿,擡起一雙無辜而又委屈的眼睛,慢慢的說:你別不要我嘛,今天是我生日。
她蹲在那裏模樣可憐,一雙漆黑溼漉漉的眼珠子像小動物一樣泛着光,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雷慰夜皺着眉,心裏卻突然莫名的柔軟了一下。
笨蛋他依舊冷冷的看着她,可是表情已經鬆了,還不滾起來
真是的,穿的什麼衣服,遮不住胸遮不住腿的,這個白癡蹲在那裏,是讓他免費觀看的麼
關榆揪着他的衣服慢慢站起來,雷慰夜不在看她,邁步朝自己房子走去,開門要她進去時,她遲疑了一下,結果還是進去了。
進了屋,打開燈,雷慰夜一指沙發道:去那坐好。
關榆什麼話也
>>
沒說,乖乖去坐好。
不是要喝酒,給你。他將手裏拎着的一袋啤酒放在茶几上,抱胸看她:慢慢喝,有本事把它全給我全喝完了。
關榆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卻很聽話的打開袋子,拿出一瓶,默默的喝了起來。
雷慰夜看了她半響,冷哼了一聲,一甩手走了。
他今天其實也喝了不少酒,被關榆那樣一鬧,酒意消了不少,現在又在浴室裏熱氣一薰,酒意又上涌,頭也有些暈了。
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準備去睡覺,想了一想,還是又折回來看了一眼。
這一眼愣是把他給氣笑了。
很好
眼見她拿着酒瓶還要灌,雷慰夜一把奪了過來,你是真蠢還是假蠢,這些酒還真打算給我喝完。
可不是,一大袋的啤酒,他只不過洗個澡的功夫,她倒好,已經解決了那麼多。
關榆怒氣騰騰仰起臉去找看是哪個混蛋搶了自己的酒,這一看,看的她咯咯笑了出來: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個你哦說着搖搖晃晃站起來,越過茶几,撲過來按住他,你別晃啊,晃的我頭暈。
雷慰夜撥開她的手,低聲呵斥:坐好
哦。乖乖坐下。
不跟喝醉酒的人一般見識雷慰夜在她對面坐下,揉了揉額角,突然嘆了口氣:別喝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回家去睡覺,聽到沒有
不要。她反射性的往後縮了縮。
雷慰夜看了她一眼,那好,我給江墨打電話,讓他過來。
江墨
關榆一聽到這兩個字,像被人紮了屁股一樣跳起來,直直撲過來。雷慰夜動作慢了些,居然被她給撲住了,她壓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服急忙說:不要打不要打,你不要給江墨打電話。
起來他推了推她,居然推不動。
關榆不動:你不打,我就起來。
雷慰夜一字一句扔出來:我、不、打
關榆鬆了口氣,放開他的衣服,慢慢從他身上下來,又慢慢滑下去,一屁股在地上坐着,然後在也不動了。
雷慰夜踢了踢她:我不打,你快回去。
關榆不答他的話,從茶几上拿了酒過來,遞了一瓶過去:大表哥,今天是我生日,我一個人喝酒好孤單,你陪我喝好不好
雷慰夜知道自己錯了,一開始就不該管她,也不該管這個閒事。
好不好嘛,大表哥
大表哥警察叔叔
他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候已經沒有看她了,起身就準備回屋,打算任她自生自滅,不在管她。
關榆呆了一下,接着也跟着站起來。
走了兩步,聽到身後有聲響,雷慰夜回頭一看,頓時眉頭皺的死死的:幹什麼你
關榆頭也沒回:跳樓。
胡鬧發什麼酒瘋,趕緊的給我過來他低聲呵斥。
關榆走到陽臺邊,奮力往上爬,終於爬上去了,在旁邊坐下,這時纔有空回頭:你別過來,在過來我真跳下去了。
雷慰夜冷笑一聲,不管不顧往前走。
啊關榆一個不穩,人晃了晃,差點落下去。
嘶雷慰夜被她嚇得倒抽了口冷氣,腳下步子卻是停了。
關榆迷濛着眼睛看他,繼續傻笑:呵呵,我沒事。你喝酒不喝酒我就不跳了。
先下來。
你先說,你喝不喝。
好,你下來,我喝。
不過一分鐘,鬧了一場生離死別,關榆一下來,就被雷慰夜老鷹抓小雞似的給扔到沙發上,又將茶几上的酒全開了,動作一氣呵成。
喝完你就去睡
關榆抓着酒就往嘴裏灌,胡亂的點頭:嗯,來,我們乾杯。
雷慰夜冷笑一聲,很好,關榆,你徹底把我惹毛了
其實關榆酒量不行,可是今晚卻像打了雞血一樣,越喝越興奮,越喝越清醒,眼看着茶几上的酒一罐一罐的減少,她卻還沒有醉的機箱。
反觀雷慰夜,今天晚上本來就喝了不少酒,頭疼的厲害,打算回家就直接休息。可是經過關榆這個蠢女人這麼一鬧,他脾氣也上來了,陪着她一罐一罐的喝,一雙眼睛也越喝越亮。
半個小時候後,兩個人喝完了最後一罐酒。
關榆伸出舌頭來舔乾淨最後一滴酒,酒罐一放,呵呵傻笑。
雷慰夜看了她一眼,突然起身,回來時,手裏又多出一瓶酒來。
這次是正真重量級的紅酒。
就算喝不死,兩人也得喝趴下。
一瓶未開封的,82年的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