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此的熟悉。
林森臉上的笑容,忽然間消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林森的詢問,同樣化作人形以做陪侍的藍龍恭敬回答:“加冕尚未開始。在此之前,我們未來的藍龍之王,將先迎娶我們的龍後。”
“龍後?誰?”儘管幾乎已經確認對方的身份,但心中已起滔天巨浪的林森,依然希望對方口中說出的並非是那個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名字。
“吉安娜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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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
林森的臉,瞬間蒼白,若非一旁奧妮克希亞及時拉住,他指不定已直接倒地。
即便如此,林森的身軀依然明顯搖晃了一下,這令那頭藍龍感到有些意外。
深吸一口氣,林森終暫時平穩心境,但下一刻,他剛剛落下的心,重又跳起。
因爲那個戰五渣,竟然問出了那個永不該輪到他問的問題。
娶吉安娜?休想!
林森正欲怒吼咆哮,忽聽身旁佳人低聲而言:“給你一個機會。你這個花心的無賴!”
奧妮克希亞的耳語,令嫉恨交加的林森瞬間清醒。
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的一切,林森已盡數告知了奧妮克希亞,包括他與吉安娜之事。當然,林森並未說出虛擬與現實之事,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
林森並非怕奧妮克希亞接受不了,而是擔心會不會因此引起邏輯或系統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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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來自虛空之外、類似泰坦降臨的方式,林森向奧妮克希亞解釋了他的真正身份。
不僅與吉安娜的過往不曾隱瞞,甚至與趙飛燕等現實諸女間的關係,林森也據實相告。
儘管一開始,奧妮克希亞有些難以置信,但最終還是接受了。
與林森推測的相仿,就像當初的懷特邁恩一樣,儘管奧妮克希亞已是真正的生命,但所謂喫醋這種事,依然是不存在的。
這讓林森欣喜的同時,也感到有些愧疚。
他太過貪心了。實是不折不扣的色狼與渣男。
但他也不是沒想過後手。
奧妮克希亞的分魂魔法,是他最終解決問題的後備手段。
如果不成,那麼當維度真正重融之刻到來時,他會將自己真正一分爲三。
一份陪伴現實世界的諸女,另兩人分別留在奧妮克希亞和吉安娜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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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相信,這並非難以做到之事。
嫉恨消失,林森忽然輕嘆:“放手,何嘗不是一種愛。讓吉安娜自己選擇吧。如果她選擇了卡雷苟斯,覺得那會幸福,那就這樣了,我會默默祝福。只是便宜了那個戰五渣。本還想在他的加冕儀式上鬧騰一下,給他喫點苦頭,但若是吉安娜......奶奶的,反而還得幫他。想想還真有些不爽。”
現在,林森才明白,爲何這些時日以來,他都不曾收到過關於吉安娜的消息,原來後者竟是來到了這裏。
可是,明明已經愛上了他的佳人,爲何竟會選擇了卡雷苟斯?
過往的記憶,像流水一般自林森的心中淌過,他忽然間明白了。
該死的人工智能,該死的世界重融,兩個虛擬人物的再次重組造成的衝突,令人工智能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但吉安娜不同,爲了塞拉摩的復仇,兩人在這段時間裏已相見過很多次。
愚蠢的人工智能,壓根不懂感情,而兩個虛擬人物的重組,又斷掉了它依靠智能推斷進行完美行事的可能。
所以,才引發了吉安娜的誤會,導致她憤而尋求另外的幫助。
只是,事已如此,還有挽回餘地麼?
“你這無賴當真不要這個機會?”奧妮克希亞輕輕捅了捅那無賴的腰部。
林森沒有說話。
因爲這一刻,他就像是突然置身在了另一個世界。
流光閃爍的時空機器,空曠靜謐只有滋滋電流聲的研究所,一幅金絲眼鏡、一成不變青色休閒西裝的清冷高傲的身影,還有,不遠處一直默默站立的他。
身爲世界首富,無論事情多麼繁忙,他都會常常來這裏。
因爲這裏,有他的摯愛。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她更重要。
可他,只能這樣默默看着。
看着那個清冷的身影,按下了按鈕;看着那個時空艙,緩緩關閉了艙門;看着紅藍黃三色的光芒映照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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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將一去不回!默默站立的身影忽然間動了,迅猛無比地撲向機器,瘋狂地按動各個按鈕。
“你,再不會回來。從今以後,我將孤獨終生。”
從未出現過的場景,從未聽過的話語,在林森的腦海中浮現。
就像是一幕舊世界的電影。
那是另一個時空流中的他!這個世界的趙飛燕,所來的世界!
忽然間,林森淚流滿面。
就在這一刻,他竟溝通了另一個時空流中的自己。沒有藉助意識機器,直接相聯。
他,就是他!
林森忽然間的流淚,讓奧妮克希亞心中莫名一慟,暗罵一聲笨蛋,轉頭看向遠方。
該答應麼?該答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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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娜飄逸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卡雷苟斯臉上,又像穿過這張臉,注視着不可知的某處。
那裏,似乎浮現了某個身影。
那個傢伙,是個騙子,騙了她很多的騙子。
遠不如卡雷苟斯可靠。
既然如此,那便答應吧。
能爲塞拉摩復仇,又有什麼不可以付出?何況,卡雷苟斯的確是個好人。
在卡雷苟斯無比渴盼的目光中,吉安娜,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類法師、這個在魔法造詣上擁有能媲美藍龍的強大能力的人類、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終於緩緩張開了紅脣。
“卡雷苟斯,我願意......”
“等等,這一切,也該需要見證。”冷傲而響亮的聲音,穿越廣袤的空間,擊透了重重魔法的屏障,出現在吉安娜的耳中。
“無賴,再給你一個機會,最後的機會。”略略一頓,奧妮克希亞又低聲補上一句,“我看得出來,她有猶豫。不要錯了。有時候,錯了便再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