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度讓威斯克懷疑,他仍存有部分自由意志而並非真正使徒的隱祕已被沈光遠所知曉,故而纔會在這一刻被斷然拋棄。
但他旋即又醒悟過來,這應該不可能。不然,沈光遠絕不會讓其下令異種生物全面撤退從而保存實力。
對於背叛者而言,以主之所行,必然斬盡殺絕。絕對會利用蟲羣,將其徹底抹除,而非像現在這般。
沒有了異種生物的阻擋,浩瀚的蟲族地面部隊已開始飛速前進,要不了多久便能抵達各個入口附近。
即便地底世界入口設計的再強悍再隱祕,也絕難阻止蟲羣的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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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入口被攻破,地底世界的結局可想而知。
蟲羣,終在各個地底世界入口外停了下來。
因爲第二主宰已親自降臨。
使徒們既已失敗,按照協議,主將再不反抗地任由第二主宰處置,蟲羣自也沒必要繼續進攻,只要保持足夠的威懾便可。
庫侖行星與曾經的地球,極盡相似。
由地球孕育而生的第二主宰,原本整個形體極其龐大、接近庫侖行星的四分之一,在宇宙中前行時,就如同一顆運轉的行星。
照這個世界的規則而言,如此龐大的物體接近庫侖行星自然會引發強大的引力潮汐,但事實並沒有。
此刻的第二主宰,展現了它遠不同於先前星球狀的形態,而像是一片巨大的、形態詭異的星雲,又彷彿是氣態的軟體生物。
這,也讓它的形體變得更爲龐大,此刻君臨庫侖行星之前,從體積看,足有星球的十倍。
氣態化的軀體,並不曾形成巨大的引力,而強大的力場,也避免了它鬆散的軀體被庫侖行星的引力所撕扯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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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類的太空衛星依然存在,此刻必會震驚。
與這相比,原本大如山脈的利維坦,已是如此的不起眼。
這是行星級的超級生命,面對如此偉大的生物,人類豈能對抗?
星雲快速蠕動,化而如蚌,中厚周扁,頭尾兩處,漸漸形成旋轉的凸起並越來越長。
那像是高速旋轉的氣旋,又像是巨大化的蟲族觸手,在距離庫侖行星數百公里的外太空合而爲一,隨後朝着行星快速插下。
是觸手,又是利劍。
瞬息直達,刺向被利維坦打開的通道。
到了這一刻,第二主宰已沒有了選擇。
它必須遵從真正主宰的意志,順着打開的通道,直趨主之所在。
無論後者遵從協定也好,仍想拼死反抗也罷,它都必須將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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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命運,已無可更改。更不用說,前者已連與行星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我的同類,你的使徒依然太弱了。而我,已經盡力。
伴隨着心中的無奈與不甘,利劍般的觸手,已然擊中藏身於庫侖行星內部的主。
震撼所有生靈的巨吼,在每一個人、每一個有意識的生命體中響徹。
下一刻,觸手一化萬千,就像一張巨網,將行星內部仿似黑色球體的主整個束縛。
疑惑,在第二主宰的心中誕生。
這照理來說本是不可能的。因爲同樣的星球,孕育出來的超級生命本該大小彷彿。
可現在......
黑色球體,質密而粘稠,在炙熱的地幔包裹下,彷彿一個液態的金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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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主宰的意志,竟一時間無法通過巨網般的觸手穿透進去以奴役對方。
正當第二主宰準備加強意志進行穿透之時,來自於主的意識主動相連。
“我的使徒,看起來敗了。”
“的確。我本以爲,你至少已擁有了暫時對抗的實力,但顯然,你依然不能。抱歉,我的同類,我已爲你爭取了我所能爭取的時間,可現在,我已不得不爲。你將與我一般,淪爲蟲族真正主宰的奴隸,再無可能成長爲真正的超級生命。”第二主宰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充滿了不甘。
它多麼希望,對方能夠擁有抗衡的實力,甚至,能反助其擺脫真正主宰的控制。
“雖然我的使徒敗了,但也許,我依然尚存希望。只要你能配合。”主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在第二主宰的體內迴盪。
“太遲了,我的同類。我已全力幫你爭取了時間,但你的使徒,顯然出現了錯誤,它們的行動,破壞了我的拖延之策。而現在,真正主宰的意志,已控制了我,再無法幫你絲毫。”
“真正主宰?”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主的語氣終有訝然。
“難道,你的欲之使徒,並不曾告知於你?”眼見主的聲音充滿詫異,第二主宰亦是大感奇怪,“它曾代表你,與我達成了協議,也正是因此,我纔會盡力幫你拖延時間,助你成長。”
欲之使徒?儘管它已擁有了十餘個使徒,可哪來的欲之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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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如霧,卻有一道閃電忽然劃過迷霧。
剎那間,主彷彿想到了什麼,正欲開口,卻聽第二主宰繼續道:“沒有時間了。我不得不將你控制。放開你的心志,按照協議,接受我的意志輸入。不要有任何抵抗的念頭。你尚未能孕育成功,儘管我並非完整的成熟體,也遠非你能夠對抗。也別再想着同歸於盡,哪怕你還有那種手段,此刻的我也能阻止。最終,只會讓你的意志喪失更加徹底。”
“我明白,我會遵守協議。”一聲嘆息,粘稠的黑色球體,開始緩緩膨脹,與周圍灼熱的岩漿相融,形體淡了很多,也大了很多。
岩漿緩緩侵入球體,第二主宰觸手化成的巨網也隨之不斷勒入。
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漁網網住了粘稠而柔軟的泥球,隨着不斷收網,正將其越勒越緊。
第二主宰並不知道,主如何形成的這般屏障,竟能暫時阻擋它的意志侵入。
但現在,這已不重要了。
因爲很快,承載着它的意志的觸手,便將觸及對方嚴密包裹的真正核心。
到了那時,兩者的意志便會真正相觸。
主,也將接受真正主宰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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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對方那時明白了成爲奴隸的可悲下場,也再無任何反悔的機會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