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那傑道:“當初王爺一共給了小人一千萬貫的啓動資金,而如今這幾項工程除自行車和電器工廠外,大多才建至一半,已經用去八百萬貫了,賬目全在這裏,請王爺過目。”他說罷遞一本厚厚的賬本。
李浩接過賬本看了看,火車,鐵路,公路,發電站,這些項目最是耗錢,加起來耗費了七百多萬貫,自行車工廠只耗費了八十萬貫而已。
李浩閉眼想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道:“放心,不會差錢的,流求那邊還有近三千萬兩白銀未動,本王立刻飛鴿傳書,讓他們送三百萬兩白銀過來。”
石那傑擔憂道:“王爺,火車才造了三輛而已,鐵路也才建了三成,公路才建一半,電力廠也才建造一半,算再調三百萬貫過來,似乎也不夠啊。”
“應該夠的。”李浩道,“眼下自行車已經可以開始生產了,成本約是多少,年產量多少,你算過沒?”
石那傑道:“自行車廠有工人八千,每年開出的工人薪水約是八萬貫,加材料和加工成本,總共約是每年十五萬貫,年產量估計十萬輛自行車。”
李浩道:“十萬輛,好,自行車一半在咱們大唐內銷,定價爲五十貫,另一半交給吳磊銷往海外,定價爲五百貫,也是五十兩黃金。”
“啊?”石那傑聞言震驚地望着李浩,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李浩笑眯眯道:“不要這麼驚訝嘛,淡定點,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五……五百貫……這……”石那傑已經震驚得結巴了,“這……也太……太貴了!”
“貴嗎?”李浩挑眉道,“那貴一點吧,那些外國人愛買不買。”
石那傑道:“王爺您是不想再做第二次生意了?這麼貴的自行車運至海外,或許會有人買,但第二次去,只怕再也賣不出去了,有錢人……畢竟只佔少數。”
“放心。”李浩笑呵呵道,“第一次能賣多少賣多少,反正肯定是足夠支撐接下來的資金運行的,下一次去賣的時候,把價格降下來,定……三百貫吧,再下一次,降到兩百貫,然後再降到一百貫,我保證,每次都會有人買。”
石那傑目瞪口呆地望着李浩,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大老闆是個奸商,徹頭徹尾的奸商。
然而,下一刻,李浩的話又讓他改變了看法,只聽李浩道:“在咱們大唐內銷的自行車,每年降一次價,今年五十貫,明年夏天改爲三十貫,後年改爲十貫,大後年改爲五貫,四年的時間,自行車應該能夠普及大唐了,從明年開始,加建自行車工廠,年產量增至五十萬輛以,價格降下去了,產量必須提來,不然怎麼讓自行車惠及全大唐。”
石那傑聽完後對李浩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知道自行車是暴利,畢竟屬於壟斷行業,但他從未想過降價提量,他只想過如何用自行車賺更多的錢,這是正宗的商人思想,但李浩不一樣,他想的是惠及大衆,先開始自行車標高價,坑有錢人一把,讓有錢人體驗一下優越感,然後再將自行車普及,如此一來,真的是既賺了錢,又惠及了百姓,這纔是良心商人。
石那傑拱手由衷讚道:“王爺高瞻遠矚,石那傑遠不及也。”
“別拍馬屁。”李浩擺手笑了笑,又問道,“公路和鐵路造得如何了?”
石那傑回道:“回王爺,王爺您之前交代過,優先建造通往青海衛的公路和鐵路,眼下通往青海的鐵路已建大半,由於山川河流太多,雖然集十萬之工,但進度不快,不過公路已經完工,而且還從青海衛建了一條公路,延伸進入吐蕃地界,直達高原之下。”
李浩聞言開心點頭:“嗯,這有點冒險,但卻做得不錯。”
石那傑道:“這得多虧了青海都護執失思力將軍和青海衛的彭海將軍,是他們出兵進入吐蕃境內不斷巡察,保護工人們的安危,我們才能將公路伸入吐蕃近千里遠,公路建成後,諒吐蕃也毀不掉。”
李浩微笑點頭,確實,他的公路可是用鋼筋混泥土鋪設的,只要建成之後,路放在那裏,吐蕃算派十萬大軍來,也毀不掉,估計集十萬大軍,用鐵錘之類的敲敲打打一個月,能毀掉幾十裏吧,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李浩的工匠一到,幾天時間,幾十裏的公路又修復好了,造得速度他們毀壞的速度快了好多倍,能把他們累死,所以吐蕃望着大唐的公路,只能乾着急。
又跟石那傑聊了一個多時辰,書房外傳來李屏的聲音:“夫君,蔘湯給你熬好了。”
李浩一把拉住她,溫言道:“我好不容易回來,你不陪我說說話嗎?”
“奴家今日身子不適……”
李浩聞言忙問:“那裏不舒服?”說着趕忙替她診脈。
李屏抽回了手,道:“奴家心鬱結不適。”
李浩頓時明白了,拉着她到榻坐下,歉然道:“對不起。”
李屏黯然垂頭:“你不必這麼說……男人納妾……人之常情……,而且夫君你生性風流……”
“不,你誤會我了。”李浩搖頭道,“我雖然風流,但我絕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請你相信我,卓瑪的事……實在一言兩語說不清。”
李屏忽然擡眼望着李浩,目光柔和而又幽怨,問道:“夫君是不是嫌我們姐妹不再年輕美貌,難以取悅夫君了……”說到最後,她的臉盡是愁苦之色。
“絕對沒有。”李浩抱着她的臉頰用力一吻,道,“且不說你們還未人老珠黃,算哪天你們青春不在,滿面皺紋,我也一樣愛你們,對你們一如當初那般,我與卓瑪之事,真的是……唉,一言兩語根本說不清。”
李屏道:“那夫君你慢慢說,我不着急。”
“你要聽?”
“嗯,你說吧。”李屏點頭。
“好,這件事要從黑龍沼說起,那日我們行軍至黑龍沼……”李浩開始講起了他在南詔的遭遇。
當他說到自己身四大毒的時候,李屏嚇得臉色都白了,雖然知道李浩最終不會有事,但他還是爲李浩的故事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擔心。
李浩說到自己在小普陀寺甦醒的時候,李屏終於展顏道:“我知道,夫君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李浩笑道:“那是當然,不然我現在也不能坐在這裏跟你說話了。”
李屏蹙眉問道:“然後呢,你爲什麼忽然娶了卓瑪?”
“這個,要從她放我離開的事說起了……”李浩又將卓瑪被關水牢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得極爲詳細,包括三生樹下行禮之事都告訴了她。
李屏聽到卓瑪一雙腿腳潰爛得露出骨頭的時候,掩口驚呼,當聽說卓瑪即便這樣,也無怨無悔愛着李浩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淚水浸溼了眼眶,身爲女人,他最瞭解一個女人深愛一個男人的感受,卓瑪對李浩的這份愛,當真是至死不渝,可敬可佩。
聽完了所有的故事,李屏偷偷拭去淚水,緩緩道:“夫君,你做得對,卓瑪對你情深義重,你不能辜負她。”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浩點頭。
李屏又道:“夫君放心,你納妾的事,衆姐妹雖然心有不悅,但我會去勸她們,她們都是明理之人,相信知道後,也會對卓瑪好的,卓瑪是個好姑娘,夫君能娶到她,是夫君的福氣。”
李浩轉頭愣愣地望着李屏,心感慨萬千,古代女子大多尊崇女德,所謂的女德,便是夫爲天,妻爲地,到了一定年紀,如果丈夫未納妾,妻子還得爲丈夫納妾,如果不這麼做,那麼這個妻子會被別人在背後說閒話,這是古代女性的悲哀,李浩是有女兒的人,倘若要他女兒將來也經歷這樣的悲哀,他肯定接受不了。
現在這個悲哀發生在自己老婆的身,李浩真的感到很內疚,可卓瑪爲他付出了那麼多,讓他不管卓瑪,他又做不到,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好像是一條無解的題。
李屏看到李浩忽然雙眉緊蹙,疑惑問道:“夫君你怎麼了,爲何愁眉不展?”
李浩握住她的手,歉然嘆道:“屏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他說着一把抱住李屏,緊緊地抱着。
李屏見他這樣,沒來由地露出了笑容,輕拍李浩後背,溫言勸慰:“沒事,沒事的,夫君你不必這樣自責,沒事的……”
過了許久,李浩鬆開李屏,李屏凝望着他,道:“夫君,你和卓瑪的婚禮酒宴,由我來替你操辦吧。”
“不行。”李浩搖頭道,“這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李屏搖頭微笑道,“其實,夫君你不懂女人。”
“我怎麼不懂女人了?”李浩有點懵。
李屏嫣然一笑,道:“我們女人啊,雖然也想獨佔自己的男人,但事情已成定局,無法改變,那我們所求的,只要你對我好,勝過一切了。”
李浩聞言心頭一顫,再次緊緊抱住李屏,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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