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莫邪一邊比劃，一邊解釋着。
“第一個步驟的施法動作幅度最大，主要是手腕的轉動和轉向，需要在前三個音節與第四個音節之間完成。第二個步驟的施法動作不宜過大，可以用已調整，但必須恰好卡着第五個音節之前完成。第三個步驟手腕微微下沉，需要在第六個音節之前完成，但吟唱發音的時間很多，要掌握好時機。第四個動作，需要在第九個音節與第十個音節之間完成……”
“伍德·提卡·諾·拉·迪……”
有了秋莫邪的演示和說明，希露菲立刻模仿着秋莫邪的發音，然後試着用手指跳舞。
不過很顯然，這位容貌上佳的女孩更擅長揮動手中的武器進行戰鬥，尤其是當她左手和右手分別握住兩把彎刀的時候。這種能夠“左右互搏”的特性並不能帶給他施法方面的技巧，只是略微嘗試了幾次，希露菲就放棄了。因爲她不是吟唱着忘記做出施法動作，就是做出了施法動作但沒有繼續吟唱。而唯一一次兩者都沒有忘記，呃……差點咬到舌頭！
“呃……”
希露菲說不出話來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剛剛秋莫邪施法動作很慢，希露菲全然沒看出什麼名堂。此刻由秋莫邪逐一的講解，再加上自己的學着嘗試，希露菲立刻知道了施法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至少對她來說。
“你剛剛的咒語吟唱的不對，要連貫，不能時斷時續……而且最後向前指的動作不是施法動作，但這個動作是決定了光舞術這個光球出現的位置。所以第四個動作必須在第九個音節與第十個音節之間完成，這樣纔會有足夠的時間擡手。”
秋莫邪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施法動作更是行雲流水，看起來美輪美奐，就像是調皮的小姑娘在用手指玩遊戲。但實際上要像她這樣恰到好處的把施法過程延長帶五秒，沒有結實的“基本功”和足夠的“施法意識”是不行的。
快速施法固然不容易，但緩慢施法同樣是對施法者極爲嚴峻的考驗。
“莫邪，按照那隻喵喵的意思，要這樣協調施法，做到好幾人同步？”
知道了施法“很困難”，希露菲立刻明白了秋莫邪爲什麼會把眉頭皺那麼緊。
作爲前排的近戰，希露菲經常會安排前排的團員們調整站位，僅僅是安排近戰團員們的站位和同進同退就是已經很麻煩的事了，更不用說施法這種非常精細的動作了。
“是的，沒錯。”秋莫邪皺起的眉頭沒有絲毫想要落下來的意思，“而且……而且剛剛那個光舞術是非常簡單的魔法，施法難度很低。真正在戰鬥的時候要協調的法術，要比這個複雜，複雜很多。而且還要克服緊張之類的。”
“……那莫邪，你這施法水平，怎麼樣？我的意思是，這算好的，還算是一般的，還是很普通的？”
希露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修伊的訓練方案核心在施法者上，而且門檻很低，只要是個施法者就能滿足他的條件。但即便門檻低，但若是訓練難度本身很大的話，同樣是沒有意義的。薔薇騎士團需要的是一個可執行的訓練方案，而不是一個落在紙面上非常好看，但卻沒有實際價值的訓練計劃。
“我？我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好的那種。當然了，距離那種真正很厲害，能上等級榜的那種人，距離還是有不小的。比如現在等級榜上那位十二級的術士，他纔是那種真正的高手……”
秋莫邪很有自知之明。
“那無憂呢？她的施法能力怎麼樣？”
“無憂比我厲害，但厲害的有限。她應該也上不了等級榜……”
“……”
一時間，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等級榜只代表着獲取經驗值的速度，實際上並不能代表玩家的實力。不過能登上等級榜，也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在PK榜還沒有推出的現在，只能用等級榜來衡量一個玩家的實力。這不得不說略微有些無奈。
“要麼，我們再看看其他的訓練方案？”
片刻的沉默後，希露菲如此建議。
“嗯，我們看看其他方案吧。修伊這個方案……可以先不否決。既然門檻低，那就調整一下人員，按照最低的門檻給他安排人手。”秋莫邪如此提議，“如果能成，能成最好，絕對是一支超級強軍！如果沒能成……我覺得問題應該也不大。一樣是訓練，訓練什麼不是？”
“也是，萬一這隻喵喵有什麼特別的訓練技巧，能一下讓團裏的施法者都開竅呢。”
希露菲表示同意。
“那麼剩下的方案裏，我建議……唔？”
她比了個小聲一點的手勢，然後點開了通訊界面。
“……是你姐姐。”
秋莫邪小聲與希露菲說了一句。
“哦！”
希露菲連忙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才向秋莫邪點頭示意。
他與伊麗莎白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伊麗莎白比希露菲大了兩歲，所以兩人之間的相處一般會由伊麗莎白爲主導。伊麗莎白是位相當嚴厲的姐姐，所以希露菲在姐姐面前異常的乖巧。
“喂，伊麗莎白，怎麼有空找我呀？”
通訊接通，虛凝屏上出現了一個與希露菲非常相似的臉孔。
“現在是工作時間，當然是找你有公事。”
虛凝屏中的臉孔雖然俏麗，但此刻卻是板着的，看起來異常的嚴肅。
“伊麗莎白，不用這樣板着臉吧？你這種假裝出來的嚴肅，一點威嚇力都沒有。”
秋莫邪與伊麗莎白也是老相識了，這位老朋友的脾氣她非常的瞭解。
“噗呲……”隨着一聲清脆的笑聲，虛凝屏上板着的臉孔如同冰雪消融般的融化了，“莫邪，你這樣真的是很沒意思的呢，多少給我點面子。”
“面子？多少錢一斤？”
秋莫邪顧左右而言他。
“好吧好吧，輸給你了。”伊麗莎白又笑了幾聲，然後微微收攏了笑容，“你家那隻會惹事的小貓，他的訓練方案你看完了嗎？”
“嗯，剛剛看完。你的通訊進來之前，我和希露菲也正在討論。”
秋莫邪點了點。
“哦，希露菲也在，那正好一起說。”
能看到虛凝屏中的身影在虛空中點了幾下，隨即希露菲耳邊也響起了有通訊接入的提示音。
“你們覺得小修伊的訓練方案怎麼樣？”
通訊切換爲多人頻道後，伊麗莎白如此問道。
“很不錯，門框低，適合培養新人。”
“考慮到很全面，尤其是進階訓練，感覺上是團隊施法者的發展方向。”
秋莫邪和希露菲在第一時間給出了認同和誇獎。
“說說不過吧。如果真的很好，你們應該會第一時間拍板定下來。現在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覺得這個訓練方案存在不足？”
伊麗莎白的話語一針見血。她也同樣能看出修伊這個訓練方案中的優點。同樣的，缺點她也同樣清楚。
秋莫邪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修伊這個訓練方案的核心實際上協同施法和同步施法。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門框雖然低，看起來適合新人。但實際上新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訓練目標。至少需要一團那樣的精銳，纔有可能。”希露菲補充說道，“協同施法、同步施法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我不知道施法這種……也算是一種技藝吧。通過大量、高強度的聯繫能不能做到熟能生巧？”
“嗯……你們所說的確實是問題。很多巫師術士連基本的獨立施法都經常出現失誤，更不用說什麼協同、同步了。”
伊麗莎白的眉頭沒有像秋莫邪一樣皺起，不過她臉孔上的凝重也一樣明顯。
“姐姐，你是怎麼想的？莫非……你贊同這個方案？”
希露菲對自家的姐姐熟悉的不得了。只是通過虛凝屏看着對方的臉孔，她就能猜到姐姐的想法。
“對。”
虛凝屏中的伊麗莎白端起了白瓷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爲什麼？”秋莫邪略微奇怪的發問道，“還是你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確實能完成小貓的訓練，達到他在計劃裏寫的預期的效果，會怎麼樣？”
伊麗莎白如此發問。
“那自然是超級棒的！”希露菲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很高的評價，“莫邪把這種培訓出來的描述爲‘炮兵’，姐，你想啊，在中世紀能有炮兵作爲支援，這可是超級讚的好不好！”
火炮在總體文明進度還處於中世紀的卡薩蘭德斯，絕對可以造成降維般的打擊。
“確實、確實！所以我覺得訓練難度大不是什麼問題。只要能達到‘炮兵’的程度，難度大才是正常的。”
伊麗莎白在虛凝屏中連連點頭，她放下手中的白瓷杯，然後繼續說道。
“沒什麼難度的那種，比如小手指的方案，還有弗朗斯西卡的計劃，他們兩個是在搞笑嗎？拿這種完全沒實質內容的方案，綜合起來就是堆裝備、堆技能、堆等級，有什麼用？我們需要的是這種方案嗎？不是！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