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渠那是何等金貴的大小姐,居然也有這麼忍氣吞聲的時候
劉慕辰看了看連恆,對他更是好奇了。
“走了。”蕭炎一拽劉慕辰的袖子,那力道用得頗大,劉慕辰一個沒站穩,竟生生地摔進了他的懷裏。
蕭炎面不改色,他將人半摟半抱帶到那方桌前,在場大多數都是讀書子弟,見狀個個面露尷尬之色,紛紛別過頭去。
“王爺,快放開。”劉慕辰小聲道。
蕭炎不予理會,劉慕辰掙扎了一會兒,也就任由他去了。
蕭炎提起墨盤邊的一支筆遞給劉慕辰,兩人雖然都有詩作上呈,卻只有劉慕辰一人有評判權。
筆尖觸及紙面,劉慕辰毫無猶豫地題下蕭炎的詩名,後者微微一愣,眼底閃過柔和的笑意:“寫你的也可,不必謙虛,大不了本王以你的名義去討賞。”
雖說沒有明文指出判官不可選擇自己的詩作,畢竟開判時已算好人數,並非所有判官皆爲參賽者,但文人大多以謙爲貴,所以一般都不會題自己的詩名。
“我無文人風骨,並非謙虛。”劉慕辰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只是想着左右都是師父指點的,寫誰的都一樣”
劉慕辰自然不會告訴蕭炎,魏青寒私底下已將蕭炎求教時絞盡腦汁想把劉慕辰三字化盡詩中的事都告訴他了。
劉慕辰放下筆,適時連恆已信步走入庭內,潘煦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連公子方纔去哪兒了”
丞相府內不可亂走亂闖,連恆卻是離了院子從外頭進來,必然是引起了潘煦的猜疑。
連恆淡淡道:“方纔外出如廁花了些時候,望丞相大人恕罪。”
嘴裏說着恕罪,但那漠然的神色和挺直的腰桿卻讓人看不出半點害怕被降罪的樣子。
潘煦眯了眯眼,良久,他悠悠道:“無妨。”
衆人面面相覷,劉慕辰扯扯蕭炎的袖子,小聲道:“回去定要查查這人的來頭。”
蕭炎這回倒沒再胡亂捻酸喫醋了,潘煦和蕭煥對連恆無禮之舉的寬縱,讓人很難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解元。
連恆走到方桌前提起一支筆,不知爲何,他的眉頭忽然微微蹙起,似乎是在苦惱該題下哪首詩名。
片刻,他落筆寫下幾字,劉慕辰探頭一望,微微有些愣住,這連恆題下的詩名恰恰就是他自己的。
“非但傲,還這般自信”劉慕辰摩薩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爹。”恰在這時,潘渠領着身後兩個託着茶盤的丫鬟走到亭子外頭,她朝潘煦身邊的蕭煥和蕭允微微施禮,笑道:“我讓人把皇上賞的茶拿來了。”
潘煦看了那些茶盞一眼,微微蹙眉:“讓她們送來便好了,你來湊什麼熱鬧”
潘渠尚未出嫁,如今正是待字閨中,眼下卻在一羣外來男子面前拋頭露面,惹得潘煦不快,亦在情理之中。
“我”潘渠擡了擡那雙暗含秋波的眼,慢慢將目光移到蕭炎身上:“參見王爺。”
劉慕辰動動身體,宛如一隻炸毛的花貓一般將蕭炎擋在後頭,儘管並沒有起到任何遮掩作用,卻還是讓蕭炎愉悅得想把他揉進懷裏。
潘煦見狀,臉色沉得愈發厲害,他看了眼潘渠,後者抿脣,微有些不願。
潘煦低喝道:“渠兒。”
潘渠見潘煦真有發作之勢,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了身,臨去時,還不忘深深剜上劉慕辰一眼,後者摸摸鼻子,頗有些不以爲然。
潘煦眼見潘渠出了月門,神色漸漸歸於常態。
蕭煥看了眼那些丫鬟端上來的茶,笑道:“此乃御前新晉的新茶,諸位素通風雅之物,父皇特命本宮賜其於諸位嚐鮮,盼諸位飲後能一抒感想,本宮也好回稟父皇。”
潘渠帶來的丫鬟依言而入,劉慕辰瞧了她們一眼,其中一人是上回潘渠帶進王府選妃的那個,言行舉止處處都透着狗仗人勢之感,另一個倒是生得眉眼柔順,清麗可愛,讓人頗有好感。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前,狗仗人勢的那個繞過方桌走到蕭炎和劉慕辰面前,將茶盞依次遞給二人,劉慕辰揭開茶蓋,一股獨特而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
劉慕辰驚道:“是阿旭的茶。”
自打宇文老爺子將生意甩手給宇文旭後,宇文家除了糧食生意之外,也育起了新茶種,不久前第一批新茶出世,宇文旭在上貢前便私底下順了一波給蕭炎他們嚐鮮,故而劉慕辰對這味道可謂熟悉得很。
他托起茶杯輕抿一口,那味道與先前在王府裏嘗過的一模一樣。
“王爺不喝”劉慕辰看着蕭炎將茶盞放在方桌上盯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還怕他們在皇上賜的茶裏下毒”
“怕下毒還會讓你喝嗎”蕭炎笑意盈盈地看着劉慕辰,忽然將他手裏的茶盞拿了過來,劉慕辰眨眨眼睛,就見蕭炎將脣貼上他先前喝茶的那塊地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nbsp;劉慕辰:“”
蕭炎意猶未盡地將杯口挪開,他看了看劉慕辰,笑得意味深長:“今日喝起來,卻是比那日的滋味還要好上許多。”
劉慕辰臉上一熱,他將自己的茶盞奪回,認真道:“皇上親賞,王爺還是把自己的那杯喝乾淨爲好。”
蕭炎揉了揉劉慕辰的腦袋,老沒正經地將脣湊到他耳朵邊,笑道:“遵命”
“殿、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一陣驚恐的女聲打斷了蕭炎和劉慕辰之間你儂我儂的氛圍,衆人側過頭去,只見兩丫鬟中可人的那個身子顫抖跪在地上,她的手邊散落着許多茶杯茶盞的碎片
劉慕辰微微一愣,他順着那丫鬟跪着的方向望上看,就見蕭允沉着他那張布着紅印的臉,透明的水漬浸着他玄色的衣袍,一點點從胸前淌下。
蕭允低喝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嘛”
那丫鬟哆嗦着嘴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