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法逃離 >第8章 新人主播08
    結算開始了,動物園直播平臺自有自己的一套結算系統,根據一週的觀衆日平均值和禮物總額,排名單最後會公佈在首頁。

    當八點半結算結束,直播首頁也很快換上了排名單,掛在了首頁非常顯眼的位置。

    魚餘看着首頁排名單上第五名,會飛的魚幾個字,簡直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以爲已經毫無勝算的比賽,居然在最後發生了巨大的轉機,也讓其餘的uw新人主播跌破眼鏡。

    他有首頁一個月的位置了

    魚餘的第一反應是狂喜他可以藉助這個機會沖人氣,而那個第五名可以得到的五千塊獎金,反而已經不被他當回事了

    而魚餘的第二反應就是,是cd718送他上的第五名如果沒有cd718最後一刻的99朵紅玫瑰,那麼別說前五,就是前十,都沒有他的位置

    “謝謝”

    魚餘此刻心裏波濤澎湃,種種情緒涌上來,真是叫他不知說什麼好,他只能重複着乾巴巴的謝謝,來表達他內心真心實意的感激。

    魚餘手心不自覺的已經冒了一層細汗,他跟觀衆們道別,再次對cd718強調了感謝,然後下了直播,約好明天早早的八點就要開始直播。

    當關閉了直播的那一刻,魚餘立刻蹦了起來,身後的椅子被他帶翻,他也毫不在意,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正在不斷比着耶。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魚餘身後傳了過來:“你在發什麼神經”

    魚餘猛的回頭,看到張至白陰沉着張臉,臉上還有睡覺的壓痕,顯然是被魚餘給吵醒了,正不爽。

    魚餘尷尬的放下手,扶好了椅子,一擡頭還是忍不住先笑了,笑的一口大白牙全部露出來了,笑的張至白眼角直抽,直當他瘋了,瞪了他兩眼,轉身離開。

    魚餘兀自又笑了半天,直到笑夠了才進了浴室,他剛剛可是出汗了的,現在冷靜下來,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一定要趕緊衝個澡,而在他衝完澡出來,又拿着電腦專用清潔劑和小手絹,上上下下的把他的老兄弟,那臺電腦擦了個鋥亮。

    動物園直播平臺很迅速,那五千塊獎金不算在每月只能提現一次的份額裏,而是直接就發放到了魚餘的裏,魚餘看着手機收到的進賬短信,這五千塊對他來說相當於錦上添花,意外之喜,他想了想,就決定用這五千塊去請那個自從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和微信就沒有聯繫過的少年段戈去喫頓飯,畢竟那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麼想着魚餘就給段戈發了條微信過去,也不管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人家是不是已經睡覺了。

    “在嗎”

    顯然對面也沒有睡覺,並且回覆的很迅速。

    “在,魚餘哥。”

    魚餘躺在牀上看着少年發過來的魚餘哥,嘴角翹了翹,然後問他:“明天有時間嗎哥帶你去喫個飯怎麼樣”

    “好啊,只是魚餘哥爲什麼要請我喫飯呢笑臉”

    魚餘看着段戈發過來的表情愣了一下,看着話末尾的那個極其可愛的笑臉表情,又想了想印象中少年段戈那張十分乖巧的臉龐,心裏感嘆,只覺得段戈果然是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少年啊,跟這個年紀的其他男孩子簡直一點也不一樣。

    若是此刻劉茗在,一定要吐槽魚餘了,想當初魚餘可是將這些賣萌的可愛表情當成女孩子專用,身邊哪個漢子用了,他是一定要嘲笑對方娘炮的如今他卻只覺得段戈少年乖巧,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打的啪啪直響毫不猶豫

    “之前你救了我,我還沒感謝你呢,這次找時間請你出來喫頓飯,你可得給哥點兒面子啊”

    魚餘回覆完,看着對面發過來的“好的,魚餘哥笑臉”滿意的扔開手機,把臉埋進鬆軟的被子裏,不一會兒就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一夜好眠。

    “叮鈴叮鈴”

    魚餘睡的迷迷糊糊,半響才睜開了眼睛,此時窗外已經大亮,他緩緩坐了起來,遲鈍的揉揉眼睛,光着腳就下了牀,推開虛掩的臥室門,走到了客廳。

    陽臺的窗戶正打開着,窗外陽光明媚,照的整個客廳亮堂堂的,陽臺上掛了兩串貝殼風鈴正不斷叮鈴作響,聲音清脆悅耳。

    身穿白襯衫的男人背對魚餘站在陽臺邊,微風吹起他潔白的衣角,耳邊的碎髮,男人的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泛着一層暖暖的光暈。

    魚餘覺得他的視力從來沒有那麼好過,他甚至能看到男人臉頰邊的絨毛,袖子挽起時露出的手臂飽含力量,肌肉修長且勻稱。

    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卻又沒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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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鈴聲還在叮鈴叮鈴的響着,魚餘上前一步,張了張嘴,想要叫男人的名字,他覺得他知道那個人是誰,可嘴巴張張合合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他彷彿突然失憶了一般。

    “你醒了。”

    背對着魚餘的男人突然開口說話,半側着的臉頰露出了細邊的金屬鏡框,聲音清冷低沉,語調是奇異的沙啞磁性,像每一個字符都帶着引誘卻又彷彿是冰涼的推拒。

    魚餘歪了歪頭,他像是突然失憶了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在這裏,他走進了幾步,伸出手,幾乎要碰到男人的衣角。

    他腦海裏面飛快的轉動着,思考着,有點疼痛,卻又像是吸了毒般的爽利。

    半響他才遲疑的開口,叫了他以爲的名字,是了,他現在應該是搬來了張至白的房子,而會出現在這裏的人不是張至白還能是誰他忽略了男人帶着眼鏡,張口就叫道:“張至白。”

    魚餘話音一落,明明馬上就要碰到的衣角突然又離了他數丈之遠,那背對着他的男人不再說話了,脊背僵直的站着,迎着窗外的暖風,瞬間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魚餘的腦海瞬間又成了一片漿糊,他迷茫也模糊,眼前的一切突然像是碎片般土崩瓦解,腳下一空,他就要落了下去。

    而手上突然一緊,他擡頭,那個一直背對他的男人此時已經轉了過來,微彎着腰抓着他的手臂,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是一片冰涼滑膩,觸碰在手臂上就像是被冷血動物纏繞一般。

    魚餘順着手指向上看去,堅毅的下巴,削薄的脣畔,鏡片後冷靜而又隱含瘋狂的眼眸,太陽穴兩邊兩個碩大的血窟窿暴露在陽光下。男人低垂着頭,抓着魚餘手臂的手正慢慢鬆開,嘴角隱約上翹,帶着笑意又像是嘲諷。他啓脣,對着身下就是一片漆黑深淵的魚餘說着:“好久不見。”

    手臂上的力道默然一鬆,魚餘瞪大了眼睛看着離他越來越遠的男人,在渾身的失重感和恐懼感中,呢喃出了男人真正的名字。

    “楚天欽”

    魚餘猛的張開眼睛,頭頂是潔白的天花板,擋着厚厚窗簾的臥室光線昏沉,窗外隱約有鳥叫聲傳來,魚餘坐起來,寬大的t恤領口歪斜,脖頸鎖骨邊一片溼膩,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半。

    又做夢了。

    片刻的怔愣後魚餘清醒過來,像是撒氣般狠狠扔開被子,啪嗒啪嗒的跑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然後帶着一身涼氣出來。

    張至白的臥室房門大開,牀鋪一片整潔,他早就出門了。

    魚餘目光一轉,又看向了陽臺,窗戶關的好好的,也沒有什麼勞什子的風鈴。

    抹了把臉,魚餘穿上鞋下樓喫個早餐,然後回來開始直播,企圖用瘋狂的遊戲麻痹自己,果然在噼裏啪啦的鍵盤聲響中,他很快就忘記了這場不愉快的夢。

    自從三年前他被人從那輛幾乎壓扁的車裏救出來後,就時常做各種各樣的夢,而無論是什麼樣的夢,那個男人總會出現,或是完好無損,或是帶着一身的鮮血淋漓,這讓他幾乎有整整一年夜晚不敢睡覺,整個人消弭又頹廢。

    他知道是他心理出了問題,可是他卻不敢也不肯跟任何人說。

    那個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他甚至還記得當那個男人已經破破爛爛的身體也被從車裏挖出來的時候,從人羣裏衝出來的滿臉涕泣的青年幾乎要將那個男人撕碎的眼神,儘管那時的男人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當時的連環殺人案轟動了整個陌城,甚至在全國也十分引人注意,那個人連殺了四個人,年輕靚麗的女性,專門做慈善的陌城有名的大善人,甚至是那個人的親舅舅和舅媽,毋庸置疑也無需狡辯,他是不折不扣的壞蛋、惡魔。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魚餘關了直播,帶好錢包出門,他約了十一點半和段戈喫飯。

    臨出門的時候,魚餘看着空蕩蕩的陽臺,不知怎地,他神經質的撇嘴,擡高了下巴,語氣十分惡劣的對着空蕩蕩的客廳說道:“楚天欽,你已經死了,而我活着。”

    “就算你後悔救了我也沒用,你罪大惡極,沒人會陪你一起死,你只能永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下,靈魂孤獨的奔赴地獄”

    說罷,魚餘嘭的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夏天中午的溫度很高,陽光十分刺眼,魚餘卻覺得通體冰涼,像是所有的熱氣都屏蔽掉他一樣。他摸了摸自己溫熱的皮膚,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步伐頓了頓,隨後掏出手機給段戈少年打電話,面上,已經恢復了正常。

    這三年來,他總是如此,他早已經學會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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