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呂不爲像往日一樣,坐在軍營臨時的囚牢裏,靠在木欄上在發呆,不過今日是看着屋檐上不斷墜落的水滴在發呆。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以前看紀錄片時對還魂一說還深深的不屑,如今來到這裏一個月了,唯物主義的他也不得已接受了現在的身份。
一個月前他叫呂不爲,原本是中科院的校內研究生,後來覺得價值投資纔是聰明人該玩的遊戲,於是又改做金融了。
正所謂:塞翁的兒子得馬,未必是福。精於鑽營股票期貨的他,確實賺了不少錢,可還沒來得及享受,卻損命於深愛自己的醋罈子女友手裏,並且陰差陽錯的到了三國,還重生成了呂布。
“咚——”
“唉!”
想到此處,呂不爲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碗口粗的木欄杆上,拳勁一下子震落了囚牢頂上的一大片灰塵。拳頭上傳來的生疼,讓他又一次清晰的感覺到現在的身體,但卻無法掩蓋內心的不甘和憤恨。
“將軍這是爲何?”
還不待呂不爲多想,就聽到一聲清朗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過來,雖未見其人,但聲音聽着卻有些熟悉。
伴隨着腳步聲,步入視線的是一個面目俊朗,眼神沉着,三十出頭的男子,身體與現在的自己比起來明顯的有些虛弱。
他還保留着呂布的記憶,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男子,他就是有着:‘郭嘉不死,臥龍不出’的曹操謀士郭嘉。
以前看書時就知道郭嘉頗有謀才,水淹下邳就是他出的計策,來到這裏一月有餘了,一直被關在牢房裏,沒想到見到的第一個大人物竟然是他,一時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他。
沒想到,走近後的郭嘉也同樣好奇的打量起了自己,只見他眸子一沉,略顯疑惑道“將軍爲何錘欄杆,嘆息呢?”
呂不爲雖然不解他爲何這樣看自己,但現在自己是呂布,本來應該在下邳縊死割頭的,不料自己被傻女友所害卻讓呂布復活了。
這鬼才謀士郭嘉可不是凡人,自己現在以呂布的身份,身處曹營算是凶多吉少,可要讓他知道什麼借屍還魂之類的,自己一定活不過今日。以曹孟德的政治手段,想必一定不願意掀起類似於黃巾起義時的傳言。
“唉”當下故作嘆息道:“奉孝你也知道,我呂布本想領精銳騎兵,助明公蕩平九州八荒,怎奈明公受了那大耳賊的迷惑,卻將我殺害。如今我有幸不死,卻被關在牢中度日待死,如臨大病一般,怎不叫人嘆息。”
郭嘉聽後微微一笑,輕輕的捲起袖子,向着外面拍了兩巴掌。
片刻後,外面來
了幾個人,他們擡來了一張桌子,並且端來了許多肉食和美酒。
思慮間看向郭嘉,頓時心生一計,以曹操對郭奉孝的重視,想必不想看到我倆換命吧?
他本來是做股票期貨的,有時候說是賭一把,放手一搏,實則是對價值的預判和考量。
再看郭嘉,只見他眼睛一眨,替自己斟着酒笑道:“將軍不用嘆息,我這次來是替明公看望將軍的,明公知道將軍有西楚霸王之勇,想拜將軍爲大將,怎奈——”
見他說到一半便盯着酒杯不語,呂布好奇道:“怎奈如何?”
“唉”郭嘉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看着自己道:“其實明公也有苦衷,他雖然愛惜將軍之才,但奈何劉玄德假仁假義,憤恨將軍奪了徐州,蠱惑明公殺將軍。”
“不過明公早就知道劉備嘴臉,只是當日顧慮關張二人在場,恐於他們害了將軍性命,只能命人行刑時手下留情,以昏厥佯裝殪沒,騙取劉備等人,以保得將軍安生。”
看着郭嘉滿含聲情的言辭,呂布心中一陣‘呵呵’,老子又不是以前有勇無謀的呂布,再說劉備也不是什麼傻叉,怎麼會讓他倆在曹操面前動手。
不過以呂布以前不講信譽的招牌,就算如今復活,曹操也不一定不會留用。但今日郭嘉來了這麼一出,實在難以摸清曹操的想法,便將計就計裝做感激的端起酒杯道:“布感謝明公不殺之恩,以後定當馬革裹屍以命相報。”
說着仰頭喝乾杯中的酒,他本以爲這酒該有多烈,沒想到喝着卻和果啤一樣,只是不甜而已。看來傳統酒麴的確釀不出高度數的酒,再加上兵荒馬亂的,釀出點水酒就不錯了。不過精於價值投資的他卻發現了裏面的商機。
待呂布說完,郭嘉面色依舊鎮靜,但眼神已露喜悅之色,替他斟酒道:“將軍的肺腑之言,我回去一定轉給明公。”
肺腑之言?呂布心中冷笑的端起酒杯回敬道:“奉孝大恩,我呂布無以回報,我先幹爲盡。”
說真的這一個月來,每日喫的都是粗飯淡菜,雖然現在端來的酒肉和後世沒法比,但眼下已是佳餚美食了。聽了郭嘉的話,應該不會這麼早殺自己,呂布便撕下一塊雞大腿放入口中,雖然味道近乎白水肉,但喫起來可真他孃的香。
郭嘉見他又喫又喝的,顯然是放下了顧慮,便酌酒一杯嘆道:“唉,其實明公早就想任用將軍的,只是——”
這謀士說話果然不同於一般人,先有喫有喝的,再誇獎一番,兜了一個圈子纔到了重點,而且還不明說,要讓自己問。呂布使勁嚼了嚼嘴裏的肉,喝了一大口酒問道:“難道明公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呂布是個粗人,奉孝你就明說了吧,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定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