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周青爬着臺階,顧仲州在周青越來越靠近女生時,長腿一邁,插進他和馬艾爾之間。
“老師,我們來聊聊天吧。”
而鄭妍和秀麗墜在後頭,偷偷咬耳朵。
“剛進來的時候,我看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爲你被嚇傻了呢!”
“的確有些害怕,他們對我的惡意很大。”秀麗注意着顧仲州朝他們這邊隨意的掃了一眼。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劉帆?
顧仲州是發現了什麼嗎?
但是怎麼走到顧仲州身旁還能不引人注意呢?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別想丟下我,我怕他們不成。”
見秀麗沉默,鄭妍摸了摸鼻子,轉而又說道:“那個班主任只說了讓玩家適應學校生活……”
看着秀麗瞭然的雙眼,她果然知道。
鄭妍再次捂了捂鼻子,“嘖,這裏的味道令人窒息。”
各種異味對於鄭妍這種嗅覺靈敏的人而言,果然就是折磨。
“嗯,這種裝潢風格年代應該很久了吧?”秀麗環繞四周。
早在她小學四五年級時候教室就不再安裝水磨玻璃黑板了,偶爾粉筆摩擦發出極度刺耳的聲響,就像是指甲長長劃過玻璃,總是在聽得昏昏欲睡時給人致命一擊。
鄭妍長嘆一口氣,“有一點我不太確定,但是……”
她看了看周圍,再次壓低聲音說道:“劉帆身上的味道不太對勁。”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秀麗看着前面的劉帆,馬艾爾在顧仲州幫忙隔開了周青之後就往後攙扶起了弱不禁風的劉帆。
感受到秀麗的注視,劉帆側過頭回視了她,清瘦的側臉展示了她優越的骨相,黝黑的雙眸看了秀麗一眼,衝她一笑後,又轉過頭與馬艾爾交談起來。
看着對方緊緊盯着馬艾爾,秀麗心下一驚,上前攙着劉帆另一個胳膊:“我也來幫你吧!”
“好啊!”劉帆笑着將手放到秀麗手中。
甫一入手,刺骨的冷就從接觸的手傳到秀麗身上,接近劉帆的半邊身體都直接僵掉。
秀麗心下,要糟,他們三個的步子已經越來越慢,已經走到了最後,鄭妍在她幫劉帆時,就在秀麗的暗示下選擇去和周青套話。
慌亂之中,她突然想起在教室貼的學生守則,面幅不大,孤零零的貼在教務欄裏。
電玩骨灰級玩家鄭妍湊過去還專門研究了一下,發現沒什麼機關就放棄了,因此秀麗也多看了幾眼。
學生守則第一條:“老師的要求學生必須遵守。”
第二條:“學校規章學生必須遵守。”
第三條:“學生爲學習服務。”
……
十三條:“禁止晚上串宿”
……
最後一條:“休息期間保持安靜。”
慣常的思路下,老師提出的要求學生必須遵守。
這是學校的規定。
他們剛一進來在前面一系列古怪的事情發生後,他們已經被迫在心理上,把自己默認成了學生。
所以,周青很可能是在詐他們!
最開始就發號施令,祈使句很難讓剛進入這裏的他們拒絕。
鄭妍說這像一場遊戲,對,很像,剛開始的任務發佈,然後“周青”也就是npc帶領玩家走任務,然後劉帆和沈卿遇襲,任務失敗。
是被附身了嗎?
是什麼東西才讓劉帆不惜暴露身份,來壓制她和馬艾爾?
在前面的說明和之後周青的介紹裏,並沒有說明她們的身份。
而在一羣人的房間中,劉帆並沒有直接下手,明明殺死她們易如反掌的前提下,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那麼是否可以認爲,現在被點出名來搬書的他們,很可能已經被這個遊戲中默認爲是學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此時的劉帆纔可以毫不掩飾……
秀麗看向那邊的馬艾爾,對方和她在後面看到言笑晏晏的樣子完全不一樣,臉色白得像剛上牆的膩子,眉毛和睫毛上已經結滿了霜,目光呆滯着僅靠着雙腿往前移動着。
脖頸處冷風慢慢吹拂,細小的汗毛炸起。
秀麗聽着劉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想什麼?”
秀麗感覺到她將所有的重心靠了過來,劉帆盯着她看了半晌,輕笑,“你在害怕……”
“沒有啊,劉帆你冷不冷啊?”秀麗看着顧仲州往後看了她一眼,很顯然他已經察覺到不太對勁了。
微小的呼吸吹過秀麗釉白的脖頸,還帶着水汽的髮絲拂過她的臉頰……
秀麗不得不承認,鄭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他們十分不幸地被捲入到了某個靈異事件。
這種情況,身先士卒的她們很大可能就是個炮灰,專門爲主角掃清前路,清理兵線,死後屍體供人分析,然後在成功之後留下倖存者的背影和被害者的墓碑……
md!
沒聽到對方迴應,絞盡腦汁拖時間的秀麗接着說到:“這兩天降溫了,還是要多加點衣服纔行啊。”
怎麼辦!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另一邊的馬艾爾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而顧仲州和鄭妍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不對,三人已越走越遠。
感受到劉帆的指甲已經緩慢地插進了她手肘的皮肉,說實話她的胳膊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但是,她還是可以感受到被剝離的皮肉在微微搖晃,在劉帆的動作下一蕩一蕩,空落落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又何必和我過不去呢?”被人掏空的感覺並不好受,秀麗語氣真誠地想和對方講道理。
然而好像已經確認了她逃不出去了,對方也懶得搭理秀麗。
前面幾人相互交談,反應十分自然,秀麗甚至還看到鄭妍轉身說了句什麼,做了個手勢又笑着轉過身去。
她在和誰說話?
這實在讓人毛骨悚然,讓她不由的想到劉帆。
她是不是也是這樣?
在沈卿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被扒了皮。
然後看着不知名怪物穿上她,走到好友身邊?
之前身體殘留着的痛覺神經還是讓她雙眼微微泛起水光,劉帆的指甲繞着她的胳膊剜了個彎,小臂位置的皮膚已經被剝離了肌肉。
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做?
秀麗抖若糠篩,冷氣從傷口處滲入像是把靈魂都凍住了一般。
關鍵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