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術業有專攻,醫學這個領域有細分爲很多分支,大部分醫生終其一生,就呆在自己的領域裏,所以有隔科室如隔行一說。
這些實習生們大多也都分了方向,頂多對自己所在的學科領域還算有所瞭解,其他學科倒也不是說忘記,只是記得不清楚。
畢竟當一個醫學生選擇了他未來的職業發展方向,就會在這個領域深入下去,對其他領域的瞭解就一般般。
但是這些主任們可是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來考人,實習生們怎麼招架得了?
玩這個遊戲,一方面要通過自己的詞條,猜測其他人的可能是什麼詞條,然後儘量說這些醫學名詞的共通點。
這就要求他們對這些名詞異常瞭解,既知道它們之間的共同點,又要知道它們之間的不同點,還要通過其他人說的特點來抓他們的漏洞,以來猜測誰是那個拿到不同詞條的人。
而且這些大佬都是來自不同科室的,他們都拿自己最熟的病來考這些學生。
玩了幾輪遊戲後,幾個實習生已經生無可戀了。
只有身爲醫生的姜晏汐和後世桃稍微好些,以至於到了後頭,最大的看點,其實是看他們兩個人說。
玩過這個遊戲的人都知道,這遊戲越是到後面,可以說的範圍也就越窄,也就越容易露餡。
不過姜晏汐好像什麼都清楚,或者說,即使遇到她不那麼熟悉的病,她也能找一個籠統的詞出來描述。
玩到一半的時候,後世桃開玩笑的說:“姜主任,你也要讓你身邊的男孩子說一說呀,都是姜主任說,我們哪裏有贏的機會?”
後世桃說:“我看全場最輕鬆的就是這位小哥,真是叫我們羨慕死了,跟姜主任一隊,簡直就是躺贏……”
其實在姜晏汐看來,這就是一個遊戲,導演組的目的也只是藉此做科普,勝負並不重要。
於是姜晏汐說:“那好。”
下一輪的時候,她把機會讓給沈南洲說,不過姜晏汐在拿到詞條後,就報了一場串關鍵詞給沈南州。
沈南州對這些醫學名詞一知半解,卻牢牢的記住了姜晏汐的話。
他按照姜晏汐提供的關鍵詞,撐了幾輪,竟然也沒有露餡。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姜晏汐竟然提供關鍵詞給沈南州,幫他在遊戲裏作弊!
但仔細一想,這又不是不可以。
說到底也是沈南州把這些詞給背下來了。
這一輪的遊戲異常長久,主要是博士生梁思博,後世桃,以及有姜晏汐這個作弊器幫忙的沈南洲。
但是到後來,沈南洲也有些撐不住了,尤其在好幾個詞被後世桃說掉之後。
突然,沈南州放在桌下的手被人抓住了,纖纖玉指如玉般觸溫潤感,抓住他的手心,在他手上寫了幾個字,像一根羽毛,撓動他的手心,也撓得他心癢無比。
後世桃就坐在他們對面,沈南洲突然對輸贏這件事情也沒那麼在乎了,自始至終是姜晏汐來做選擇,而不是他和其他人競爭。
沈南州朝後世桃眉挑了挑眉,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最後一輪遊戲,後世桃輸了,他緊緊抿着脣,臉上的笑消失了。
李拾月還以爲他是輸了遊戲,所以不開心。
李拾月說:“後老師能撐過這麼多輪已經很不容易了,姜老師學識淵博,本來就不能輕易贏她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後來雖然是沈南州在答題,但實際上是姜晏汐幫着。
後世桃想,師妹知道沈南洲不瞭解醫學領域,知道他的空有皮囊與淺薄,卻仍然不在意。
這讓他今天做的一切都有些可笑。
後世桃朝姜晏汐拱了拱手,眼睛卻盯着沈南洲:“姜老師手下留情,是我不如你。”
或許這些人中,只有知道內幕的湯導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硝煙,湯導還在心裏嘖舌,聽說這位外國友人長得也不錯,金髮碧眼輪廓深邃,又和姜晏汐是同學是同事,看樣子是想挖沈南洲的牆角。
好在姜醫生堅定。湯導的意識深處,也在擔憂姜晏汐和沈南洲會最終分開,畢竟這兩個人太不像一路人了,在大衆觀念裏裏,姜晏汐和後世桃纔是某種意義上的神仙眷侶。
湯導及時開口,打斷現場奇怪的磁場,說:“感謝各位主任對我們節目組的大力支持,我們節目組有某某牛奶冠名支持,是產自新疆的牛奶,高蛋白無添加,給各位主任們都帶了一箱……”
湯導及時插播了一條廣告,眼神暗示沈南洲到旁邊去,再這樣下去,沈南洲恐怕就要因爲後世桃的針對露餡了。
這些大佬們很隨和,知道導演或許是有廣告任務,都配合的喝了一口。
不過在攝像機關掉之後,營養科主任看着牛奶配方表看了半天,說:“這蛋白質有點少了吧?”
旁邊的主任開玩笑說:“應該給你開廣告費,你是營養科的,大家肯定都信你……”
營養科主任說:“喏,這箱牛奶不就是嗎?”
在這種談笑的氣氛裏,因爲19牀棘手的病情而帶來的沉重氣氛緩和了不少。
事實上今天也討論出結果了。
麻醉科的方主任沒有能拗過神經外科的於主任,所以手術照常進行。
其他科室這幾天就想方設法保證19牀病人病情的穩定,而麻醉科則要想方設法爲手術的麻醉創造條件,避免手術進行中出現意外。
……
由於這場手術的主場還是在神經外科,所以姜晏汐要對這場會診做一個記錄和總結。
三組實習生各回各科室,而姜晏汐也回到辦公室整理文件。
19牀的手術無疑是一場棘手的手術,做完手術恐怕就要直接轉到icu觀察,術後如何,誰也不能保證。
越是年輕的病人和家屬的談話就越困難,姜晏汐思索着要如何和家屬談話,這時候手機傳來提示音,是沈南洲問她中午喫什麼,她直接讓沈南州來了辦公室。
其他人都去喫飯了,沈南洲往下壓了壓帽檐,一個側身,閃進了辦公室。
他敏銳的察覺到姜晏汐的情緒不對,問:“怎麼了?”
姜晏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裏透露出些許疲憊,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