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老夫人的福,近十年家中又開了兩條新礦,可以說是蒸蒸日上。”丘夫人倒還是客氣,表面功夫做得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笑道。
她們二人不斷交流着兩家近些年的情況。
另一邊,方雲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方青棠,讓方青棠心中頗爲着惱,這廝好不懂禮貌。
但主家人是她請過來的,畢竟有求於人,她還是笑意盈盈的。
見得方青棠好像還在對自己笑,方雲精神一振,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如同陷在雲端。
“這就是大小姐麼,果然天姿國色我見猶憐。”丘夫人稱讚道。
方青棠站起身來施了一禮:“姨娘好,姨娘也很好看。若是不知您的身份,我還以爲和我年紀差不多哩。”
聽得丘夫人展顏一笑。
雙方在這裏扯着家常,後面丘夫人提出要見方有恆。
方青棠便帶着衆人前往方有恆所在的屋子。
方有恆面色發黑,嘴脣發白,靜靜地躺在病牀上。
其胸口上蜘蛛網一樣的線條,已經蔓延到下巴上,距離頭部越來越近。
等到蔓延到頭部,就是他的死期到來之日。
他的身旁,挽月刀長約三尺有餘,刀身彎曲形如弦月,刀身赤銀,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暈。
刀柄長也有一尺,中央則鑲嵌着一顆黑紅色的寶石。
柄身呈暗金色,材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上面還鐫刻着混亂卻又無比自然的線條。
“這就是排名比摘星劍還高的挽月刀?”
方雲目光貪婪地看向挽月刀。
這時,他身後揹着的摘星劍‘噌’地一聲直接出鞘,竟飄到了挽月刀的上方!
‘嗡!’
挽月刀也受其影響飄了起來,和摘星劍面對面而立懸於虛空。
摘星劍劍身釋放出淡黃色的光芒,挽月刀刀身釋放出月白色光芒。
兩重光芒交匯在一塊,彷彿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在交流感情。
在場的衆人,都能感覺到它們的興奮之情。
“名器有靈,摘星劍和挽月刀又都是方家曾經的神兵。分開了這麼久,肯定要一敘思念之情。”丘夫人笑道,“希望它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
她話中彷彿在暗示着什麼,讓方家的一些人都面色微變。
丘夫人走到方有恆身旁,看着方有恆的傷勢,面色凝重道:“南疆大廟祝的五毒神功,果然難纏!”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盒子,打開盒子,拿出一顆綠地發光和小番茄差不多大的果實。
“這就是麒麟果麼?”方家老夫人喜道。
方青棠也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沒錯,麒麟果可解世間萬毒,便來試試大廟祝的毒功!”
丘夫人玉手拈着麒麟果,放入方有恆的嘴邊,麒麟果像是化成一道綠光轉眼就消失不見。
方家衆人都趕到方有恆牀鋪前,死死地盯着方有恆的變化。
但見到方有恆胸膛內有綠光不斷閃爍。
蜘蛛一樣的黑線,從下巴上漸漸後退到脖子下方,便停止不動。
而方有恆的面色也略微紅潤了一些,不像原來那麼蒼白。
“快把喜神醫請過來!”方家老夫人急忙吩咐道。
他給方有恆把了把脈,便給出了結論:“麒麟果果然神奇,暫時將方家主體內的毒素給控制住了。至少最近一年內,方家主的性命都會無虞。”
“但,青色麒麟果藥效有限,並不能根除方家主體內的毒素。
只有服用傳言中更加神奇的紅色麒麟果,纔有幾分可能。”
雖然如此,老夫人還是很高興,準備晚上設宴款待蒲城一行人。
宴上,方家諸人朝丘夫人一行頻頻敬酒,旁敲側擊地向她打聽紅色麒麟果的下落。
丘夫人笑道:“麒麟寶樹,每十年才能結出一顆青色麒麟果,每百年才能長出一顆紅色麒麟果。
雖是一樹所生,二者性質卻又不同,可以說是兩種東西,效用也是天差地別。”
她又講到了,之前十大宗門的爛桃寺方丈親自來方家求聖果,他們也不過只給了兩顆青色的。
那紅色的,不要說她,就算是家主方長歌也輕易無法給別人,需要全族開會決議纔行。
話語中的種種意思,無非是紅色麒麟果珍貴異常,是天地間有數的奇珍。
但也沒有完全把路堵死,引得方家諸人心癢難抑。
老夫人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丘夫人有何條件?只要能救得我兒,不論是多麼大的代價,我方家都願意一試!”
丘夫人微微一笑,圖窮匕見:“老夫人言重了。其實我們這次前來,也是爲了解決小兒的終身大事。”
話音剛落,方青棠心中就浮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哦?”老夫人頗爲感興趣。
“東南並非長久之地,你們早晚要搬來蒲城。既然兩家遲早要併成一家,何不親上加親?”
“丘夫人的意思是……”方家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顯然是猜到了丘夫人的打算。
丘夫人緩緩道:“聽聞貴府大小姐方青棠性格賢良、知書達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蒲城主家公子方雲,願意以一顆百年麒麟果,輔以深海玄鐵百斤、熔岩玄鐵百斤、陰冥石百斤、黃金萬兩、前朝字畫十幅……作爲聘禮,向貴府大小姐提親!”
丘夫人洋洋灑灑地說了幾十種寶貝,最後更是拿出一張聘書來,顯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方家諸人都震驚了,議論紛紛。
“這,兩家本是一家,是不是與禮不合?”
“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血脈關係早就淡化。”
“要是拿到紅色麒麟果,家主不就能醒來了?我方家的安危也有保障了!”
“若真的結親,那可比所謂的祖上是一家關係真多了。我們去蒲城以後,也不用擔心被穿小鞋。”
從現場大部分方家中人的言語來看,明顯都是同意的。
但方家權勢最大的幾人,比如家主之兄方正江,幾個族老,卻是皺起了眉頭,明顯有不同看法。
方家老夫人也沒有立刻接下聘書,而是看向了方青棠,問道:“青棠,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方青棠。
不論是蒲城一行,還是江城方家中人。
特別是面色傲氣的闊少方雲,此時心情卻是患得患失,心口‘砰砰’直跳,感覺口乾舌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