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傻子,應該也能感知到這裏比雞窩好。
她整日拉着劉莽出來,和他一起捉蝴蝶、毛蟲、爬果樹,就和小孩子一般。
而顧璃也履行了諾言,給顧青青安排了貼身僕人照顧,讓劉莽對其不由生出了一些好感。
加上顧青青死都不願意離開顧家莊。
劉莽只得將一件普通的銅手環留給了顧青青,囑託她任何時候都不能摘下來。
顧青青很聽劉莽的話,小雞啄米般點頭。原本擁有不少皺紋的面龐,都像是年輕了一些。
這個普通銅手環上,被劉莽加持了六階武者的強大神感。
若是有人想傷害顧青青,必然會受到手環的強烈反擊。
其能出手三次,每一次的威力,甚至能瞬殺四階武者或者築基修士。
並且,手環在使用後,劉莽只要不是相隔特別遠的話,是能有感應的。
這種保護手環,還是劉莽的初次嘗試。
武者到六階之後,神感近乎可以固化到任何物體上。
而劉莽做這種手環也不太容易。足足花費了他,四五日的功夫來時時蘊養。甚至對其氣血、神感的消耗不少,需要更多時日來恢復。
留下這手環後。
劉莽準備再觀察幾日,待確認顧青青狀況穩妥後就離開。
……
夜裏,顧家莊,東南角外側。
一個普通的灰色矮磚房內。
單身了二十多年的顧家莊普通莊稼漢顧大壯,正一如既往地躺在牀上。
身軀微微抖動着,雙眼無神地看向掛着殘破蜘蛛網的紅木房梁。
“大壯,大壯……”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魂牽夢縈的糯甜聲音。
讓當了二十多年手藝人的顧大壯,心情激動。
“這不是寡婦週四妹嗎?這麼晚還喊我,難道,莫非,我不用再當手藝人了?”
顧大壯滿腦子想入非非,幾息就收拾好,勐地從牀上躍起。
“我來了!”
他打開房門,果然看到了週四妹那張猶如白玉盤的光滑臉蛋。
平心而論,週四妹長得不能說好看,臉盤子有些大,骨架也不小。
但皮膚很好很白,眼睛也很媚,對單身漢大壯有一種致命的誘惑。
“我可以進來嗎?”週四妹楚楚可憐地說道,“家中好像進老鼠了,我有些怕。”
“沒事!我現在替你去捉老鼠,肯定不會讓你沒地方住!”大壯信心滿滿地拍胸脯保證道。
渾然沒注意到,週四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可是,我不想再回去了。”
週四妹說完,就直接進屋,甚至把房門都掩上了,木栓子也栓好。
這讓大壯心中一跳。
他這時才發現,週四妹只穿着貼身白色寢衣,領口敞開了不少,露出了裏面的若隱若現,讓他一時有些口乾舌燥。
“你怎麼了?”週四妹好像發現大壯的不對勁,似乎還出了不少汗,忍不住用冰涼的手,去摸他滾燙的額頭。
二人皮膚相貼,大壯再也忍不住了,將週四妹直接拉入了懷中。
顧大壯感覺自己從來沒那麼快樂,好似進入了天堂一般,他已經淪陷了。
他滿臉的陶醉,心在快樂的海洋中徜徉,幸福與火熱充斥了全身。
現實中。
一團生長了無數灰色觸鬚的黑色蠕動油墨,邊界是各種鋸齒形狀,裹在大魏的臉上,不時發出‘吧唧’‘卡哧’的咀嚼聲。
而顧大壯的嘴脣、鼻子、臉頰都在一點點地被啃食,鮮血不斷從面上流下,混雜着無數的肉屑、骨屑。
甚至他的眼眶處,兩顆眼珠也不翼而飛,露出了兩顆攝人的血洞。
而顧大壯卻表情癡迷,毫無所覺。
突然,他感覺嘴脣一痛,傻傻地放開了週四妹:“你咬我幹什麼?”
“你太久了,我都喘不過氣啦。”週四妹嬌嗔道。
“是嗎?”顧大壯傻笑。
“咦,你流血了。”
“不礙事。”大壯不在意道,這點血算什麼?
“很多呢。”週四妹笑道,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在油燈下閃爍着亮麗的光澤。
“不信,你照照鏡子。”見得大壯不信,週四妹提醒他道。
大壯拿出一塊來自許國的銀鏡,不經意地瞅了一眼。
陡然一愣,沒有眼珠的兩顆血洞,都漲大了幾分。
在銀鏡中,是一張血肉模湖的面龐,五官盡數消失,甚至能看到乳白色的肉和佈滿血絲的白骨。
“啊!
!”
大壯以爲是幻境,但一摸面龐,發現都是血,還有幾截青筋,以及那火辣辣的觸感,撕心裂肺的疼痛,都隨即傳來。
無盡的恐懼,襲上大壯的心頭。
他這時纔想起來,鄰居週四妹在丈夫死後沒多久,就跳井而死了!
“啊!”
大壯發出了,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道吼聲,接着‘砰’的一聲摔倒在地,渾身抽搐了幾下,再也沒有爬起來。
顧大壯死時的慘叫聲,頓時驚醒了周圍幾個鄰居。
他們推門來到其家中,一個個都嚇得魂不附體,慘叫聲此起彼伏。
第二日。
整個顧家莊都知曉,食麪鬼來了!
接下來幾日,顧家莊一天比一天死的人多,一時間莊內愁雲慘澹,人心惶惶。
其中,被劉莽廢除修爲的那幾人,都成了食麪鬼的目標,個個慘死。
劉莽有時,也會發現一抹奇怪的波動,但很快就一閃而逝,連他都難以捕捉到。
他出去查看過一次,但引起了顧家莊護衛的警惕和不善的目光,便沒有再自找沒趣了。
只要那個所謂的食麪鬼,不來招惹自己,他也懶得搭理。
一大早。
劉莽走出去,看到顧家莊農田前的大片平地上,有一堆人在施展拳腳,熬煉體力。
這些人中,除了青壯年男子,竟然還有老人、小孩和女人。
他聽到有人在大聲喊道:“練武練武,是在進補。血氣濃厚,百鬼不入!”
“只要你不露出破綻,食麪鬼就奈何不了你!”
“那些死掉的,都是被鬼抓住破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