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上人的行宮之中,一個密閉的屋子內。
顧璃渾身閃動着耀眼的白色光芒,氣息轉眼間就突破了練氣,進入到築基的層次。
而這僅僅是開始。
築基初期,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築基巔峯。
一直到築基圓滿的境界,上漲的趨勢才漸漸停了下來。
顧璃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圓潤如一,如同即將發芽的種子一般,竟似隨時都能打破築基進入金丹期一樣。
她積累太過渾厚,甫一得到守正上人的傳承,就實現了修爲的幾連跳。
並且,沒有任何根基不穩的徵兆。
可能這也是守正上人選中她的原因之一。
顧璃的身前,則漂浮着一隻形狀怪異的法寶,似乎在守護着她。
這件法寶,約莫一尺長,通體銀白色。一頭是筆生有黑色毫毛,一頭是刀刀尖鋒銳,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銀光。
這是守正上人的法寶正氣刀,筆端判定罪惡,刀端斬殺邪佞。
在上古時代威名赫赫,不知有多少大能死在這件法寶下。
而一同跟着進來的力士單子璇,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從氣息上看,竟然已打破困住她許久的樊籠,踏入到陽域境的層次。
片刻後。
顧璃睜開雙眼,兩道銀芒同時刺入到虛空中,久久未曾消褪。
“我……我竟然突破了。”單子璇看着自己的雙手,掌心中央浮現出兩道金色玄光漩渦,面色又是喜悅又帶有幾分擔憂。
陽域境武者,已然能稱得上是高階武者,在如今仙道大行其道的時代,幾乎和人人喊打差不多了。
突破至陽域境,可能是一段嶄新的開始,更可能會成爲她生命的倒計時。
“不用擔心,我的正氣刀,可以幫你掩護修爲。”顧璃道。
說完,正氣刀似乎有靈一般,從其上射出來一道銀色光芒命中單子璇。
讓其氣息驟然開始下降,最終穩定在先天罡氣巔峯的層次。
“上古大能的靈寶,果然厲害!”單子璇喜道。
顧璃的面上,卻沒有任何開心之色。
她身上靈力一發,以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水鏡,清晰地顯露出祕境之門旁邊的彩色景象。
兩女自然也看到了,想要逃到門內的兩個人族修士的悲慘下場。
“這……我們能出去嗎?”單子璇擔憂道。
“無妨,我有大能靈寶在手,當可一搏。”顧璃面色自信。
想到上古大能的實力,幾乎個個是能夠毀天滅地的存在,單子璇頓時將心中的擔憂放下了不少。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她問到。
“我要等韓力。”顧璃面色堅定,沒有看到一分動搖,“他走,我纔會走。他不出現,我就會一直去找他!”
其實她倆已經知道,韓力只是假名,真名應當叫做劉樹。但由於以前養成的習慣,還是喜歡稱呼其這個假名。
但她們並不知曉,劉樹這個名字也是假名。
此時,禁空之河的岸邊,一名身穿黑袍,頭戴紅黑相間方形布冠的男子,正靜靜地迎風而立,面色無喜無悲。
正是山海宗的真君雲不凡,其耐心極爲驚人,竟一直守候在禁空之河的旁邊。
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源於高階修士的靈覺,以及這麼多年來養成的斬草除根的好習慣。
雲不凡並不知曉,劉莽早就離開了禁空之河。來到了祕境中的又一處獨立的神祕空間內部。
部落女子胡莎,帶領劉莽來到族中地位最尊貴的大長老住處所在。
大長老感應到劉莽的到來,邀請他來品嚐自己沏好的茶水。
劉莽恭敬不如從命,大步走向了大長老待着的五層閣樓中。
閣樓內部,貼滿了各種各樣的黑白圖畫,還是動態的,有些類似於劉莽上一世的動圖,似乎記載了不少古時的隱祕。
第一幅畫,講述的是在一片原始叢林中,一名氣概沖天的威武男子,手持一柄金色寶劍。
其左側站着一個更加雄壯的持槍中年男子,右側則站着一名拿着法杖的老者。三人處於猛獸如雲的叢林中,和各種龐大的獸類每日都在進行着兇險的搏鬥。
第二幅畫上,這個威武的男子,已然戴上了金冠,神色激昂,不可一世,下方則跪滿了密密麻麻的手下。
持槍男子和法杖老者依然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他的旁邊。
第三幅畫上,持槍男子和法杖老者開始傳法,留下了兩門截然不同的傳承。
太古時代,人皇帶領人族開闢修仙界,麾下有武祖法祖兩大人傑輔佐,並傳下了武道仙道兩脈,一直迅猛地發展着。
接下來的幾幅畫,都是講述的不同時期的事。
有武者破碎虛空而走,也有修士渡過雷劫消失。
到第八幅畫,人族武者、修士兩脈日益強盛,但武者一脈略佔上風。
某一日,他們碰上了勢力亦極爲強橫的星空妖族,雙方便展開了極爲激烈的血腥戰爭。
妖族損失不少,但人族死傷亦極爲慘重,以性情激烈、勇於爭先的武者爲甚。不知是刻意還是運氣,修士一脈的實力反而保存的較爲完整。
第九幅畫上,有七名面色看不太清的大修士,有的身周有千萬條江河瀰漫,有的鑲嵌在太陽深處,有的渾身金光瀰漫站在三十六座蓮花之上……夥同妖族一道,對殘存的武者一脈進行了殘酷的清剿。
第十幅畫上,則畫了一個身軀比星辰還要龐大的妖族恐怖黑影,下方站立着不少妖族強者,個個面色恭敬。
而距離它不遠不近的位置,人族七名大修士亦是孤零零地佔了一個區域,只是四周妖族投來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都帶有鄙夷之色,並沒有妖族願意和他們接近。
第十一幅畫有些看不分明,只能大約看到有無數天劫雷光降下。
“這就是,所謂的上古七尊救世,帶領人族趕走妖族麼?我呸!”劉莽心中怒意生騰。
他看向第十七幅畫。
上面講述了,一名持有一端是筆一端是刀奇異法寶的老者,將武者殘存的一脈帶來了這片空間。
並施展大法力,以禁空之河覆蓋了此片空間的入口。
劉莽心中明白,這個老者,應當就是祕境的主人守正上人。
他知曉武道不容於世,爲了維持武者一脈的香火不滅,便在這裏保留了其中一支。
由此可見,修士的強者中,窮兇極惡者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待劉莽觀看完所有畫像,才驀然轉頭看向了屋中的一個蒼老男子。
他看上去約莫七八十歲,頭髮雪白,面上的皮膚蠟黃一片,佈滿了各種黑斑,可以說是垂垂老矣,說他下一刻噶屁也有人信。
但武者的直覺卻告訴劉莽,此人異常地危險!
劉莽面色凝重,抱拳道:“大長老安好,剛剛在下的心思都在壁畫上,多有怠慢,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小事一樁,老夫自然不會在意。”大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我能感覺到,貴客你身上那充沛的氣血,以及那不露則已一露必然驚天的強絕實力。”
“大長老謬讚了。”劉莽聽了就是一愣。
“貴客,請品茶。”不見大長老動作,一隻瓷白色小茶杯便飛到劉莽面前,懸停在了半空中。
劉莽沒有猶豫,直接拿起茶杯就是一飲而盡。
他能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氣瞬間溢滿全身,十分地舒服。
同時神感似乎壯大了一絲,可見這茶水的珍貴,必定是一件寶物。
“好氣魄,不愧是能橫渡死亡河的天命之人。”大長老笑道,接着面色一肅,就是彎腰朝劉莽一拜,“老夫有個請求,還請貴客務必答應!”
劉莽見了,隔空傳力虛扶,卻怎麼也扶不起大長老已經佝僂下來的身子。
“大長老儘管吩咐,若在下能做的話,必然不會推辭。”劉莽剛剛受了人家好處,這樣說道。
“我們想出去,希望貴客能帶我族中人一塊離開。”大長老擡起身子說道,兩眼死死地盯着劉莽。
“不知帶幾個人?”
“自然是全族之人。”
劉莽聽了,有些爲難:“死亡河極其危險,在下也只能勉強自保,帶一個人都很困難。帶上全族之人,恐怕更加難以做到。”
“我們有一個寶物,能載上我們,抵擋死亡河的侵蝕。但是其無法自主移動,需要有人帶它走纔行。”大長老說道,“貴客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來。我族雖然困於一隅,但這麼多年的積累,寶物倒是不少。”
劉莽聽了,心中一動:“我需要武道根本大法。”
他已經收集了九門陽域境以上的功法,距離能推演出第十一層落日真經,還差最後一門!
這個部落,傳承自上古時期,肯定有他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