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就錄舉一個例子。比如,天氣下地不應曰雺,地氣發天不應曰霧,霧謂之晦。雺、霧、晦,一聲之轉也,所謂晦暗不明,晦是本詞,暗釋晦意,不明再釋晦暗之意。(注:古代晦,讀m,從母,模糊不明的意思。)所以,晦,又通暮,晚色微茫不明的意思。而暮又通幕,爲物之障而不能透視,看不清,不明的意思。幕又通慕,不得見徒有思想之情。慕,又通蒙,視而不見。蒙,又通矇。矇又通昧,眼睛看不清。通濛,細雨不易見。通寐,閉眼睡覺看不見。總之,這個就是音同義即通,據說最後這些文字都能夠通大道到一,這個就是道通爲一。文字也是一條道。言爲心聲,文字是語言的象。天下人心既然可以心心相印,可以通達爲一,這表達心聲之情的語言文字自然也可以通達爲一了!”女屍長老說道。
“哎呀,這裏面怎麼這麼有學問呀!這個也能道通唯爲一呀!學習文字知識也可以成爲一個通達無礙,變動不居的神聖呀!真是太奇妙了,太不可思議了。你們怎麼都那麼有知識呀,真的都是太厲害了!”傲洪說道。
“是呀。人的一生都應該用禮樂來規範、指導以及突破改變。十大王制定的文化的核心是禮,這禮就包含着樂。若是講得周備一點,叫禮樂,講得簡略一點,就叫禮。當然禮樂不僅僅只是約束規範,也包括突破超越。所以,禮,理也,法也;樂(注:這裏讀yue),越也,躍也。聲音樂是不同層次的,它們的範圍是不一樣的。”柏黃大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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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黃大匠和女屍長老說的是呀。我之前也聽我們部落的先輩給我講過一個關於有窮國部落首領音、樂不分的故事,我給大家說一說吧。”巴蛇長老說道。
“好好,講故事最好了,我就喜歡聽有趣的故事,巴蛇長老你給我們講一講這個音、樂不分的故事。”傲洪說道。
“好的,說是有窮國的部落頭領文侯知音而不知樂。但是這個文侯又特別好附庸風雅。有一天,他問部落裏面的樂師夏正:吾端冕而聽古樂唯恐臥。
聽鄭衛之音不知疲倦也。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呀!我聽一些歡快輕鬆的音樂就非常興奮,但是聽一些深沉的高雅的音樂就想昏昏欲睡,我也沒有達到理性的樂的境界呀。”傲洪有些泄氣的說道。
“傲洪長老是沒有受過樂的教育,沒有學到這個知識,但是你不附庸風雅,不虛僞造作呀。那文候不一樣,他說呀,我端端正正地戴好冠冕聽古樂,可是生怕聽着聽着就睡着了,然而聽鄭衛的淫詞濫調卻是不知疲倦,通宵達旦也無睏意。聽古樂怎麼會這樣呢?聽新樂怎麼又是這種情況呢?”巴蛇長老說道。
“是呀,爲什麼呢?音樂不都是能夠感動人心,能夠和人心嗎?爲什麼有的人喜歡這首音樂,有的喜歡另外的音樂,既然能夠感人心,那不應該人人都喜歡嗎?”
“嗯,傲洪長老不要急,聽我慢慢說。夏正回答說:古樂進旅退旅,和正以廣,弦匏笙簧,會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樂之發也。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奸聲以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猱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巴蛇長老說道。
“我知道這個意思,就是說古樂是講進退之道的,它表達的是和正。使用的都是很正的樂器。君子聽見了,就會想到歷史,想到文武之道。古樂會喚起你修、齊、治、平的理念。但是新樂就不一樣了,演員彎着腰進去,彎着腰出來。聲音都不正,淫詞濫調,不知終止。就像一羣猴子,活蹦亂跳,沒有倫理,也不知道主題是什麼。音樂結束了沒法討論道,也無法談論歷史,因爲它非常膚淺。”傲洪說道。
“是的,最後,夏正又說道:今君之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你問的是樂,而你喜歡的卻是音。換言之,你文侯連音與樂的區別都還不懂。”巴蛇長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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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蛇長老說的是,這種情況今天非常普遍,不少人聽高雅純正的樂都會想睡覺,包括我自己也是這樣。是因爲還不具備樂這方面的教養,只能聽音,還不能聽樂。當今社會的人們絕大多數都是聽音,不能進入聽樂,所以可以由此知道這個社會是充滿慾望,缺乏禮樂教化,人們都沒有高尚情操的時代。這個時候就必須要加強禮儀制度建設,如果禮法制度再跟不上,那麼社會很有可能就會崩潰散亂。”伏羲說道。
“生而知之者上,學而知之者次之,困而知之者,又次之,困而不學民斯爲下。生而知之者極少數。多數人之知都是學而知之者。學而知之又分爲自主學習,和被迫學習。被迫就是因爲有困惑,有困難,所以要學習。但是困惑困難不學習了,那這個人一定會墮落在最底層。所以說這個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是說對於那些遇到困惑困難也不願意學習的人,不要和他說這些道理,因爲沒有任何用處,只能浪費時間精力,這種人是冥頑不化的。你說再多都說服不了他。朋友數則辱,說多了只能自取其辱。可與之言不言,失人。不可與之言而言,失言,君子不失言亦不失人。”女媧說道。
“女媧頭領說的是呀。自古以來,有道君主喜歡音樂不是爲了發泄,而是要道化自己的心和性,陶冶心性。奏古樂和新樂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是否追求意境。撫琴要沐浴焚香,心靜入定,在幽靜的意境中感受寧靜,涵泳其中。所以,如今的琴界有一些老先生不對外演出,因爲琴是奏給自己聽的,讓心性與琴聲交流,由此來化自己的性。可見,要做一個和諧的人,做一個有品味的人,就要懂得利用音來變化氣質,涵養德性。我在伏羲琴的製作中就融入了這個功能,能夠涵養德性,可以導人向善,進行禮樂教化。”柏黃大匠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龍馬神龜走到女媧身邊悄悄的說道:“女媧頭領,在我們身後邊有一個法術功夫修爲非常厲害的生物跟隨我們,它好像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女媧一聽大喫一驚,但是依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手示意柏黃大匠不要說話了,然後悄悄的和女屍長老說道:“龍馬神龜說有一個法術功夫非常厲害的生物跟隨我們,大家加快速度,保持警惕,注意觀察它的動靜。咱們在前面部落的大門口停下來。你們誰可以聽到這個生物的聲音嗎?我沒有一點感覺。”
“我也沒有聽到。”女屍長老說道。大家都搖頭說沒有聽到聲音。
“大家都提高警惕,打起精神來。”女媧小聲的說道。
於是大家都高度警惕起來,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不多時就到了部落的湖泊大門處。然後大家都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身後看去。可是並沒有見到有任何生物跟隨的影子。
“女媧頭領,沒有什麼生物跟隨我們呀,是不是龍馬神龜你聽錯了吧?把這個山林的風聲給聽成了什麼生物之聲音了吧?”傲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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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我是上百萬年的生物,這點修爲沒有嗎?這個生物的法術修爲非常高,它離我們還有一點不短距離,它好像是在故意離開我們一段距離,刻意保持這個距離,肯定以爲我們是不會發覺它的安全距離。它應該是對你們這些人類的法術修爲是有所瞭解的,你們中間有誰聽到了聲音嗎?!”龍馬神龜說道。
“沒有。”大家都搖頭說道。
“剛剛你們還在討論聲音樂的問題,以爲進化到了音和樂的階段就可以忘記聲,現在你們連這個最簡單的動物之聲都辨別不出來了,都聽不到了,還談什麼音和樂?進步不是丟掉基礎,而是在基礎之上發展進步。咱們不要說話了。它發現我們停下來了,前進的速度快了,馬上就會到了。”龍馬神龜說着就停止了說話,然後向後望去。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類居然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呀!我以爲我和你們保持的距離是絕對安全的,你們是不可能聽不到我的氣息之聲的。沒有想到你們居然發現了我,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但是從你們的這個剛剛討論這個聲音樂的問題來看,你們的思想境界應該沒有達到這個地步呀!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我這個疑惑嗎?”說話之間一條巨大的赤紅色的巨龍從那遠處騰雲駕霧的來到了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