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應是舊時月 >第3章 靈符事件
    不知是否這具身體身體生來就是個勞累的命,纔多久啊,我竟然開始習慣了卑微婢女的洗衣生活,然而心中的執念是不會改變的,我要改變明月的命運,我要回家。

    我是誰啊,21實際新新人類,思想發散,靈魂開放,一切都小case啦!“哈哈哈哈!”

    “明月,怎麼莫名其妙笑起來了,你沒事吧!”小環的聲音傳入耳畔。

    我猛一回神,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了。忙道:“我是一想到近日和浣衣房衆姐妹相處甚歡,心裏就忍不住高興啊,嘿嘿!”

    這時只有我們倆,各端一大盆洗淨的衣物準備到別院曬去。自從那狗熊回來後,衣服量顯著增加,確有紈絝子弟之風範啊!前院曬不了,經梅姐指點,就跑到這別院來曬了。ps:梅姐是大丫環,地位僅次於通管婢女的劉媽。

    還好路程不遠也不復雜,談笑間,目的地就在眼前。陽光瀉了滿院,院角種滿了不知名的爭奇鬥妍的花兒,戰況十分激烈。我們拿出準備好的細繩,在院中拉起了八卦陣。

    我順手撩起一件月白色長衫搭上細繩,整理之時,卻發現袖口處隱隱有個符一類的東西,似乎還繡了字,還真是袖珍哪!我湊近瞧了個仔細。原來真是道靈符,上繡“護佑吾兒福壽安康”字樣。

    這平西王夫人竟是個信佛之人,狗熊想福壽安康,做你的大頭夢吧!據說人小的時候,愛憎分明,且愛恨根深蒂固,輕易不能改變。於是,我小時候看過電視的後遺症就是,對狗熊成見頗深,一個理智沒能壓住暴力因子,竟伸手將符給撕了下來,之後便冒出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意來。

    “誒,是誰將咱們翻了身誒……”我愉快地哼起了“翻身農奴把歌唱”,一遍遍安慰自己,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明月,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奇怪的歌的啊?我都沒聽你唱過呢。”小環一面晾着衣服,一面回頭笑看着我問道。我笑了笑,回答道:“都是應景編的唄!”“真厲害,沒想到你還懂音律呢!”聽出小環是由衷讚美。我也樂得,但還是謙虛道:“什麼懂音律,那些東西跟天文一樣複雜,我也就知道宮商角徵羽罷了。”

    小環突然僵住臉上笑容,垂下頭,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問我:“明月,那件事,你真的完全放下,一點也不在意了嗎?”

    誒?那件事是指哪件事?條件反射正想問出口,小環竟哽咽地打斷了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們也不會淪爲下人,你也不會受罪,更不會白日裏強顏歡笑,夜裏卻是咽淚裝歡。”

    我哪有強顏歡笑,我用我美麗的秀髮發誓,我笑得比真金還真啊!不過,小環說的那件事,難道就是害她們險些喪命幸被吳三桂所救那件事嗎?難道和小環有什麼關係?

    不忍心看她傷心的樣子,我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吧!我們不是又有新目標了嗎?我們要齊心協力,勇敢向目標邁進,絕不回頭!”小環擡頭,淚眼婆娑望着我,擰着眉,重重點了點頭。我私心想着,小環待我如此真心,對她的戒心該撤了吧!

    “啊,糟了!”她突然大叫一聲,嚇得我七魂丟了五魂。“怎麼了這是?”“木……木蘭花忘拿了!”“哦,原來是木蘭花啊!”不辜負小環整日奔波勞累盡往八卦丫環堆裏扎,終於得到一條有效信息:那狗熊偏愛木蘭花。我想象着一隻笨重的大狗熊,肥耳上彆着一朵木蘭花的樣子,就覺得滑稽的很。

    聽她說完這條信息後我就提出了建議:在狗熊衣服上貼上浸潤的木蘭花花瓣,待晾乾後,花香自然擴散到整件衣服上去,芳香沁人,沒準兒引起狗熊注意,我們就能因此發跡了。想法是好的,效果嘛,有待考證,總之,機會再小也總比無計可施的好。

    “那你快去快回,我在這兒等你吧!”我囑咐她路上小心,千萬不能讓有心人知道。目送她離開,我蹲下來,撿了個樹枝畫圈圈,詛咒一下那狗熊,忽而突發奇想,簡單幾筆,畫了一隻□□熊。我託着下巴,對自己的傑作讚歎不已:“此畫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哪!”

    “畫的是什麼?”

    咦,居然有人?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比韓紅的天籟還要天籟,雖是男聲,但卻讓人只覺鮑魚之肆如遇春風,使人內心澄澈。忘記這是一個問句,只顧回味了。那人見我不答,又兀自發問:“這是……穿衣服的熊?呵,倒有幾分可愛。”

    終於回過神來,正好聽到他說狗熊可愛,氣不打一處來,起立旋身一氣呵成,在看清來人容貌之前,已經吼了出來:“什麼?他可愛?哼,他要可愛,過街老鼠在這大清朝都可以當寵物養了!”

    糟了糟了,爲什麼每次跟狗熊沾邊我都可以輕易失去理智,人家壞是壞,也沒招我惹我啊!

    所以當理智回魂,看清來人時,我恨不得找個螞蟻洞鑽進去,當然,這件事無法實現的結果就是,尷尬的紅暈一直從脖頸延伸到耳根。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人是天上哪個宮的神子,是犯了錯被貶下凡嚐盡人間煙火的嗎?他站在微光中,破曉時分的晨曦將他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再多的詞彙也形容不出他的瀟灑出衆。我自信不屬於花癡範疇,也沒有收集那些酷帥男星的興趣,可對眼前這個人,我願意用欣賞藝術品的眼光窮盡溢美之詞來讚美他,末了加一句,可望而不可即。

    我貌似看到玉雕般的臉上出現一抹戲謔的笑容,該死,我被嘲笑了!平復了驚豔的情緒,臉也恢復了原來的溫度,我終於可以心平氣和麪對他,但依舊不敢看他的臉。

    我極有丫環風度地向他福了福身,垂首問道:“這裏是下人活動的地方,公子是迷路了嗎?”

    “你……你不認識我?”他略顯驚詫。

    於是,我樂了,臭美的人終於被反將一軍。我繼續裝模作樣:“奴婢是浣衣房的丫環,自然無幸見到老爺和公子的貴賓。如果公子着實迷路,奴婢可爲您指一段路,待見了其他人,再由他們引您去前廳吧!”

    只見他皺了皺劍眉,用探究的目光緊盯着我,我這剛擡起的頭又被他逼着垂下了。看,再看我,我就把你喫掉!

    “咦?”

    咦,他“咦”什麼?擡頭順着他的目光瞟去,竟是被我扔在地上的狗熊衣袖上的祈福符!我暗叫不妙,作餓狼撲羊狀拾起了那塊符,一副驚喜樣:“啊,可算找到你了!”一面拂去上面沾染的塵土。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我……有得罪他嗎?呸呸,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傢伙。

    我戰戰兢兢挪到他面前,仰視他,忽略心中對他莫名產生的一絲敬畏,將符遞給他道:“洗衣時發現這道符縫在公子衣袖上,可剛纔晾衣服時卻發現它不翼而飛了,找了許久,竟就在腳邊,嗐,許是顏色與地磚太過相似,一時花了眼。”

    我自認爲謊圓得不錯,希望他不會看出什麼破綻纔行。

    只見他伸出蔥削般白淨修長的手指接了過去,反覆考究打量。知道隨便打斷別人沉思不禮貌,可我自知耐心不足,真沒多少功夫陪他發呆,於是我試探問道:“公子,可需要我爲您引路?”

    他不理我,竟然忽視我,我那本就破碎的自尊心瞬間化成渣,隨風而逝。

    聽他徑自喃喃:“這符脫離衣物似乎就不靈了呢!”

    “啊!”我大驚,這下禍闖大了,封建社會的封建枷鎖絕非我三言兩語就可打開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內心真的慌了,要是狗熊知道我乾的“好事”,以他的性格,不要了我的小命纔怪,生命本就是這種人視爲草芥的東西。不,我不要死,我還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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