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來兩張椅子對放在院中,一張坐着,一張放着交疊的雙腿。天氣熱起來了啊,這紫外線日漸強啊!不過剛好可以殺殺身上的黴菌,而且不是有磚家說紫外線還促進鈣的吸收麼,我倒要看看,多曬曬太陽能不能改善改善“我”的林黛玉體質。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
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播種一個一個就夠了
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
久違的兒歌,唱得我年輕了好幾歲啊!
“你種一個太陽,要結出許多個太陽,就是一百個后羿也射不完啊,天下大限將至啊!你這妖女!”帶着笑意的男聲被微風送到耳邊,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妖孽男,竟敢說我是妖女!
白色的靴子停留在身側,我吊起眼角斜了他一眼,口氣不善:“我要是個妖女,就降了你這個妖孽。”他嬉笑道:“妖女和妖孽正好配一對,同類相殘,天地不容啊!”
“哼,有時間跟我鬥嘴,還不如快些帶我出去,說好的求原諒的誠意呢?”我翻了個白眼,一副領導教訓手下的模樣。
“哎呀呀,人家怎麼這麼命苦啊,攤上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主,人家都說了,萬事俱備,你才能乘東風而去嘛!咦,起風了誒!”
“啊啊啊,別拿噁心人不當罪過,雖然你撒個嬌也許能博得萬千腐女歡心,但是,我陳思雨是絕對不會屈服於你的美色之下!”我捂住耳朵,曾經覺得,他的聲音是我一輩子的夢靨魔障,而此刻,我依舊這麼覺得啊!
“不要嫌棄我,這是你答應我的,爲什麼此刻你卻……”他的眼中爲何會含着淚水!!!!這個演藝界的影帝!說得那麼惹人憐,就差咬帕子了。
“啊啊啊,你贏了…說吧,來找我,意欲何爲?”我嘆息着扶額,巧舌如簧如我,也有今天。
“我是來叫你收拾收拾,我們即刻就出發的呀!”他閃着水汪汪一雙桃花眼,表情十分無辜。
“嗷嗷,你怎麼不早說!”我從椅子上跳起來,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頭,真想一拳揮過去。
他按下我的手,表情更加無辜。“我一直在提醒你啊!”有麼?難道是那句“萬事俱備,你才能乘東風而去嘛!咦,起風了誒!”
“起風了誒!”
“起風了誒?”
我怎麼有一種被他耍了的錯覺?(作者說:那不是錯覺,是事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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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強盜sha人時,而就在這種連鬼都不敢出沒的時刻,我卻在奔馳的駿馬上搖搖欲墜,擋風的紗巾隨着揚塵飄落,夜風颳得臉生疼。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圈住我,朱慈炫在我耳邊輕聲道:“再堅持一下,塵風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我們馬上就可以趕上他們。”
“你那麼久……到底都籌備了什麼……哇啊……爲什麼我還要受這等罪……停…停下來!”這麼破碎的聲音居然是從我的口中發出的麼?估計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銀簪不知在何處就已經從發間滑落,長髮俱散,我說梅超風是我姐姐,全中國人都相信。上次跟吳大哥共乘慄霧,那纔是我心儀的馬速啊,原來還真有策馬狂奔這種跑法的麼?
我想不通,最迫不及待的人不應該是我嗎?爲何他看起來更有瘋狂之態?
長髮飄散,髮絲打在臉上,像千萬條細鞭抽打,這種瘋狂的跑法再不停下來,肯定要去我半條命。我的命,他不珍惜,我來珍愛!
身體已經被顛得脫力,我咬牙奮力抓上他的手臂,更是不顧上下顛得厲害,張嘴一口就咬了上去,彼時,他的手臂正好揮繮上擡,我的秀鼻實實在在對撞上去,一陣劇痛傳來,同時伴着他的喫痛悶哼聲。
馬兒一聲長嘶,前腿上擡,我只覺身子突地騰空,來不及抱住馬的脖子,已然從馬背上側滑飛出,那一瞬間,我想,完了,我珍愛的那半條命估計是保不住了。
彷彿過了很久,久到我的各類感官全都恢復正常功能,與大地零距離親熱的疼痛卻未如期而至,只有鼻尖的劇痛帶着火辣之感異常清晰,我擡手,想去捂捂,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你…是不是瘋了!?”朱慈炫的聲音再不復往日的清朗,帶着一線嘶啞,在我耳邊炸響。直到此刻,我纔開始審視自己的處境。
朱慈炫半跪在地上,雙臂緊箍着像貓兒一般蜷縮着的我。藉着朦朧夜色,我能看見三米之外依舊躁動不安的塵風,以及自他腳下向外延伸半米之長的淺淺卻力道頗深的溝壑,那是鞋子與地面摩擦而產生的。其間的驚險,我卻一無所知。
“你瘋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仰頭,那張臉在夜色中被陰影籠罩,但是我卻能猜得出他此刻的表情,因爲他完全是在吶喊。
他這一吶喊,我卻彷徨了。剛纔不是還不顧我的死活麼?現在做出個那麼關心我的樣子又是什麼意思?
“我看瘋的人是你!讓你停下來你卻充耳不聞,是趕着去投胎是吧!?”雖然力氣已經告磬,但是我真的生氣了。
他將我輕放在地上,讓我上半身依舊靠着他,我倒是想遠離他,可是力氣還未蓄滿,只能任他擺佈。
“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聲音飽含愧疚,“我那邊已經佈置好了,怕去晚了,錯過了最佳時機。我不也是爲了你麼?”
爲了讓我儘快見到小環麼?笑話,說出來誰信。要是那麼在乎我那麼替我着想,還會有這種事發生?
想到此,我竟然覺得人生實在悲哀,除了父母,會有誰能將我當做掌中寶呢?
調整呼吸,吸氣~呼氣~不管他是什麼目的,反正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我有什麼資格去怪他呢?我只好再次做個縮頭烏龜,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反正你再這樣跑,我寧願在這荒郊野外過夜我也不去了。”
“唔,鼻子好痛…”我輕碰鼻尖,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是卻被我硬壓下去,淚水只能流給在乎我的人看。
“坐好。”只見他站起身來,脫掉身上玄色外袍,輕蓋在我的頭上,又從眼睛以下繞了一圈,將我完全作一副沙特阿拉伯打扮。“這樣,就不用吹風了。”鼻尖傳來幽谷氣息,莫名讓人覺得安定。當然,我是不會被這一點點好就收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