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應是舊時月 >第27章 冷戰破功
    我是一個風險規避者,討厭未知的未來,說我胸無大志也好,說我是社會蛀蟲也罷,我只要求生活沒有太瀾和起伏,無病無災,做着喜歡的事,伴着喜歡的人,就這樣過一生,也是極好的。

    可來到這裏,五天一小難,十天一大災,饒是我心裏承受能力再好,也會有崩潰的一天好吧,饒是我腦子裏裝了《辭海》,見誰都得編一套話也有詞窮的一天好吧,饒是我喜歡一個人的瀟灑也是渴求來自真心的溫暖好吧!

    我承認,我知道自己有要離開的一天,感情不能太過氾濫,但是,我真的很想自私一下,我想找到一個人,對他(她)暢所欲言,告訴ta我的真實身份,向ta分享未來世界的神奇,有ta陪伴我走到回家的大門開啓的那一天。(作者說:還可能是它呢!)

    好好好,我再承認,我就是被吳應熊給刺激到了。一受刺激我就想爸爸想媽媽想小夥伴想小黑。什麼禍從口出,說白了,就是覺得我這個話嘮污染了我們尊貴的吳大公子的金耳。不搭理他他自尊心受挫,搭理過頭我自尊心還受挫呢!現在有奶奶當我的擋箭牌,我不說話,你還能像當初那樣逼我不成?(作者收:小丫頭片子還挺記仇的。)

    “小吳啊,這幾日月兒心情是不是不好啊!怎麼都不怎麼說話呢!”奶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是吳應熊的聲音:“奶奶放心,她喫得好睡得好,許是受傷留下來的後遺症,會消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也是個金牌編劇的料。

    “你還是多去哄哄她,啊,平時愛說愛笑的月兒一下沒了聲,奶奶我很不習慣啊!”唉,奶奶,月兒這廂對不住您了。

    “等她願意開門了,我就去勸勸,您就別擔心了。”晚上喝西北風去吧,你就是唱“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開”,唱破了嗓子我也依舊keepyouout!

    我扯過被子捂住頭,這種任性的待遇,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了,唉,待我放縱一回,再觀時代風雲吧!

    聽說有一種叫做“肉豆蔻”的植物,吃了它可以減緩痛楚,卻會產生幻覺,我嚴重懷疑,吳應熊給我吃了這種藥,就是那顆讓我能拖着一條命到天明的神藥,我現在所過經歷着的奶奶疼夫君愛、偶爾撒嬌也不賴的“幸福生活”,只是幻夢一場罷了!比起這個,我倒希望穿來那天我的午飯喫的就是肉豆蔻,這近三個月來的所有經歷也都只是夢境一場。

    唉,明月的腦容量實在沒法跟我這個21世紀天之驕子相提並論,稍微思考多一些,就覺得疲憊不堪,算了,這幾日話都沒能排出去,全堵在腦子裏,感覺累也無可厚非,先睡一覺再說吧!

    所以說瞌睡蟲什麼的就是我的大剋星,如果不是聽到有強烈而急促的撞門聲,我直覺再不作出迴應,引起小範圍地震是沒有問題滴!所以頂着亂髮,我還是去扯開了門栓。

    “哐!”門開,地動,我搖。面前的身影從未如此高大過,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怯怯擡起頭來,好生動的一張帶着怒意的臉!

    “你鬧夠了沒有!?敲門不應,叫你不答,你覺得讓關心你的人擔心是一件開心的事麼,嗯?”以前他發怒都是隱怒,往往讓我猜不出他的怒源,而這次是怒得那麼□□。演戲,絕對是在演戲,忽略掉隱約發軟的雙腿,擠開他來到奶奶面前。

    “月兒啊,怎麼就不吱聲呢?奶奶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這才叫小吳把門給撞開。”唉,奶奶,你怎麼比我親奶奶對我還要好呢?我實在受之有愧。幸好我及時開了門,不然奶奶家的門就偉大犧牲了。

    奶奶佈滿老人紋的臉上卻深深刻着擔憂,我鼻子有些發酸,拉着她的手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可能是受傷的後遺症吧,我的心情莫名就低落下去。剛纔只是睡着了,睡得太深,沒有聽到你們叫我,我,我保證,今天是最後一天,睡一覺,明天我就又能活蹦亂跳了!”我拉開笑臉,想讓奶奶放心。

    奶奶拉近我,在我耳邊說起了悄悄話:“待會兒好好跟小吳談談,剛纔可把他急壞了,也別怪他剛纔那麼大聲吼你,關心則亂嘛!”他都是演戲呢,也就只能騙騙奶奶您。(奶奶說: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你以爲隨隨便便就能蒙得了的?)

    我也演:“這幾日冷落他了,他心裏憋屈着呢,我一定好好哄哄他!”聲音不大不小,保證當事人聽得清清楚楚。哎呀,痛快哪!不要我佔口舌便宜,我偏佔你的。

    “砰!”關門。“哐當”上栓。放狗熊!

    貌似我剛剛做了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沒考慮嚴重後果。狗熊要把我大卸八塊了!!

    縮縮頭,我從牀上抱起一牀被子,“砰”地扔在一直都打掃地纖塵不染的地面一角,用最霸道的語氣說着最慫的話:“今天晚上我就睡地上了,誰也別攔我!”然後轉身,有些諂媚的意味對他說:“公子千金之軀,爲了奴婢多日不知牀滋味,今日就讓奴婢睡地板吧!”哪裏是地板,就是鋪的青磚,我已經能預見自己深夜在冷硬的輾轉反側的悽慘模樣。

    “天色不早了,公子就寢吧!”我逃也似的想要躲進被殼裏,誰料手腕一緊,某人一個回拉,我就被迫面對那張剛從冰箱裏解救出來的俊臉,然後卻一秒解凍,薄脣輕啓,聲音略帶沙啞:“爲夫被月兒冷落了幾日,只覺十分憋屈,月兒要如何哄哄爲夫呢,嗯?”

    啊啊啊,這樣的吳應熊讓與之打了多日冷戰的我情何以堪?我敗給他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是爲了什麼啊?而且,他這個樣子,引人遐思好不好!衝上腦門的熱流是什麼啊,爲什麼我要受這等折磨?

    我掙脫他的手,反客爲主,振振有詞:“哄你?吳大公子不是說禍從口出麼,我怕我錯多錯多,萬一哪一天言辭不對您胃口,拿走我這條小命還不是您彈指一揮的事。況且,這幾日也沒見你來哄哄我,沒個做夫君的覺悟,你倒還好意思了,傲嬌大直男!”

    他收斂了戲謔之色,一雙黑瞳喜怒難辨,鳳眼微眯,語氣不善:“這世上還真有人聽話只挑不好的聽,本公子告誡你言多必有失,本是好意爲之,你這性子若是在別人那裏,能活過幾日?”

    “不牢公子操心,奴婢情商還是有的,也有幾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傍身。”雖有些怕這麼正經的狗熊,但這些話的確不吐不快。你當我傻麼,見個人我都這麼話癆?

    “本公子倒是眼拙,你傍身的本事恐怕我也只窺得了一兩分,否則也不會留一條小命進得王府,在府中混得風生水起。”

    “……”不爽,十分不爽,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懟回去……

    空氣靜謐幾分……

    “唉……”聽得他長嘆一口氣,“月兒,你倒是教教爲夫,如何才能不做你口中所謂的那傲嬌大直男。”

    “啊?”我一時沒緩過來,剛纔……咱倆是在吵架吧!我往外瞅兩眼,奶奶又沒在,他做什麼戲?

    “你也不是沒救。”我順着他給的臺階往下走,“謹記三從四得便好。”

    見他一臉茫然,我開始揹着手來回踱步,“男子的三從四得便是,夫人出門要跟從,夫人說錯要盲從,夫人命令要服從,夫人對鏡貼花黃要等得,給夫人花錢要捨得,夫人生氣要忍得,哪,你看看你,符合幾條?”

    我聽見某熊喉間壓抑着笑聲,面上卻一本正經:“夫人教訓得是,爲夫這就改,一一對照着來。”

    演戲上癮了還!只是聽他那一笑,似乎所有怨氣也都消散,我這人就是喫軟不喫硬,見他一副搖尾乞憐的模樣,我真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臉。

    然後,我的手就真的,捏上去了,上去了,去了,了……

    四目相對,眼波流轉,似有不知名的情愫裹挾四周,氛圍都烘托到位了,我卻趁機又揩了油一把油,無比真誠發問:“這臉怎麼這麼嫩滑,公子用哪個牌子的護膚品?”

    某熊一頭黑線,打掉我的手,道:“既然爲夫要守那三從四得,地下溼冷,爲夫可捨不得讓夫人受涼,願與夫人同榻而眠。”他拍了拍牀鋪,示意我上去。

    我一邊退步一邊搖頭,奶奶,救命啊!我要跟你一起睡!

    最後我成功地賴上了奶奶的牀,不知道獨守空房的吳應熊有沒有畫圈圈詛咒我。

    翌日。我與吳應熊漫步走於羊腸小道,路遇一位老大爺從大老遠挑來一擔水來澆莊稼,看着他被重物壓彎的腰,我一個不忍心想到了一個絕佳灌溉之法。

    通過兩天收集大衆意見,通過一天拿到村長的批准,全村上下齊動工,在田間開通溝渠,引來遠處一條大河的水,以解決村民灌溉不便的問題。

    正當人們享受喜悅之際,村裏卻來了一羣不速之客,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

    說是不速之客,因爲並不是我所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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