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清楚得很,自上次對戰狙--擊-手後,奈緒總是習慣在口袋裏放幾枚金屬徽章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行爲正確至極,這不,它們現在就能派上用場了。
雪鷹非但沒有拒絕認識兩個好友,且願意直接和他們交流,奈緒心裏格外歡喜。她猜出雪鷹的用意,掏出一枚金屬徽章放在地上。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見奈緒剛說完同意,就閉上嘴巴側耳傾聽,似乎在聽鳥妖說話,隨後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讓他們心存疑惑。
奈緒在做什麼?
奈緒朝他們歡快地眨了眨眼睛:“它說要和你們做自我介紹呢。”
兩人十足納悶。他們既看不見鳥妖,也聽不到鳥妖的聲音,它做自我介紹的行爲完全是白搭。奈緒不也知道這一點嗎?
然而,就在此刻,奈緒放在地上的金屬徽章有節奏地顫動起來,發出石頭和金屬敲擊的清脆聲響。
奈緒提示他們:“摩斯密碼。”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震驚地看着金屬徽章震個不停,發出間隔長短不一的聲音。他們仔細分辨後,發現那並非隨意敲出來的聲音,確實能轉換成文字,無疑是摩斯密碼!
天吶,這是一隻會使用摩斯密碼傳遞訊息的鳥妖!
他們呆若木雞,木然地翻譯摩斯密碼:“我……叫……雪……鷹……”
金屬徽章靜止不動。
雪鷹看到兩個人千變萬化的表情,興致高漲:“奈緒奈緒,我把名字寫給他們看!”
奈緒再次友情提示:“陣平,研二,看那邊。”
她指向旁邊的泥土地。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僵着脖子轉向那邊,脖子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在奈緒指着的那塊土地上,憑空出現一條又一條不規整的線條,雖字跡潦草難看,卻組成了一個不難辨認的名字:雪鷹。
所以,這隻名叫雪鷹的鳥妖不止會敲摩斯密碼,還會寫字?!
兩人大開眼界。
然而,雪鷹的自我介紹並未就此結束。
雪鷹扔掉爪子裏的石頭,飛到奈緒面前,拍着翅膀說道:“奈緒,手機借我一下!”
兩人的表情變來變去,真的好有趣,它想再多看一點。
奈緒見慣了地獄裏熟練掌握現代化各種技能的妖怪,反倒不清楚雪鷹在現世有多特別。
她只覺得雪鷹十足上心,還向兩個好友花式介紹自己,給出了滿滿誠意,便配合它彎下腰把手機放在他們面前的地板上。
這次,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無需她提示,緩緩地垂下腦袋。
只見他們面前的手機無人操作,卻進入短信界面,一行字慢慢地浮現出來:【你們好,我是雪鷹,很高興認識你們,請多多關照哦】
短信的末尾還加了一個賣萌的顏文字表情。
雪鷹在收件人名單裏選中兩個聯繫人,發送。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放在兜裏的手機同時發出清脆悅耳的收件通知音。
兩人艱難地掏出手機,顫抖着手點開短信。
他們收到的短信內容和麪前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如出一轍……不,應該說一模一樣,因爲它們就是從奈緒的手機裏發出來的。
繼重塑世界觀後,他們需要把從書本上、影視劇裏及大人口中得到的關於妖怪的刻板印象全數拋開,重新認識這個看不見的種族。
例如,妖怪的智慧不亞於人類,就連自我介紹都和人類相差無幾呢。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嚥了咽口水,刷新腦內對妖怪的看法,扯出一抹微笑:“雪鷹,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以後請多多指教。”
手機界面上跳出微笑和握手的表情。
兩人一妖正式認識彼此。
他們本想繼續往下聊,但時間不允許。
午休的時間不長,三人很快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幸好下午沒有任務通知,松田陣平及萩原研二放縱自己神遊了一下午,妖怪的祕密及雪鷹的表現不停在他們腦海中盤旋。
下班後,兩人並沒有着急離開辦公室。
待辦公室只剩下兩人時,兩人進行了一場短暫的交談。
“小陣平,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萩原研二不再顧及形象,挺直的肩背一垮,身體往後一靠,懶懶地躺在椅背上,“看到的世界明明沒有任何不同,但我總覺得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松田陣平拿出手機,點開雪鷹發的短信又看了一遍,不得不贊同:“確實。放在從前,我做夢都沒想過會收到妖怪的短信。hagi,關於妖怪,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我陪奈緒夜巡的時候可以問一問她。”
“你隨便問吧,我們好奇的問題應該差不了多少,你回頭告訴我就行。”前幾天的時間並沒有白費,萩原研二已經從接連不斷的意外中鎮定下來,“真可惜,我們沒辦法看到妖怪。不知道他們和繪本里長得像不像?”
松田陣平站起來:“我晚上問問。走吧,去喫飯。”
中午急着找奈緒攤牌,他們根本沒有喫飯,一直空腹到了現在,兩人都處於飢渴狀態。
祕密不能填飽肚子,只有食物可以。
兩人到食堂隨意用了一頓飯。
松田陣平送萩原研二回到租房,轉換方向前往約定地點。
萩原研二舉步上樓,忽覺不對,扭過身子,看小汽車噴着尾氣駛向遠方:“晚上我又沒約人,爲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夜巡?那樣就能得到一手資料,何必要小陣平轉述?”
總覺得被小陣平很微妙地優先排除掉這個選項了呢。
是湊巧嗎?抑或是錯覺?
“小陣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陪奈緒夜巡的目的?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你準備怎麼做呢?”萩原研二對着昏暗的夜色喃喃自語。
自然,他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松田陣平抵達目的地時,奈緒已經在那兒等着他。
汽車平緩地在奈緒面前停下。
奈緒示意松田陣平打開後備箱,把一袋不知裝着什麼東西的袋子放了進去。
東西放下時,松田陣平明顯感覺到車子尾部往下墜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