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穩浪靜,卻暗流涌動。
蕭墨寒會這樣,並不奇怪。因爲他從小就是這性格,沒發脾氣的時候,生人勿近,發起脾氣來,火焰十極。
但宋嬋有點反常!
若換在五年前,也沒什麼。可這五年,他已經習慣看到一個縮着肩膀,任人呼前喝後,欺凌嘲諷,不還口,不還手的卑微小女人模樣。
今天,好像變了!
她甚至還在笑,有多久沒笑了,哪怕只是一個假的笑容,白九棠也很久沒見到了。
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我在笑嗎?”宋嬋詫異。
原來,看到蕭墨寒丟人,她高興地都表現到臉上來了。
“說說看,你在笑什麼,我也想知道。”白九棠好奇,把報告還給身邊的小護士,揮了揮手,打發她離開。
直覺,直覺告訴他,這件好笑的事跟蕭墨寒有關。
而且一定是件極丟人的事,也一定不能讓外人知道。
白九棠看熱鬧從嫌事大,畢竟能令一向做事滴水不露仔細嚴謹的蕭墨寒丟人,這得是出多大的岔子!
蕭墨寒眯着一雙單鳳眼,寒流遍佈。眸子裏閃着一絲光,時而銳利,時而冷漠。手裏把玩的打火機,叮的一聲頭朝下的定在了扶手上。
忽然,他下巴微微擡了下,伴隨這個動作,眼裏的一切情緒歸於平靜。
又是這種漠視一切的神情,這樣的神情,是最深的嘲諷。
諷她不敢說,諷她虛張聲勢,諷她最後不了了之。
宋嬋那五年在他面前活得小心翼翼,謹小慎微,並不是她心虛,而是她收斂了鋒芒,不想與之硬碰硬。因爲她知道,無權無勢無人倚仗,任何情況下都是單槍匹馬的她,想要替自己求一份生存,替母親求一個安穩,替當年的冤屈求一個公道,她就必須得忍辱負重。
可今天,她忽然不想忍了!
因爲她已經意識到,忍的結果,跟不忍,沒兩樣!
蕭墨寒終始不曾回過頭來,給過她一絲一毫的信任。她丟了心,丟了身,丟了尊嚴,換來的,卻是他把她送給別人糟踏!
那還忍什麼!
宋嬋扯脣,蒼白的脣瓣,充滿憤怒和淒涼:“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今夜過後,我不說,你可能也會從別處知道。”
“B&K集團下午的慈善會,蕭總把我送給了卡爾先生。”
“可能又想到,我這個人,他偶爾還是要用用的,又不放心,就把我帶到你這裏來了。”
“我笑,是覺得他天真又矛盾。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方還是跟個衣冠禽獸。他居然還要要求我是清白的,用清白的身子再回來供他消遣發泄。”
“白醫生,你聽說過,單身男女坐在牀上,什麼事也不做,只聊天打遊戲麼?”
“這個世道,在他眼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單純了?”
“我倒是隻想聊天打遊戲,可卡爾肯麼,不肯啊,我一個弱女子,我能怎麼辦?只能從了,畢竟是蕭總的意思,不從不好。誰都知道違逆蕭大總裁的命令,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