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嬋蕭墨寒 >第50章 只要恨到一定的程度,愛完全可以被碾碎
    秦歌愣住。

    這話一出,不單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應過的是張玉蘭,她彎脣,露出得意的笑,卻在瞬間又做奮仇敵愷出的模樣:“早該把她關進去了,不然我家小漣今天也不會受這份罪。”

    “姐姐。”顧清漪走到牀前,看着躺在牀上人事不醒的顧清漪默默垂淚,作弱柳扶風狀,身子不由往蕭墨寒那邊靠了靠。蕭墨寒沒伸手摟她,也沒將人推開。

    “老闆……”秦歌還想問點什麼,蕭墨寒已是冷眼掃過去,嚇得他到嘴的話又往回咽。

    “是。”

    他趕緊改口,向宋嬋看去,“宋小姐,走吧!”

    宋嬋的腳還在流血,腦袋上的沙發也還沒拆。張玉蘭先前那一頓潑婦造,把她弄得傷上加傷。身體明明痛着,可心裏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她望着站在病牀前那個冷漠蕭瑟的男人,眼淚不知不覺得浮上眶。

    用力的閉了閉眼,努力又把它憋回去。

    不能哭,不能再在他面前哭。

    他不會憐惜你的,只會嘲笑你,厭惡你,然後加倍的懲罰和折磨你。

    他對你已沒有心了,他所有的仁慈,所有的寬厚,都給了顧清漣。

    愛過算什麼,只要恨到一定的程度,愛完全可以被碾碎。

    默默轉身,步出病房。

    “宋小姐,別難過。”秦歌看她走路一拐一拐,本能地擡手想去攙扶,被宋嬋躲了過去,她什麼也沒說,扶着牆,咬着牙,任身心雙重疼痛,催毀自己。

    到電梯門口時,她才忽然想起一事,說道,“秦特助,能麻煩幫我把包拿過來一下麼,在我牀頭櫃裏。”

    “好。”

    這一進去,也不知道要關幾天,藥要帶着,萬一死在裏面怎麼辦,不就襯了張玉蘭母女的意。

    活到她這個地步,死,是最好的解脫。

    可一想到母親,她就還想再掙扎一下。

    秦歌火速趕到她病房,拿出包包,看到牀上的手機還有插在牆上的充電器,想也不想的一併塞了進去。宋嬋就在電梯門口等着,看到他氣喘吁吁地跑來,眼眶驀地一澀,感覺這世上被所有人拋棄,但總還有一絲溫暖可尋。

    不管蕭墨寒對她怎樣,秦歌總是在暗地裏給予她很多方便,只是他能做的很有限。

    “宋小姐,走吧!”宋嬋想去接包包,秦歌往肩上一挎,道,“沒事,我幫你揹着。”

    “謝謝。”一聲道謝,幾不可察。

    秦歌還是聽到這兩個字裏濃重的鼻音。

    到了停車場,秦歌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宋小姐,其實老闆他,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冷血……”

    不冷血麼?

    都要把她送監獄了,這還不算冷血,那怎麼樣纔算,直接取她的命?

    宋嬋閉了閉眼,身心疲憊:“秦特助,我想睡一下,可以麼?”

    “……行,可以。”

    秦歌想說,那個黎警官其實是自己人,老闆若真要法辦你,不會把你交到自己人手上。之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把你送到警局去,是因爲不這麼做,張玉蘭和顧清漪會死咬着這件事,無休止的鬧下去。

    鬧大了,就算你無罪也會變成有罪,到時候想保你就沒現在這般容易。

    因爲,首先蕭老爺子那關就不好過。

    可惜宋嬋現在不想聽這些。

    而明白其中關竅的還有白九棠。

    張玉蘭母女走後,白九棠還一直在病房裏陪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蕭墨寒,說道:“以退爲進,你倒是會打算。”

    把張玉蘭成功唬住了,又給了顧家一個交代。

    事情是不是宋嬋做的,已經不要緊了,蕭墨寒有意保她,上面的人是怎麼查也查不出來的。人關了幾天,又沒有證據證明毒是她下的,最後只能無罪釋放。

    公家給的結論,顧家想挑理都挑不上。

    蕭墨寒自己這邊又撇得乾乾淨淨,高,實在是高!

    “公事公辦而已,沒你說的那麼複雜。”蕭墨寒哪會承認,一旦承認了,那他對宋嬋的恨,就是變相的瓦解。

    “沒我說的那麼複雜,那你怎麼不把宋嬋交給別的警察呢?還不是怕張玉蘭做手腳,裏應外合,私定宋嬋的罪。”

    顧家那對母女,對宋嬋可是恨之入骨的。

    當然,這種恨並不是因爲她傷了顧清漣,而是傷了顧清漣以後她宋嬋還好好地呆在蕭墨寒的身邊。

    這對顧清漪來說是個威脅!

    偏偏,她們又不能拿宋嬋怎麼樣!

    人當初是蕭祖鴻保下的,可這五年卻是蕭墨寒在充當她的保護傘!

    是,他也在不斷的折磨她,欺負她,凌虐她,可要是顧家人想對她不利,只要他不發話,想也不敢。

    所以這些年,宋嬋即便有顧家虎視眈眈着,她也依然活得毫髮無損。

    這些宋嬋不自知,他們這些做兄弟的,多少能看出來。

    如今,做得越發明顯了。

    白九棠很擔心,他會重蹈覆轍:“墨寒,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愛她,愛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蕭墨寒渾身一震,愛嗎?

    也許吧,可能吧,但更多的是不甘。

    不甘愛着還恨着,不甘恨着,又放不下。

    太複雜,太矛盾。

    他現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因爲他心裏沒有明確的答案,也不願去想這個最終的答案。

    扭頭,他說起另外一件事:“頭先你跟我說,清漣恢復得很好,醒得可能性很大,這件事,你還跟別人提過嗎?”

    白九棠怔了怔:“……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吧。”

    畢竟,這病房又不是禁地,誰都能出入,誰也能向醫生打聽患者消息。

    蕭墨寒默了默,然後一言不發站起身。

    “喂,這個時候了,你去哪兒?”白九棠見他要走,指了指剛從鬼門關回來的顧清漣,示意他多陪陪人家。

    蕭墨寒卻是淡聲道:“她交給你了,她現在需要的是醫生,而不是我。”

    靠!

    這話聽着怎麼感覺那麼渣呢!

    不是醫生,那你不是人家未婚夫麼,不是將來要娶人家的麼?

    這麼親密的關係,你不陪誰陪?

    白九棠嘴角抽了幾抽,想罵人,嘴巴還沒張開呢,人就走了沒蹤影了。

    他嚅了嚅嘴,到底還是氣不順,嘟嘟囔囔地罵了句:“陌白說得對,這傢伙,就是冷血!”

    停車場。

    張玉蘭母女從病房出來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醫院。而是選個角落,總結着今天發生的事。

    顧清漪無比懊惱:“媽,這件事不會查到我們頭上嗎?墨寒哥哥親自管,怕是不好糊弄。”

    “是有些草率了。”張玉蘭那雙陰毒的眸子眯了眯,“不過這顧清漣命也真是大,上回沒死成,這回又沒死成。都躺了五年了,還以爲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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