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嬋蕭墨寒 >第236章 查到了三百萬
    宋嬋這回又做了一個好久的夢。

    夢裏有個小孩呱呱墜地,長得十分可愛。只是從她肚子裏出來後,還沒來得及抱她,就被一雙手搶了去。那個女人帶着陰森森的笑,手裏操着一把手術刀,捅在孩子的胸口。

    孩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叫,便沒了呼吸。

    女人把劃開她的肚子,把渾身是血的孩子又塞了回去。她拼命的哭,拼命的喊,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眼睜睜地看着孩子的魂魄脫離她的身體,像一縷風一樣,慢慢飄遠。

    她想去追,可身子被綁在手術檯上,根本無法動彈。她掙扎,她嘶吼,她絕望。就在這個時候,小青出現了,手裏牽着她的孩子。

    “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姐,孩子長得好像你,這下我有伴了。”

    小青留下這兩句話,就消失了。

    宋嬋扯着嗓子喊:“小青,把我一起帶走,別丟下我,別丟下我,求你,求你……”

    蕭黑寒支着額頭坐在牀邊的椅子裏。已經是凌晨四點,他沒撐住,打了個盹。宋嬋在夢裏一句句的呢喃把他驚醒。睜眼便看到宋嬋眼角滑落的淚水。

    她用那隻沒受傷的手緊緊抓着牀單,巴掌大的小臉滿是痛楚,一聲聲“求你別丟下我”像咒語,念得蕭墨寒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又悶又痛。

    她心裏應該也是在乎這個孩子的吧!

    他想。

    然而念頭剛起,宋嬋的下一句直接把他打入冰窯。

    “孩子,記住,下一次投胎別姓蕭了……”

    什麼叫做下一次投胎別姓蕭了。

    她就這麼不待見他的骨肉?

    果然,不想要和不能要,不是同一個概念!

    宋嬋在夢裏哭了好久,撕心裂肺到把自己給哭醒了。她抽抽噎噎地,眼睛打開的那一刻,以爲是在某個人間煉獄,卻不想對上一雙盛滿狂風暴雨的眸子。

    她心如死灰,對這樣的陣仗又習以爲常,所以只是淡淡地錯開自己的目光。

    蕭墨寒忽然伸手,扼住她的下巴,強迫與之對視:“爲什麼不敢看我,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嗎?”

    宋嬋明朗,這個時候還想痛下殺手,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並且孩子成功的沒保住。她擡眸,眼底同樣一片清寒:“蕭墨寒,我這輩子做的最心虛的一件事,就是明知你自私冷血,還妄想把你捂熱,結果讓所有人看我的笑話。”

    蕭墨寒五指收了收,微微用了些力:“你說這些幹什麼,我跟你提孩子的事。”

    宋嬋下巴傳來疼痛,可最疼的不是這裏,比起她的遍體鱗傷,這點疼,算什麼:“孩子沒了,是你的報應啊,不懂嗎?”

    “我的報應?明明是你不想要……”

    “是啊,我不想要,我爲什麼要他?他姓蕭,我整天面對你一個姓蕭的就夠討厭的了,讓我再面對一個,是想讓我直接去死麼?”宋嬋無比惡毒地道。

    她看上去是那麼地嫌棄這個孩子,可誰又知道,失去這個孩子,她心裏究竟有多痛。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啊,在她肚子裏孕育了近兩個月,一同喫,一同喝,一同呼吸,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的心頭的一塊肉。

    她能不愛?

    她壽命將盡,她的愛有限,她沒辦法啊!

    再加上她喫的抗癌藥,但凡,但凡她還有一絲辦法可想,她都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蕭墨寒哪裏知道她的痛,知道她的處境,她的爲難,她爲數不多的日子。只覺聽到這話,渾身血液都燒得沸騰了,捏在宋嬋的下巴的手指憤怒地顫抖。

    “你越是不想要,我就越要讓你懷。這個沒了,還有下一個。宋嬋,你討厭也好,喜歡也罷,我的孩子,你必須生!”

    宋嬋扯脣,眼角落下兩行淚。她笑,明明下巴被他捏得發了紅,她卻還笑得出來:“那我就懷一個,打一個。”

    這無疑是在火在澆油,脾氣再好的人聽到這話也爆起來,何況蕭墨寒脾氣本來就不好。他揚手,一個耳光就要扇過去,可見宋嬋對這個即將落下的巴掌沒有半點懼意,她甚至連躲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閉上眼睛,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這個耳光忽然就扇不下去了。

    她不怕,所以打有什麼用。

    原來是想要征服她,所以纔打。現在打已經似乎讓她麻木了,再打毫無意義。別看宋嬋瘦,一身全是反骨,不好治。

    蕭墨寒深呼吸了幾次,高舉的手到底還是垂了下去,下巴也鬆開。意料之中的巴掌沒落下來,宋嬋睜眼,有些意外。

    “養好身體,有的是時間跟你算賬!”他要改變策略,至於具體是什麼,邊走邊瞧,總之,他會讓宋嬋後悔今天說出這樣的話。

    宋嬋打了個寒顫,蕭墨寒磨人的招數層出不窮,他不僅做生意是把好手,其他方面,更是輩中翹楚。這些年,她深有體會。

    “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蕭墨寒冷嗤,隨即坐了下來,替她掖好被子。他永遠這樣,做着世上所有男人都會做的最溫柔之事,卻說着世上男人都不會說的最狠毒的話,“宋嬋,我一定會讓你對生不如死這四個字重新有個理解。”

    往後,他不會再好聲好氣地待她了,因爲她根本不珍惜。

    什麼“和平相處”,也讓它見鬼去吧!

    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是蕭墨寒,本來就是別人牽就他,宋嬋憑什麼破例!

    “睡吧,睡飽了,才能養好身體。”養好身體,才能被我虐。

    蕭墨寒眼裏迸出一道森冷異常的光,像是一頭蟄伏已久的惡獸,等待獵物隆重登場。

    宋嬋哪裏還睡得着,大眼瞪小眼,就這樣熬到了天亮。白九棠和喬安來給她複檢,發現被子裏汗津津的,立馬叫來護士給她換牀單。兩人都以爲是宋嬋是熱的,殊不知,她是被蕭墨寒給嚇着了。

    擦了身子,換了衣服和牀單,宋嬋畢竟剛流過產,又是癌症患者,這樣的身體等同一張歷盡風霜的舊紙,輕輕一捅就破。她性子再倔,意志再強,這會兒也撐不住再次沉沉睡去。

    喬安手頭上還有一個病人,檢查完後,匆匆離去。白九棠本身要一起走,卻留了下來。只因喬安後來跟他說過,蕭墨寒已然知道宋嬋懷孕的事。

    他想找個機會過來詳細解釋,蘇陌白那小子離不開人,傷了手,喫喝拉撒好像都不會了,全要他幫忙。加上急診那邊有幾個重症患者,他一時沒脫開身。

    兩人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白九棠邊煮茶邊開口:“墨寒,對不起,宋嬋那邊,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實在是她這身體……”

    “下不爲例。”蕭墨寒氣歸氣,還不至於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再說,以他跟白九棠的交情,他相信白九棠也想幫他留下這個孩子,沒留,肯定是沒辦法留。

    但隱瞞他,是不對的。

    蕭墨寒張嘴,正要再說點什麼,秦歌提着早餐敲門進來。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雪,他的頭髮上有零碎的幾片雪花,帝都最近溫度降得厲害,已經是零下十度了。

    秦歌將早餐放在茶几上,一邊給手呵氣,一邊道:“老闆,黎敬官那邊今早又有新的消息了,顧小姐身邊的小夏頭先拿了個鐲子去當賣,數額剛好是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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