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保鏢們,眼觀鼻,鼻觀心,然後極有默契地轉過頭,面壁。把空間留給自家少爺,讓他放心地自由發揮。
蕭墨寒不放,抱着她往前走,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再亂動,摔了我不管!”
“摔就摔!”
這話唬不到她了。
宋嬋如今死都不怕,還怕摔,笑話!
她雙手抵着蕭墨寒的胸口,身子奮力往外蹦。蕭墨寒被這個女人搞得沒脾氣,一腳把門踹開,直奔裏間的病牀,然後雙手往前一拋,宋嬋就被扔了出去。
宋嬋摔得頭髮暈,眼發黑,半天沒回過神,皺着眉,臉浮現出幾絲痛苦的神色。
蕭墨寒順勢壓下來,他有控制力道,所以傷沒傷,他心裏有數。一把抓着她的手,高舉過頭,吻,狂風暴雨般落下。
“唔……”
宋嬋被這一波連續操作搞得渾渾噩噩,腦子一團亂麻,卻也還知道反抗。掙扎着從喉嚨裏發出憤怒地嘶吼,可任憑她怎麼叫,都全數叫蕭墨寒喫進肚子裏。
她一個病患怎麼可能敵得過人高馬大、力大無窮的蕭墨寒。
很快就敗下陣。
身子軟塌塌地任由他予索予求。
察覺到她的無力,蕭墨寒突然鬆開了她,看着盈光水瀲的黑眸,聲音粗喘:“以後再不好好喫飯,這就是懲罰。”
宋嬋憤怒地瞪着他,還未出發一個聲音,嘴巴又覆上來了。
這回細雨綿長。
蕭墨寒忘情地長驅直入,品嚐她的芳香。宋嬋慢慢抽出被他禁錮的手,然後反手一抓,死死扣住他受傷的下半掌。
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你若冒犯我,這也是懲罰!
蕭墨寒喫痛,嘴裏嘶了一聲,動作卻只是停了一瞬,下一秒變得更兇猛。並且,還把她那雙不安份的手,重新固定。
接下來的場面,不用想象,也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種事,一開頭,沒有過程是收不了尾的。
宋嬋被折磨得眼淚都出來了,躺在蕭墨寒身下,無聲綴泣。蕭墨寒低首,吻去她眼瞼下的淚水,輕哄:“就快好了。”
……
半夜,宋嬋昏昏沉沉醒來。
身上一絲不掛,手和腳就像斷了隨意接在身體裏一樣,痠痛到麻木。但她還是咬牙,把搭在她肚了上的手,勉力推了下去。
男人睡得很熟,呼吸輕輕的、淺淺的很均勻。睡着的蕭墨寒,沒有白天的冷冽和凌利,身上所有獵豹一樣的氣息都隨着他的沉睡而被收了回去。
深邃的五官,俊逸的容顏,他就像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平靜詳和,無辜無害。
可是隻有宋嬋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殘酷霸道,自私冷血!
回想剛纔他近乎兇殘的索要,宋嬋只覺這種日子,她真的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一個荒唐的念頭突然竄進腦海。宋嬋起身,擡手一點點地探向牀頭櫃,迅速抓住果盤裏的水果刀,然後高高舉起!
屋子裏沒有開燈。
但月光很足,把男人的心臟位置照得一清二楚!
只要這刀子一紮下去,她所有苦難便會結束。
蕭墨寒,別怪我!
你害我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害我有親不能認,害我只能在這座城市孤獨而亡,害我失了自由,任你折磨,你欠我這麼多,我要你一條命,不過分!
可是爲什麼,積累多日的憤恨這一刻頃刻爆發,但這刀卻始終扎不下去。
“不哭。”
擡手,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
宋嬋這才知,她哭了。爲什麼要哭呢?
蕭墨寒奪走她一切,讓他償命,應該的!
“我說過,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既然你覺得,只有我捱了你這一刀,你心中的恨意才能平息,那你就把它刺進去。”
宋嬋重新握緊刀柄,你以爲我不敢麼!
“刺。”蕭墨寒平靜地開口,甚至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她。
其實她醒的時候,他差不多就醒了。
她拿刀的時候,他知道。他雖閉着眼睛,卻能感受到她的一舉一動。
她要殺他的時候,他也知道。他沒睜眼,不是在賭,她到底下不下得去手,也不是在關鍵時候,捉她現形,再給予懲罰。而是給她機會發泄、報仇!
他們之間的隔閡和誤會太多了,靠嘴巴已經解釋不清。靠實際行動,她未必會給機會彌補。他向來做事雷厲風行,能快速解決的,絕不拖拉。
所以,這一刀,若能讓他們之間的冰釋前嫌,讓他們重新開始,他願意接受!
“刺吧,不要猶豫!”蕭墨寒見她遲遲不下刀子,緊張得手在發抖,毅然地握上去,包裹着她的手,對着他胸口,一點點地往下壓。
男人沒穿衣服,女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鋒利的刀尖一點點刺破他的皮膚,看着血從刀尖四周流出,看着刀身一點點沉沒下去。
她慌了。
驟然鬆了手。
蕭墨寒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笑着看她:“氣消了麼?”
宋嬋搖頭,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看不到蕭墨寒的表情,內心的恐懼只覺蕭墨寒跟她一樣,瘋了!
“沒消是嗎,那我再刺深一點。”蕭墨寒故意錯誤解讀她的意思,握着刀柄,微微用力。刀身肉眼可見地往下沉。宋嬋嚇得一屁股跌坐在牀上。
“消了嗎?”他眼睛緊緊攫住她那張惶恐的臉,不放過她任何微表情。
宋嬋看着血從他胸膛滑下被單,迅速染下一抹紅。她捂着嘴,淚水和汗水齊齊落入指縫。
“是消了,還是沒消?”蕭墨寒聲音四平八穩,彷彿這點傷,不算什麼,但眼神卻帶了那麼點咄咄逼人的氣勢。好像只要她再搖頭,他會毫不猶豫地再往下刺一樣。
宋嬋僵住不敢動,等那血無止盡地把雪白的牀單暈染成一大片時,她猛然跳下牀。
“你去哪兒?”
她要去叫醫生!
“你就這樣出去?”蕭黑寒抓着她的手。宋嬋低頭看了看,她什麼也沒穿。也顧不得羞恥了,扭頭去找衣服,囫圇套上。
蕭墨寒在旁邊道:“不要出去叫人,門口全是保鏢,傳到老爺子那裏去,我也保不了你!”
他身邊有老爺子的眼線。
對宋嬋,蕭啓國不再插手是極限,但他的底限也很明顯,就是不允許發生任何對蕭氏、對自己不利的事。
眼下這一刀雖不是宋嬋親手扎的,可跟她親扎的也無多大差別。蕭啓國不會聽解釋,只會雷霆大怒地把宋嬋剝皮抽骨。
那我該怎麼做?
宋嬋不知所措看着他。
蕭墨寒閉了閉眼,刀扎這麼深,他不是不痛,血流這麼多,他不是沒感覺,他只是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宋嬋對話。
“先把眼淚擦乾淨,然後幫我把刀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