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斯親吻她的脖子,嚐到鹹鹹的味道,看到她那張掛着淚滴的臉,心裏別提多暢快:“如果你先前不咬我一口,我還可以對你溫柔點,但你敬酒不喫喫罰酒,就別怪我了。”
霍如意憤憤瞪着他。
普斯就愛看她生氣到不行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的樣子,讓他很有成就感。
低頭,照着她臉吻去。霍如意忽然杏眼圓睜,擡起脖子,重重朝普斯撞去。
普斯沒料到她都這樣了還能反抗,反應不及,鼻子”咔擦”一聲,瞬間痛到麻木。
他坐起身子,手半捂着鼻子,一行溫熱的液體自鼻孔流下。
手摸了摸,出血了!
“媽的。”普斯一天吃了兩個大悶虧,單手掐着霍如意的下巴,擡手又是兩個耳光,一邊臉一個。霍如意臉本來就腫得,那種痛感一直沒消失,這會兒,已經沒知覺了。
她心裏積着恐懼,積着恨,也感覺不到痛。
普斯兩個耳光不解恨,又補了兩個。
霍如意也不再求救,反正她嘴巴被東西堵着,發不出聲音,只管瞪着眼睛捱了這幾個耳刮子。大有,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普斯當然不會把她打死,她身子還沒碰呢,怎麼捨得。
再說,霍胤尊那條大魚也還沒上鉤呢!
這女人用處大着,不能死!
普斯道:“你放心,我不會如你願的。但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說完,他便去剝霍如意的衣服。
霍如意本意是想激怒普斯,死在他拳頭下,也好過被他侮辱。沒承想,普斯沒上道,剛壓下去的那股絕望又涌了上來。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從外往內被撞開。
普斯驚了,半伏着身子,怒道:“誰啊?”
他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手下進來壞了他的好事。待一擡頭看見一個陌生面孔,愣了愣,旋即立起身子,警戒:“你是誰啊?來人……”
蕭墨寒眼睛落在下方,跟霍如意視線相對時,臉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他快步走過去,直接飛起一腳,踹在普斯的肩上,直接把人踹飛。
可憐的普斯話還沒說完,身子就飛出去。裏面是牆,撞上的時候,全身骨頭咔咔響了好幾聲,也不知道是斷了哪根。
他倒在牀角,半天都沒回過來神。
霍如意以爲這次要貞潔不保了,乍一見到蕭墨寒如天神般降臨,恐懼和絕望被釋放,眼淚再次涌上眶。
她對這個男人,並沒有多少好感,只是覺得彼此有股熟悉的牽扯而已。可是此情此景,她看到他,卻莫名心安。
好像天塌下來,她也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會保她護她!
“對不起,我來晚了。”蕭墨寒抽走她嘴裏的布,解了她手腳上的繩子。看到她臉上的紅腫還有手腳上被繩子磨破的皮膚,紅了眼。
恰巧這時,普斯已緩過神,張嘴大喊着:“來人,來人,有外敵……”
蕭墨寒神色一凜,提着他領子,普斯一米七五的個子,生得結實肥壯,此時卻被像拎只雞一樣從牀上拽下,扔了出去。貼着地面,擦出好幾米遠,要不是被桌角攔住,能直接從屋裏這邊滾到那邊去。
普斯額角撞出個大坑,凹下去,卻是沒流血。
也不知道是身體上現在到處都疼着,額頭那一塊,襯得沒知覺了,還是疼過頭,察不出疼了,總之,除了暈眩感,倒也沒其他不適。
蕭墨寒脫下如套,罩在如意身上,俯身把人抱起。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把霍如意空曠的心瞬間塞得滿滿的,她主動環住蕭墨寒的脖子。蕭墨寒看到她嘴角的血,心疼得不行:“別怕,我帶你回家。”
霍如意點頭,旋即又道:“我爸還在他們手裏。”
蕭墨寒蹙了下眉,抱着她走過去,居高臨下地問躺在地上的普斯:“你把霍老關在哪裏?”
普斯哼哼唧唧地捂着頭,似還沒從那股暈眩感裏出來,半晌:“想救他,沒門!”
這時,蘇陌白和白九棠他們趕了過來。後院房子多,他們分頭行動。蘇陌白和白九棠搜完了,在原來的地方等蕭墨寒匯合。蕭墨寒遲遲不出,他們便知有情況,火急火燎地往這邊趕。
“得咧,抓到領頭羊了。”蘇陌白掛在肩膀上的領帶取下,套在普斯手上,把他兩隻手先打個結,剩下的又往脖子圍一圈,再打個結,然後像牽條狗一樣,拖着往外走。
普斯的手下也不是喫屎長大的,這寨子裏這麼大動靜,還能不發現。端着槍,各處叫囂着,說有外敵闖入。蕭墨寒剛踏出屋子,頭頂上方就響起一陣警報聲。
聲音很大,叫得整個島幾乎都能聽見。
白九棠擡頭看了看,並沒找到聲音的來源處。但他明白,發出這警報,必是在呼叫救援。
果不其然,剛想到這兒,後面的普斯就得意道:“你們走不了了,加德旺很快就會趕過來,不但霍日華要死,你們都要死……呃。”
聲音還沒落下,一手肘迎頭劈來。剛好又打在他的鼻子上,那鼻子,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歪了。
蘇陌白道:“話太多,你現在在我們手上,如果我們都要死,那豈不是顯示你的命很不值錢!”
媽的,自己現在都是個人質,還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搞不清楚狀況!
普斯被打又被嗤,惱得不行,剛露出一個發狠的表情,蘇陌白扯一扯手中的領帶,他脖子一緊,話到嘴邊又只得生生嚥下,忍了這口氣。
三人跑出院子,欲原路返回。還沒跑幾步,一大批人端着槍,衝了進來。槍頭黑洞洞的,全數指着蕭墨寒三人。
“把人放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領首的是個青年男子,身材精瘦,但那雙眼睛卻異常陰騭,像貓頭鷹的爪子,刮在粗糲的樹皮上,令人感到非常不適。
“不放!”蘇陌白手中領帶一收,把普斯拉到跟前,順便叫蕭墨寒和白九棠都站到他身後。
萬一對方開槍,普斯就是最好的肉盾。
“兒子,救我!”普斯到底怕死,他身上除了一條短褲子,什麼也沒穿。一根領帶綁了他的手,還束了他的脖子,頂着一張豬頭臉,鼻子和嘴巴還有血,這形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但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在手下面前難堪的樣子。見到兒子,跟見到救星,瘋狂地給對方遞眼色,只管一心求生。
兒子是島上的少當家,人稱小普斯。
小普斯對於父親的暗示,瞭然於胸,只是對於父親這模樣,有些丟面,但又不能見死不救。
擰了擰眉,同蕭墨寒等人換了個條件說道:“我可以放你們走,但你們必須把我父親放了,一命換四條命,你們賺了!”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放你父親,我們還有活路?”蘇陌白冷笑,“要真想誠心做這筆買賣,先把我們放了,送我們上船,等我們到了岸,我再把你父親送回來,怎麼樣?”
這當然是不行的。
誰知道他們上了岸之後,會不會信守承諾,把人給他送回來。
思忖之際,渾然不覺院外門口有幾個人探頭探腦,悄悄走進。正是久等不到人的蕭一等人。
蕭墨寒和他們打了個照面,面不改色,欲讓他們從後面襲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但老普斯不是瞎子,立馬就大喊起來:“小心後面。”
他這一喊,槍聲就響了。
蕭墨寒手裏抱着宋嬋,一個受了驚嚇,一個心臟不好,自是重點保護對象。蘇陌白和白九棠護着二人,東躲西藏,一點點地突出重圍。
終於到了門口,霍如意記掛着她父親,窩在蕭墨寒懷裏道:“求求你,救救我爸。”
蕭墨寒自是不會不答應,就衝着他以前還欠宋嬋兩條人命,霍日華這人,他今日無論如何也必須得保了。
“九棠,人交給你,碼頭匯合。”他把宋嬋遞給白九棠,同蘇白二人道,“你們不要戀戰,有機會就走。”
“老蕭,我跟你去。”蘇陌白實在不放心他那個破心臟。蕭墨寒搖頭,“把她給我安全帶出去就行了,我這邊不用操心。”
蘇陌白哪能不操心,但又勸服不了對方,想了想,把普斯推給了他:“你帶着這老傢伙,有他在,最起碼能保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