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死心。
畢竟難得的，把一句話壓在心裏五年，第一次想要把它問出來。
過了今天，也許以後再也沒機會問了，又或是，不想問了。
“白醫生，能不能請你，轉過臉去，稍微迴避一下。”
“行，沒問題，你們聊，我去辦公室給你們倒杯水去。”白九棠很想聽聽宋嬋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麼，直覺，直覺又告訴他，這句話，一定很勁爆。
但是他做人講格調。
別人不想他知道的，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偷聽。
也罷，回頭再找機會問問老蕭，以他死纏爛打的功夫，老蕭一定會拒實以告。畢竟，顧清漣還在他手上治病呢！
白九棠這麼想着，便屁顛屁顛地走了。
宋嬋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纔開口：“蕭墨寒，你對我，還有感情麼？”
蕭墨寒抿着脣，那菲薄的脣瓣一如他臉上的冰冷，沒有絲毫溫度。良久，他冷嗤一聲，說道：“你給我下藥，偷我的錢，跟另外一個男人私奔，你還妄想我對你有感情？什麼感情，恨麼？”
如果恨也算是一種感情的話，那便算還有吧！
“即然沒有感情了，那這些年，我在你眼裏算什麼？一個聽話的傀儡，還是一個泄慾的工具？”
蕭墨寒沉默半晌：“你覺得，你配做我的什麼？”
她慘然一笑，眸子微亮的光在這一瞬，暗了下去：“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但我有時候總貪心的覺得，你對我有恨，是因爲我的背叛，所以你想方設法的折磨我。可每回你在牀上抱我做那事的時候，我又覺得你對我還是有愛的。”
“我曾看過一本書，說恨和愛，在同一個人身上，是可以並存的。”
“所以我一直相信，你對我……也因此，我甘願被你折磨。因爲，我即便也怨你，同時也愛着你。可是今天我發現，愛和恨是不可以並存的。”
“一邊愛着，一邊恨着，太痛苦了，痛苦到了極點，人就會崩潰，會瘋。所以我打算從今天開始，不再愛你了。因爲你的不信任，我過了非人的五年生活，毀了我的家，我的親人。我打算用餘生，專心專意的恨你！”
宋嬋的下巴再次被扼制住，蕭墨寒那隻手，跟渡了鐵一樣，牢固堅硬，不容她掙扎半分。
她甚至聽到了骨頭的摩擦聲。
可能是心裏上的痛大過於身體上的，她並覺得有多疼。她望着突然再次發怒的男人，眼裏不再有失望、痛心、戰戰兢兢，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正是這種無言的沉默，令蕭墨寒的怒火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峯值。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她說不再愛他了，會那麼生氣，那麼憤怒。
他想把這句話，讓她收回去，哪怕只是單純的順從他的心意。
蕭墨寒薄脣微張，腮幫的青筋滾動着，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用餘生，專心專意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