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十分困難地在腦海裏搜索着半於這兩個字所帶來的啓發。
蘇陌白三杯熱茶下肚,總算緩過來了,他道:“是不是老管家那個女婿?”
那晚老管家他們逃跑,人羣中還有一個男的,是司機,也是阿思的相好。趙謹軒跟他說過。
“你有附中醫院那邊的監控麼,我看看體形對不對得上?”
蕭墨寒把手機遞了過去,監控就一小段,顧清漣全幅武裝的進去,再到鬼鬼祟祟的出來,也就三分鐘。中間的被黎英掐了。
因爲門口的監控監視不到病房裏面,看了也是在浪費時間。
“不是。”蘇陌白盯了隨顧清漣出入的鴨舌帽男一眼,立即就給出了否認的答案,“老管家那個女婿很高很壯,這個又瘦又小,像個未成年。”
“看仔細了?”蕭墨寒問。
“這麼大差距,還能看錯,我這雙眼睛是有多瞎。”蘇陌白自嘲,然後把手機還給了他。
白九棠倒是眯起了眼睛,意外道:“我好像見過……”
但在哪兒呢,什麼時候見的,又想不起來。
蘇陌白和蕭墨寒對視一眼,同時把希望寄託在白九棠身上。靜靜等了半晌,白九棠這邊還處在沉思狀。蘇陌白果斷起身:“走,先回去睡一覺,睡醒了,有精神了,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現在大家都處於疲憊狀態,想不起來正常。
他半拖半拽的把白九棠拉了出去,蕭墨寒點開視頻,盯着那男的看了又看,確定以前沒見過之後,又甩到了一邊。
擡頭,宋嬋跛着腳艱難地移動着步子從裏室門口出來。
頭髮有些亂亂的,只着一件睡衣,就算屋裏開了空調,蕭墨寒也覺得過於單薄了,趕緊起身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罩她身上:“想喝水還是想上洗手間?”
宋嬋眼睛往茶几上那邊移動,蕭墨寒明瞭,立即打橫抱着宋嬋回牀上,替她蓋好被子:“我去給你倒,你坐這兒等着,別亂動。”
手和腳上的傷才拆石膏沒多久,蕭墨寒不敢大意,能代勞的絕不讓她動一分一毫。
倒了杯溫開水,照顧她喝下後,蕭墨寒將墊在腰後面的枕頭放平,扶她小心躺下。宋嬋不說話以後,性子變得更沉悶了。
除了一天的必要交流,多餘的情緒一樣也沒有。
這會兒喝完水,直接就把眼睛閉上了,跟裝了定時開關一樣,該睡睡,該喝喝,也不從多看他一眼。
蕭墨寒知道,宋嬋這是在跟他抗議。
因爲虞天楓今天沒來。
這事很突然,事先毫無預兆、
宋嬋肯定就以爲,是他不讓虞天楓來的,因爲那天水晶鞋的原故,他對虞天楓使了臉色。殊不知,虞天楓是自作主張,連九棠那邊都沒告知一聲,就自己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其實虞天楓並不是偷懶,是家中昨晚突然打來一個急電,說海城那邊出了點事,把他大哥氣得哮喘病都犯了,他聽了後不放心,連夜趕了回去。
確定沒事後,他又快馬加鞭地往回返。
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從顧廷風打電話給她,說要回來同她談一談,她就知道林坪之的死已然暴露,顧廷風對她起了疑,所以,老宅子不能留。
坐着出租車在街上溜達了半個城市,本來想去阿蔡那兒,想到她一個已婚女人收留她也不大方便,便去了夏天的出租房。
蘇陌白和白九棠來敲門的時候,她就在屋裏。也是剛到不久,預感不妙,便立刻躲了起來。
蘇陌白和白九棠四處尋她的時候,她腰上拴着一根繩子,半個身子懸掛在陽臺下。那風吹得,差點沒把她製成凍肉。
等人一走,她便立刻讓夏天把她拉了回去。
此時兩腿夾着電火爐,瑟瑟發抖。
“小姐,林坪之真的是你殺的?”夏天把邊邊角角的被子給她塞緊,捂嚴實了,就不冷了。
屋裏依舊不敢開燈,漆黑黑的一片。她沒辦法看清顧清漣此刻臉上的表情,只是在心裏醞釀着老半天,才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
顧清漣想也沒想:“當然不是。”
夏天膽小,若承認了,必定會向蘇陌白他們通風報信。
眼下,她還需要夏天給她打掩護,喫喝住也都得靠對方,她現在不能輕易出去這道門,所以滅口的事,也只是暫時的想一想,不敢實踐。
夏天哪裏知道,她好心幫的人,竟不是人,而是一頭喫人不吐骨頭的狼!
更不知道,她一直尊敬的小姐,此刻已對她動了殺心。
“那小姐爲什麼不出來跟他們說清楚?躲,不是越描越黑麼?”
“我跟他們說不清了。他們對我的意見已經根深蒂固,我也懶得跟他們說。”顧清漣貌似隨意地解釋了句,然後使勁吸了下鼻子,完了,貌似要感冒。
“有感冒藥麼?”她問。
夏天搖頭:“我不常生病,家裏也不備這些藥,我下去給你買吧!”
顧清漣生怕蘇陌白和白九棠還躲在暗處沒走遠,拉住她道:“算了,還是明天再去吧!”
“那我去給小姐倒一杯熱水。”
“行。”
……
帝都城自雪季以來,今天迎來了第二個大晴天。
那太陽大得好似要把整個城市燒熱。銀白色的雪,披上一層暖金色的光,有種大地要提前回春的感覺了。
喫過早飯後,蕭墨寒把人交給方嬸照看了會兒,他便去了公司。
聖誕過完就是元旦,尾牙提上日程,各部門的報表和年終總結,陸陸續續送進他的辦公室。這些都還是小事,J國那邊有個高科技軟件,裝到電腦裏,據說可以屏蔽所有黑客入侵。
這話有點誇大,但他也希望是真的。
畢竟,它的成功,代表着人類又往前進了一大步。
蕭墨寒必須親自驗證纔行。
匆匆忙忙地辦完事,回到醫院,前後不過兩個小時,卻有人狗膽包天的趁這個時間跑到病房來挖他牆角。
虞天楓背對着他,和坐在牀上的宋嬋笑嬉嬉地道:“喲,才一天不見,鑽戒都戴上了。怎麼,趁我不在,把自己偷偷給嫁了?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