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克里恩?”霍華德認出來來者,有些喫驚地說道。
“嘖,這破路可真難走,我差點腳滑摔了一跤,還好我平衡性好。”亞克里恩罵罵咧咧地向着他們走來。
但他的腳步突兀地停下,因爲他注意到二者都處於拔槍嚴陣以待的狀態,他尤其是注意到丁白曙的手槍槍頭此刻正對着自己的膝蓋。
“發生什麼事了?”亞克里恩意識到了不對勁,對着二人喊道。
他不理解爲什麼這位新人要拿着槍對準自己,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貿然靠近。
“保持距離,出示你的證件。”丁白曙對着亞克里恩喊道。
“明白了。”亞克里恩瞥了眼平房,才發覺范德林特和醫生都不在這裏,他的審查員經驗告訴他這裏絕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他放下手提箱,從中取出審查員證件,扔給遠處的霍華德。
在後者點頭表示覈對無誤後,丁白曙這才移開槍頭。
霍華德將證件拋回去,接着對着走過來的亞克里恩說道:
“神父死了。”
“什麼?”後者毫無意外地露出一副驚異萬分的神情,“什麼時候?”
“大概在兩個半小時到一個小時前,我們到來的時候,地上的血跡還沒有幹。”
亞克里恩語調失衡地問道:
“這……這……他的屍體就在房子裏面?”
“對,你自己去看看吧,不過不要進入房屋,與門保持一定的距離。”
亞克里恩走到門前幾米遠,看見了那具倒吊在客廳正中央的詭異屍體。
“真他媽的……”他不由罵道。
“先用你的‘洞悉者’能力看一看裏面存在不存在‘虛妄之物’吧!我們兩個人都沒這方面能力。”霍華德對着門前的亞克里恩喊道。
“好。”
亞克里恩點頭回應,接着從平房左側開始,繞着平房轉一圈。
這時如果有人站在亞克里恩的前方,就能看到他的眼睛此刻散發着不自然的微弱紅光。
在亞克里恩繞到丁白曙這一端的時候,丁白曙本想問問“虛妄之物”是什麼,不過看着亞克里恩認真專注的樣子,暫時放棄這個念想,決定等他檢查完畢後再問。
大概五分鐘後,亞克里恩藉着窗戶,將房間每個角落細緻地掃過一遍。
“沒有問題。”他在檢查完房間後,對着二人喊道。
他接着向着最近的霍華德走去。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在這裏?”霍華德疑問道,“你現在不應該在卡斯里安府整理兼檢查文書嗎?”
“我在查閱書信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則信件,是神父寫給勒克文·卡斯里安的信件。”
“寫了什麼?”霍華德邊問邊監視着平房一側,現在並非能夠閒聊的時刻,不過他想亞克里恩特地來到伊洛韋恩禮拜堂,指定是要轉達些什麼重要的信息。
“信紙還留在客廳,不過內容很短,大體意思是這樣的——神父暫離離開了亞維蘭,所以禮拜天的時候他不在伊洛韋恩禮拜堂,屆時就不必來禮拜堂禱聖,日期的話是公曆年六十六年,三月三十二號,署名就是查理·塞內加登。”
“是的,十五年前的事情,”亞克里恩接着說道,“接着我還去詢問了一下管家,發現神父與勒克文早就在頓克來卡斯里安府任職之前就已經認識了,而且二者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其中根據管家所言,勒克文經常會在禮拜天來拜訪伊洛韋恩禮拜堂。”
“還有這種事?”霍華德聽完後,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態,因爲他立即意識到一件事——神父爲什麼要在先前矢口否認自己認識卡斯里安一族呢?
亞克里恩則是焦慮地來回踱步,接着想到些什麼,想要確認一些事情,問道:
“你們有詢問過他認識勒克文·卡斯里安嗎?”
霍華德回憶了一會,答道:
“好像沒有……我們詢問的是認不認識福克斯、德莉莎、以及各種傭人,但是二者既然是摯友,那麼神父不可能連摯友的子嗣都不認識吧?”
“神父有來過卡斯里安府做客嗎?”
“據管家所說……沒有,不過他也不清楚在他任職之前這位神父是否有來過卡斯里安府拜訪勒克文,”亞克里恩接着語氣鏗鏘地說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神父絕對認識福克斯。”
“爲什麼這麼說?”霍華德有些詫異。
“因爲查理·塞內加登神父在五年參加並主持了福克斯的葬禮,而當時福克斯正與神父有過一段交談,並且福克斯熱情地接待了神父。”
“原來如此……”霍華德在內心輕易地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他接着問道:
“這是管家說的?”
“對。”
“能保證一定真實嗎?”
“只要管家沒撒謊,那麼葬禮的時候,自然也有其他僕人看到過神父,這一點到時候可以從他們口中核對。”
“確實如此,你是怎麼過來的?”
“在問完話後,我立即借了一輛警方的馬車,快馬加鞭來到伊洛韋恩街區,接着找了個周圍居民問路,然後來到這裏。”
“這樣啊……”
二者陷入了沉默,話題到此爲止。
霍華德扭頭看向那道門,低聲咒罵道:
“真是該死!神父身上這條線索現在全斷了!”
“唉,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亞克里恩同樣望着那幢平房,內心混亂一團。他嚴重懷疑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只是冰山一角。
而荒誕怪異漂流在外,陰謀詭計涌動其間。
霍華德單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從內心的混亂中擺脫出來,迴歸於理性,他接着對亞克里恩說道:
“你去跟白曙說說這些情報吧。”
“好。”
亞克里恩走到另一端的丁白曙那邊,複述了一遍關於自己如何發現異常,如何來到這裏的經過。
憑藉前者邏輯清晰的敘述,後者很快理清了思緒。
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神父已經被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