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二十六年前的事情,但卻與現在發生的事情似乎息息相關。
是巧合嗎?
不得而知。
丁白曙感覺接下來可能得往戴珂墓園跑一趟了,亦或是去其他的調查員基地裏打探相關的消息。
他舉目往窗外一瞥,看來今天的一天時光,註定要付諸於在風雨之中。
與此同時,亞諾想就此繼續追問的時候。
福克斯突然啓口道:
“抱歉,您剛纔是不是有說過‘卡斯里安府有沒有維克多的隨身物品’?”
“嗯,是的,怎麼了?”
“硬要說的話,我這裏應該有一件……”福克斯邊說邊從上衣口袋小心地取出一塊金屬吊墜,“這是當年的維克多隨身佩戴的物品……似乎是他的父母遺留下來的遺物……從小到大他一直隨身佩戴着這塊金屬吊墜,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把決定把這份吊墜贈送於我。”
亞諾沒有立即回話,而是一同打量着這塊吊墜。
吊墜由黃銅色的金屬鏈子串着,墜體本身是一塊不怎麼起眼的黃銅色金屬圓環,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我能接過來仔細打量一下嗎?”
“請便。”
亞諾取過吊墜,仔細打量一番,並未發現有異常之處,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金屬吊墜,圓環上面也沒有花紋,只有光潔的曲面,可以看出來保存地不錯。
至於這個吊墜本身,拋開其上的特殊含義,給人感覺就像是不值錢的地攤貨。
“我覺得這塊吊墜能夠幫助我們的調查作業,請容許我暫時保存一下吧。”
“嗯……請妥善保存,這個吊墜對我來說很重要。”福克斯目光一直鎖定在吊墜身上,直到亞諾把吊墜放進隨身腰包之中。
“看得出來,我會注意的,”亞諾問向福克斯,“卡斯里安先生,請問現在卡斯里安府裏還留着令尊的貼身衣物嗎?”
“有的,在我父母以前的臥室裏,”福克斯對此也沒有多問,丁白曙認爲他大概也已經猜出亞諾索要這些物品,肯定有着特殊的用途,“那個房間雖然不住人,但東西和擺設一直沒有變動,我會讓管家定期監督一些傭人進去打掃。”
“正是如此。”旁邊的管家點頭應和。
“那麼那位名叫科雷頓·錢尼的傭人……”
“他的衣服和遺物就被他的子嗣帶走了,嗯……關於他子嗣的信息,抱歉……這一點上我無能爲力。”福克斯有些缺憾地說道。
“既然如此,能取一兩件令尊的貼身衣物給我們嗎?”
“嗯,”福克斯點了點頭,對着旁邊的管家說道,“啊,頓克先生,請幫忙去取一下衣服吧。”
“樂意至極。”管家如此說着,邁步正要離開房間。
“等等,請叫上兩個警察一同通往,一個人到處跑不太安全。”亞諾最後補充一句,“對了,請隨手關上房門。”
“好的。”
伴隨着咣噹一聲,管家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還剩下六人,雖然只是少了一個人,但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亞諾換了一個嚴肅一些的坐姿,對着半陷思索的福克斯說道:
“卡斯里安先生,你有沒有一種感覺……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似乎像是過往的重現。”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完全摸不着頭緒的失蹤案,簡直跟以前一模一樣,”後者語調地低沉說道,“但現在發生的事情,絕對要比以前發生的事情來得糟。”
暗中窺探的血肉之人,難以理解的謀殺犯,發瘋的傭人,意圖不明的掘墓者,無論是那一項,都足以讓人徹夜輾轉反側,時刻把人籠罩於未知的恐慌之內,無盡折磨人的心智。
“是嗎?往事……”福克斯有些彷徨地看着窗外之雨,過了一會,他才接續說道,“怎麼樣的往事?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所有在你心中佔有一席之位的往事。”
“好,給我一些時間想想吧……”
時間在雨聲之間消逝。
隨後,福克斯正式開始了他的敘述。
往事已成灰燼。
而他將跨越時光,從頭顱之中把那深埋在二十六年光陰之下的灰燼,重新掘起。
……
“我會想辦法揭發這一切,既然這個混蛋想要名聲,那麼我就將他的真面目徹底在世人面前揭開!讓世人看到他虛僞的面目,總之,我不能讓這個混蛋得逞!”
那天夜裏,我的兄長如此說着。
而他後來也確實如此做着。
二週之後。
又是一天夜裏,在他的房間裏,他跟我述說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試圖用着各種手段破壞了我的父親與那位年輕女助理的聯絡和私情,但兒童終究只是兒童,行動力和信服力會收到各種各樣的阻礙。
一個小屁孩說出來的話,有誰會真正放在心上?
有的人很清楚事實,當做一回事,對此卻是緘默不言,不敢多說。
有的人不清楚事實,不當一回事,只當是做飯後玩笑,供人分享。
在重重阻礙之下,他在一週前找上了當時母親所僱傭過的私家偵探——約恩·阿普瑞。
請求於這位偵探的幫助,最後,我的兄長成功了。
父親辭退了那位女助理,雖然具體緣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但無論如何,他們不再有任何聯絡,這是我的兄長在一週前的時光裏,偷偷溜出去,在暗中跟蹤和監視他們所得出的最終結論。
“安普瑞是一個不錯的人,更是一位優異的偵探,將來肯定大有作爲,”我的兄長毫不吝嗇地誇讚道,“我嘗試花費一些私房錢請求他的幫忙,他接受了我的請求,但他沒有收我一分錢,甚至連定金都沒要。”
對於我兄長的這個行爲……我很難評論對錯,因此就忽略過去,轉而好奇地問道:
“這位偵探先生是怎麼做到的?”
“哈哈,他模仿了二者的筆記,各自僞造了一份信件,分別寄給對方,哈哈哈,根據偵探所說,這對狗男女在收到信之後各自撕破臉皮,根據他的關係網,他得知那個衣冠禽獸最後辭退了她,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而後來我從相關人士口中印證了一下,事實確實是這樣。”
“信……上寫了什麼?”
“我也不清楚,我後來問他,他說自己也已經忘了,他接着這麼跟我說道——讓這對狗男女勾搭在一起的,無非就是利益,而利益背後,沒有任何的感情,破壞這樣的虛僞關係,簡直輕而易舉。”
“他還這麼說——即便我什麼也不做,他們之間的姦情依舊會不攻自破。哈哈哈……正如這位偵探所說的那樣,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是可笑!”
雖然我的兄長看似對於事態的發展很滿意,但多年的兄弟相處之下,我看得出來,他的笑容有些勉強,意味着其中有某件事情,並未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就將心中的疑惑直接坦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