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邊界的探求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現 (12)
    所謂物極必反,巧合加上巧合,就不像是巧合。

    而約恩正是這麼認爲的。

    他邊走邊對着旁邊顯然沉浸在興奮之中的年輕警員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那個地方的?不會只是碰巧吧?”

    約恩認爲他應該注意到湯姆在警署門前突然停下,接着與自己進行了一段交流,不過似乎對交談的內容並不好奇,也許早就在心裏猜測到交談內容了吧……

    既然如此,約恩也不多廢話。

    “唔,證件。”約恩把審查員證件交還給森格,接着坐到森格旁邊,駕駛位挺寬敞的,坐下兩個人還是沒有問題。

    他接着問道:

    “我們接下來帶着證物去哪?”

    後者接過證件,將之塞回內側口袋,頭也不回地說道:

    “追獵人分部。”

    一行人將要走到馬車前的時候,森格收起雨傘塞到車廂內,接着回頭將證物袋交給約恩,補上一句:

    “我來駕駛馬車,先把你們送回警署,你就在車上把證物給他看一下,問他能不能想起什麼具體情況。”

    說着他就動作麻利地解開栓繩,接着坐上了有擋雨棚的駕駛位,再戴上耳塞,隔絕外界的噪音,然後攥緊繮繩,拿起馬鞭,已經準備就緒。

    赫爾蘭區中心街28號,二樓福克斯·卡斯里安的書房之中。

    福克斯獨自坐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端着杯子,溫熱的感觸滲入手心,而紅茶香氣也隨之撲入鼻中。

    不過他倒不急着喝,目光平靜地放望着百葉窗的圖景。

    從這個角度正好能望到外面的綠茵地,以及更遠處白樺木柵欄後方的街道。

    濛濛的白色線條持續不斷落在草埔之上,而更遠程的白木柵欄外的街面則是空蕩無人。

    畢竟這片街區並非庸俗之人能夠步入的,這些人通常會被固定巡邏的街頭警察驅逐出去,而名貴之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會讓鞋子溼透的雨天外出,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

    因爲街道顯得空寂很多。

    “啊……不過比起前幾天,現在的情形好多了。”他對着雨自言自語道。

    在這樣一個安寧的環境下,他的神經也逐漸舒緩下來,至少在中心街的這幾天裏,不需要依賴於鴉片酊,他也能夠安然入睡。

    就連幾個傭人,也誇讚他氣色好了很多,他們的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自然一些,顯然是從那個鬧鬼的卡斯里安老宅裏出來,讓他們同樣喜形於色。

    而這幾日,他確實沒有遇到奇怪的事物,塗鴉沒有再度出現,“血人”也是如此,或許該歸功於樓下那位看守宅邸的警員和那位身着黑風衣的特工。

    現在,在這間安靜的書房裏,他也能夠暫且思考整理一下自己所遭遇的事情……

    他不知道爲什麼那位偵探會突兀地失蹤,也不理解那位老傭爲什麼突然精神失常,毫無疑問,在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定然是發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但對於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人有所頭緒,至少福克斯認爲沒有。

    而他也回想起自己那個猙獰“血人”,到底是幻想……還是真實存在的怪物,他也難以表述,所幸自己和自己唯一的親人終於擺脫了它的不休糾纏。

    “會不會是被那個怪物襲擊了?還是……”

    諸多猜想,無一成立。

    他轉而假設這一切都是暗中的某個人搞的鬼。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以及自己的親屬是怎麼被盯上的?又是被什麼人盯上的?

    凡事皆有因果。

    “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被牽扯進來……一定是有什麼……”他喝了口茶,接着冥思苦索。

    “我從右邊繞到窗戶那裏,看看房間裏面的死角,你盯着正門。”

    “好。”後者神色凝重地點頭回應,目光與槍頭始終沒有離開那道門。

    丁白曙舉着手槍輕步微移來到平房窗戶後。

    窗戶左方一側立着一杆簡陋的晾衣架,上面還晾着神父的衣服。

    而在窗戶之下,有着一塊不大圍欄菜地。

    但丁白曙無暇顧及這些東西,他的目光鎖定在窗戶。

    從那個角度,他正好能夠看清被倒吊之人的背部,但讓丁白曙有些在意的是,跟皮埃爾·杜門背部的多處創口不同,這位神父的背部基本上沒有傷口。

    而根據房間裏的一片狼藉,他推理神父應該在死前有所反抗和掙扎,沒有坐以待斃。

    但是一介體格瘦削、手無寸鐵的普通老人,絕無可能在生死鬥爭中佔據上風。

    而鬥爭的對立面正是死亡。

    此外,從正門看不見的客廳死角也被他探查完畢——沒有問題。

    顧不上過多思索,他接着向後方另一側窗戶走過去……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丁白曙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恐懼,或許還得感激這一點,讓他持槍的雙手能夠保持一如既往的平穩。

    丁白曙非常小心謹慎地慢慢靠近那另一扇窗戶,指頭始終沒有從扳機上放開,即使感受不到恐懼,他也不會因而大意,畢竟沒人希望自己死於莫名其妙的意外,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車廂內的四人此時緘默無言。

    約恩則是有些不爽地注視着坐在他對角的湯姆。

    關於湯姆真實敘述的情報他已經從森格口中瞭解到了,而他對於湯姆隱瞞案情的作態相當不滿。

    隱瞞真實他倒還能理解,畢竟始終貫徹大義的正直之士總是居於少數,但是拖延調查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湯姆能夠早一點披露真相,那麼他們就或許能夠趕在這場陰沉雨幕降臨之前找到還未被破壞的線索。

    而現在……約恩側目望向車窗上接連爬落的雨痕,大概只能祈禱這場雨能夠手下留情。

    湯姆則是坐在靠近靠窗一邊,似乎是想要躲避約恩那略帶侵略性的目光,他的雙目始終注視着道路外的林地,沒敢回首。

    同時他也在回想昨夜那難忘的回憶,在記憶與現實中挨個識別對比,嘗試辨認着自己撞見兇手的地方。

    對於那個地方,他記得很清楚,就在那一顆紫杉樹下方的灌木後,他撞見了那猙獰一幕。

    時間就這樣緩慢地消磨,而其碎屑向下飛入不可逆回的深淵。

    雖然安俄特雷拉的法律禁止刑訊逼供,但僅僅只是明面上如此,在封閉房間的暗面裏,刑訊逼供和暴力取證的行爲依然存在。

    刑訊逼供得出的證詞自然無法使用,但是要證明證詞由是刑訊逼供得出的,則是一件難事,因而藉助於這個法律漏洞,有心之人總能使用殘忍的手段撬開大多數人的嘴巴,而不遭受逾矩帶來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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