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原就握着辛淵的手,力道愣是大上了幾分。
她的心裏頓時起了恨意,一股源於對自己能力不足,又沒有能力守護他的深深自責與悔意。
最令她難以衡量的是,此番回來,要再次做一個二選一的決定。
其一,是否要將辛淵身上的紫月血珠,徹底地收回。
而收回的結果只有一個,辛淵會死。
其二,以收回的紫月血珠爲契機,去跟魔君交換另一個人的命。
那個一直深深愛着自己,守護過自己的人。
在某種程度上,兔邵青不得不承認,如今的他與她一樣重要。
“嗯哼?”
被兔邵青握到疼痛的辛淵,一陣低吟,聲音尤爲嬌弱。
他側目,卻發現,兔邵青的眼角處,隱隱約約泛着一絲絲亮光,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他好像體會到了兔邵青心裏那一抹頗爲失落且無助的感應。
“兔姑娘,你怎麼了?”辛淵細聲問道。
兔邵青依舊沉思,眉目緊鎖。
“沒事啊,生死有命,況且,這本就是人生的必經之路呢。”
“再說,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相信我,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辛淵笑了笑道。
這一笑,使得早已呆滯的兔邵青愣了愣。
“是嗎?還有希望嗎?”兔邵青喃喃自語。
“那肯定的,你一次又一次地捨身救我,那我肯定得想辦法活下去啊。”辛淵滿是自信道。
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改變這既定的事實。
氣氛逐漸變得極爲壓抑。
站於旁側的鮫麒元和白武伽,兩人不自主地對視了一眼。
“看來,兔少主對辛公子用情頗深啊。”白武伽率先打破局面道。
“白老,別鬧,兔姑娘已經明確過很多次了,強扭的瓜可不甜啊。”辛淵連忙道。
兔邵青也驚了,“找死!?本尊說過···。”
“行了行了,老朽都知道,兔少主向來都是憎恨男人的,又怎會輕易交予真心呢。”白武伽連忙打斷道。
即便是這麼說,他的目光卻是穩穩地落在了兔邵青與辛淵兩人緊握的那雙手上。
一對比,兩人剛剛的狡辯,似乎變得毫無說服力。
“切~,剛剛本尊是怕你發現紫月血珠在他的身上,方纔出此下策。”
兔邵青猛地鬆開手,目光投向了別處。
被她莫名握起又鬆開的辛淵,則是一臉茫然。
若是純粹的嘴硬,那可真是夠硬的。
如若真不是,也很難斷定雙方之間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
只是,相比較起來,辛淵唯一能堅定的是,兩人之間更像是一種跨越了友誼以上的相互羈絆。
“走吧,藏寶閣就不用進了,裏面的功法你都不合適。”白武伽示意辛淵道。
隨後,他便往藏寶閣旁側的偏殿走去。
“可鮫公子他,也要選功法啊。”辛淵疑惑道。
白武伽回頭望了望鮫麒元,轉而對辛淵笑了笑,“你可真是個單純且善良的孩子呢,難怪兔少主會···,不瞞你說,鮫公子根本就不稀罕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功法。”
“???”辛淵甚是不解。
隨即,辛淵與鮫麒元便跟了上去。
現在的她,反倒是願意讓鮫麒元跟着辛淵。
對比於自己這般,鮫麒元背後的鮫姬族似乎更有實力來守護着辛淵的安危。
“喂,兔邵青,一個向來桀驁不馴的女魔頭,這就認輸了?”
“事先聲明,本王可不稀罕嗟來之食,辛淵那得是心甘情願,本王才樂意八擡大轎將他娶進門。”察覺到異樣的鮫麒元,細聲傳音道。
一旁的辛淵根本聽不見。
唯有白武伽憑實力捕捉到了這個訊息,頓時心領神會,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兔少主,還是撒謊了呢。
“滾一邊去!”
被鮫麒元言語挑釁後的兔邵青,直接傳音回懟,瞬間恢復了該有的冰冷範。
隨即,她便大步向前趕上了辛淵的腳步。
鮫麒元目睹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地一陣欣慰。
原本我以爲嘴硬的多半都是男人,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嘴硬的···女人。
呵,真有趣。
嘴上一直說着與辛淵僅僅只是獻祭關係,實則是她的心裏比誰都在乎他。
那句話說的真沒錯,“所有人都發現不了你的好,只有我看到了。”
不過,本王也不差,既然辛淵不喜歡濫情之人,那我便捨棄那些所謂的追男子技巧,好好的與她公平競爭一下好了。
······
藏寶閣,偏殿。
“這本《四氣三陽真圖》拿着,以目前來看,很適合你用來修煉,雖說沒有什麼大殺招,但它的正氣之力能持續幫你守住靈臺。”
“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避免紫月血珠所釋放的至邪之力侵蝕,降低走火入魔的風險。”
白武伽從錦盒中拿出了一本功法祕籍,遞予辛淵。
“謝謝白老。”辛淵鄭重地接過了功法。
光是這份心意,就足以讓他對白武伽肅然起敬。
“這,這可是你最爲鍾愛的功法之一啊。”兔邵青滿臉震撼。
她知道這本功法祕籍對於白武伽的重要性,等同於將他最拿手的保命技給予了辛淵。
其威力更是不言而喻。
至於功法的珍貴程度,甚至能媲美辛淵贈予她的那本鞠花十八弒寶典。
鮫麒元都震驚了,沒想到,白武伽竟會如此捨得。
也不知道他是爲了辛淵,還是兔邵青。
不得不說,這可是天大的恩賜。
“那又如何?也算是聊表當年的歉意,這份誠意夠了嗎?兔少主。”白武伽會心一笑。
白武伽的一腔熱情,一時間,兔邵青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老的這份情,本尊會記住的。”兔邵青一臉正經道。
白武伽爽朗地笑了笑,眼角瞬間泛起了一絲淚光,“兔少主,多少年過去了,今日算是老朽再一次聽到你尊稱我一聲,白老。”
“切~。還以爲多大點事,本尊只會叫這麼一次,以前的舊賬,仍在。”兔邵青轉而漠然道。
“好好好,老朽都理解,對了,此番你待在辛淵身邊,不僅僅只是爲了陪他修煉吧。”
“你確定不是爲了要來收回紫月血珠,去救她嗎?”白武伽直接挑明瞭自己猜測道。
“救她!?她是誰?”
辛淵驚道。